《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182、芥川（十二）

　　病房里，芥川龙之介吃着吃着饭，就漫不经心地走起了神。
　　他目光漫无目的地乱飘，最终落在了西鸟羽进介脸上。
　　西鸟羽进介和他面对面吃着饭，见他看自己，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微笑。
　　西鸟羽进介生得很好看，轮廓优美，秀眉婉转，一双褐眸如含秋水粼粼，那挥之不去的忧郁气质也显得他清丽秀雅。
　　坐在芥川龙之介对面，他清浅一笑，顿有种月光拂云袖开般的感觉。
　　然而在芥川龙之介眼里，非但没觉得美，还觉得他笑得好傻……
　　笑，就知道笑！蠢死你算了！
　　芥川龙之介狠狠皱了下眉，心头顿时火起。
　　要不是西鸟羽进介傻乎乎地胡乱答应太宰治的要求，他也不至于和太宰治闹僵了，芥川银还来问他，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太宰治了……
　　芥川龙之介一下子捏紧了筷子，筷子发出“咯吱”一声响，险些被芥川龙之介捏断。
　　西鸟羽进介吓了一跳，顿时也不笑了。
　　他抿了抿唇，用餐的动作带着点怯怯的感觉。
　　“我知道，我怎么做都会惹你生气，但芥川你从来不说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又怎么会知道如何改呢？”西鸟羽进介似是叹息又似是埋怨道。
　　芥川龙之介当即冷哼了一声：
　　“你这么蠢，蠢的这么碍眼，我才懒得跟你讲！”
　　“还有什么叫‘总会惹我生气’？我难道看起来脾气很坏吗？”
　　芥川龙之介也不吃饭了，当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地瞪他。
　　西鸟羽进介觑着他要杀人的脸色，嘴唇嗫嚅了几下，低下头违心道：
　　“你、你看起来脾气不错……”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筷子：
　　“算你还有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芥川龙之介看着他怏怏的样子，心里的燥意顿时一扫而光，心情好了起来。
　　芥川龙之介心情一松，看着西鸟羽进介闷闷不乐地用筷子拨着盘里的菜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今天早上你和太宰先生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啊？”西鸟羽进介怔了一下，然后芥川龙之介看到他那白玉般的耳垂倏地染上了一抹艳色。
　　“没、没什么……”西鸟羽进介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
　　“没什么？”芥川龙之介顿时怒了，“没什么你还那副样子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把太宰先生都给惹怒了！”
　　“对不起……”西鸟羽进介低着头道。
　　“‘对不起’？你只会说这个吗？”芥川龙之介睁大了眼睛怒意十足地盯着他，“我为了你得罪了太宰先生……那可是太宰先生！我难道不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西鸟羽进介越是隐瞒，他就越是生气。
　　芥川龙之介不是个爱探究他人隐私的人，他身上有着典型的属于mafia的冷漠，但面对西鸟羽进介，他总有种忍不住越界理直气壮地侵犯西鸟羽进介的冲动。
　　然而西鸟羽进介还是支支吾吾。
　　“没、没什么……太宰他……在挠我的痒……”
　　西鸟羽进介不仅不肯说，他竟然还学会对自己撒谎了……
　　“西鸟羽进介！”芥川龙之介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拉近，看着他的眼中仿佛有黑色的怒焰在熊熊燃烧，“你以为你能骗到我吗？！”
　　“如果是挠痒你会不笑？那可是太宰先生！”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舒服得都要晕过去了。”
　　“‘挠痒’就让你这么爽？”
　　芥川龙之介连珠炮一般列出种种理由种种发现，然而西鸟羽进介非但没有在他的逼迫下坦白，反而羞得耳根通红，褐眸泪光一闪一闪，一副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你！”芥川龙之介仿佛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
　　芥川龙之介呼吸急促地别过头，皱着眉闭了闭眼。
　　他习惯性地想再毒舌几句，然而西鸟羽进介泪光闪烁的模样让他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一阵头晕胸闷。
　　明明刚才欺负西鸟羽进介的时候心情还那样舒爽，转眼间却因为看到他的眼泪话都说不出来了。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也没有了探究此事的兴致了，索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知道了。”
　　说完他瞥了西鸟羽进介一眼，见他眼睛发红，又忍不住冷冷道：
　　“蠢还爱哭……哼，擦擦你的眼睛！”
　　而西鸟羽进介见他终于放弃追问那件事了，顿时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泪。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芥川龙之介心中更加难受，他看着西鸟羽进介慌慌张张擦眼泪的模样心中一阵发堵。
　　明明是想和他搞好关系，但保住性命后，自己还是忍不住搞砸了一切。
　　芥川龙之介嘴唇动了动，僵硬地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吗？没有机会的时候总是指天划地赌咒发誓要改正，一旦有了无数机会后又总忍不住恃宠而骄统统挥霍掉。
　　芥川龙之介痛恨自己的不知好歹，但想要说几句话为两人的关系转圜的他大脑偏偏一片空白，一点也没有体谅主人的意思。
　　于是芥川龙之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鸟羽进介擦干眼泪后就一言不发，再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话了。
　　该死的自己又惹他伤心了。
　　就在芥川龙之介看似冷漠不屑地一言不发，其实内心焦躁坐立不安到马上要跳起来时，病房门突然被敲了敲。
　　笃，笃，笃。
　　西鸟羽进介和芥川龙之介闻声一起抬头看了过去。
　　咔哒。门被推开了，敲门的人不请自入了。
　　“进介。”进来的人一身黑色西装风衣，戴着礼帽橘发微扎披在肩头，戴着黑手套的手正一手撑在门上，面带宠溺和无奈地看着西鸟羽进介。
　　西鸟羽进介瞬间眼睛就一亮，不敢置信道：
　　“……中也？你回来了？”
　　他这浑身骤然振奋的气息引得芥川龙之介不自觉看向了他。
　　芥川龙之介看看轻而易举就让西鸟羽进介开心起来的中原中也，看着他走过来笑着在西鸟羽进介脸颊上一吻，心里顿时有些发堵。
　　而他这直直看过来的目光也终于吸引到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中原中也表情柔和低声和西鸟羽进介说了几句亲密的话，转而抬起头看向了芥川龙之介。
　　“芥川，好些了吧？”中原中也朝他微微一点头，神情爽朗而包容，很有主人翁的风范。
　　芥川龙之介嘴唇动了动，低声道：
　　“好些了……多谢您出手相救。”
　　被掏空了钱包的中原中也倒也不在意，只是一笑：
　　“小事一桩，芥川你没事就好。”
　　然后不待芥川龙之介再说什么，中原中也便又低下头，和西鸟羽进介说起话来。
　　“我不在你身边，你真是闹出了好大的乱子啊。”中原中也捏住了西鸟羽进介的鼻子，故作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中也……”
　　“道什么歉，别道歉，我不就是让你随意依靠的吗？”中原中也手指慢慢挑起他的下巴，眼中怜惜闪动，“我就是心疼你无端遭这些罪。”
　　“无端”这个词一下子刺到了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引得旁若无人咬着耳朵的两人看了过来。
　　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唇，淡淡道：
　　“我吃饱了，先告辞了。”
　　说着端起红木托盘和餐具，转身就走了。
　　西鸟羽进介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背影张了张嘴，然后目光落到了中原中也脸上。
　　“中也，你是故意的？”西鸟羽进介叹息道。
　　中原中也为他整理了下头发，若无其事道：
　　“他把你传染了，我还不能说他几句了？”
　　“芥川他心里也不好受的。”西鸟羽进介无奈道，“而且这么小气的话，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面对你，我永远是个小气鬼。”中原中也凑到他耳边张口咬住他的耳朵，声音低低道，“而且你是第一天发现我表里不一的吗？”
　　“面对你，我永远是个普通男人。”
　　西鸟羽进介被他咬得浑身发热发软，连忙声音沙哑地讨饶道：
　　“别咬了……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不说你了……”
　　然而中原中也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舔舐着他的耳朵，暗示般地喃喃道：
　　“进介，我想你了，你知道我在国外有多想你吗？”
　　“不！……不行……”西鸟羽进介慌忙按住从衣摆钻进去肆意游走的手，“芥川等会儿会回来的！”
　　“我们动作快一点，他不会发现的。”中原中也喃喃道，顺着他的耳朵一路吻到脖颈，吻得西鸟羽进介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不……不！中也！会被发现的！”西鸟羽进介感受着病号服的衣襟被急躁地扯开，难受地推拒起中原中也埋在他胸前的脑袋。
　　“你难道就不想我？”中原中也被阻挠得无奈，只得抬起头，接着他轻笑了一下，定定看着西鸟羽进介，同时舌尖扫过那红肿的一点，邪气十足道，“别说你不想和我在病房来一场。”
　　西鸟羽进介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虚般地大喊道：
　　“我没有这么想！我不想！”
　　中原中也不理他的抗议，反而狡猾地露出可一脸遗憾，自言自语般嘟囔着：
　　“我们还没在病房做过呢，在病房想必会更刺激吧。”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眼看向西鸟羽进介，那双如横滨天空一般蔚蓝的眼眸，也如横滨天空阴沉欲雨时一般充满了诱▕惑般的水汽，那代表着他内心的热情的橘色睫毛看着他慢慢眨了眨，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艳丽。
　　西鸟羽进介不语，只是随着中原中也话音落下，被中原中也扶着的腰猛地一颤，软了下来。
　　中原中也唇角慢慢勾起，接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他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声连成爽朗的一片，然后猛地站起来把西鸟羽进介打横抱了起来，西鸟羽进介这才如梦初醒般慌张地抗议起来：
　　“不！不行！中也，快放我下来！”
　　“不听不听。”中原中也坏笑了一下。
　　“求你了中也……别……”西鸟羽进介被放到病床上后脑袋死死埋在中原中也胸前不肯抬头，声如蚊讷地羞道，“芥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来……”
　　“那岂不是更有趣？”中原中也在他耳边笑道。
　　“我还没吃完饭……”西鸟羽进介又找了一个借口。
　　“不用你出力气，你只需要享受就好了。”中原中也一边熟练地解开他的衣服，一边冲他挑眉笑道。
　　“可是我饿着难受中也也不在乎吗？”西鸟羽进介咬唇看着中原中也，竭力挣扎道。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会儿，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一到外面，你总是这么胆小。”中原中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回头看向桌子上西鸟羽进介没吃完的饭。
　　“好吧，吃饭是吧，”中原中也说着，突然狡黠一笑，“我怎么能让我最爱的进介就这么枯燥地吃饭呢？”
　　“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吧，游戏就叫\'掉一粒饭打一下屁股\'吧。”
　　“中也！！！！”
　　“没完哦进介，”中原中也突然低下头，凑到他耳边道，“我可以现在放过你，但等到晚上，芥川睡着后，我还是会抱你的。”
　　西鸟羽进介闻言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慢慢抬头看向中原中也，只见他脸上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执着，心知这次绝对是躲不过去了，但芥川睡着后，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慢慢点了点头……

　　唰——
　　躺在病床上刚闭上眼睛的芥川龙之介听到声音后猛然惊醒，睁开眼冷冷地看向一旁的床帘处。
　　床帘处中原中也一手扯着床帘，正在奋力地拉得更严实一点，见他看过来挑了下眉：
　　“床帘没拉好，我再拉一下。”
　　——我睡觉之前明明亲手拉好了。
　　芥川龙之介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只是目光在中原中也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冷淡道：
　　“中原干部要留宿？”
　　“啊，我难得回来一趟，想跟进介挑灯夜话一番，芥川你不介意吧？”中原中也笑了笑。
　　“不介意，”芥川龙之介忍着自己心头忽然开始乱窜的不舒服，还语气生硬地补充了一句，“我睡眠质量很好。”
　　“那就好，”中原中也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早点睡吧，做个好梦。”
　　什么鬼？还和我互道晚安？芥川龙之介心里皱了下眉，表面上却依旧冷淡地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