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148、中也（二十九）

　　随着汽车发动，西鸟羽进介下意识回头张望着中原中也焦急的身影，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叫回。
　　“坐好。”森鸥外一手按在方向盘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声音是难得没有伪装的冷酷。
　　“嗯哼哼哼~???”爱丽丝趴在后车座上涂涂画画，闻声看了眼西鸟羽进介失落的神情，抿了抿唇。
　　“别看了进介，林太郎在这里呢。”
　　西鸟羽进介闻言垂下了眼睫，轻轻咬了下嘴唇，不情愿地回过了头。
　　虽然有些担心自己与中也之间到情愫会被森鸥外发现，但自己与中也也是今天才在一起的，这事还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西鸟羽进介觉得森鸥外应该还不知道两人暗生情愫的事，他找自己应该是责怪自己久病不愈耽误工作的缘故。
　　西鸟羽进介想着，有些意兴阑珊地望向窗外的风景，沉浸在与中也有关的回忆里。
　　森鸥外瞥了一眼神思不属的西鸟羽进介，握着放向盘的手微微一动，漂亮的手骨骼分明，青色的脉络随着用力微微鼓起。
　　森鸥外暗自咬紧了牙冠，压抑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还记得刚踏入警局时中原中也对西鸟羽进介笨拙地安慰的模样。
　　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向来稳重又强大的重力使，正努力地找着话题，笨嘴拙舌地哄着身边的人。
　　中原中也看着西鸟羽进介，那双总是有些冷淡的不耐烦的蓝色眼眸中却有一道柔和明亮的光在闪动。
　　他依旧是那副冷静的神情，眉头微皱带着点不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身边人的用心。
　　那是一种独属于单纯的少年人的青涩与赤诚，来往的警员们在忙碌中偶尔朝他们看一眼，然后微笑着彼此低声说上几句。
　　也有警员不经意地经过两人待的审讯室，好奇地往里面一看，目光落在西鸟羽进介脸上。
　　对中原中也心生好感的他们难免会好奇中原中也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入目就是一张忧郁冷淡的脸，西鸟羽进介生得确实好看，清雅俊逸的轮廓，像是话本里常说的，居于深宅大院中的公子，但他的气质也未免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警员咋了下舌，然而下一秒不知中原中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那本来冷淡的脸色瞬间一变，变得羞恼交加。
　　他耳根染着一层薄红，回头怒视中原中也的面容也有一种雨打落花的糜艳清丽之感。
　　不好接近到让人忽略他年龄的表象被戳破后，少年人青涩稚嫩的内里瞬间露了出来。
　　森鸥外回忆着这一对心意相通的年轻恋人在警局时的样子，眼角余光是自己平稳的车速徐徐掠过的风景。
　　自己与中原中也和西鸟羽进介不同，他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年轻冲动的少年人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历尽千帆的暮气疲倦。
　　前方红灯亮起，森鸥外早有准备的缓缓减速停下，没有让身边的西鸟羽进介受到一丝颠簸摇晃。
　　但他停下车后却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人，目光中染上了一丝自己也不知道胆怯与恐惧。
　　这种事事如有所料，总是完美无缺的平稳，西鸟羽进介是不是也是他所料想的那样，排斥着自己的无聊？
　　“林太郎，绿灯亮了。”坐在后面的爱丽丝突然开口道。
　　森鸥外一怔，清醒过来。
　　他看着从始至终背对着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兀自地思念着乍才离开的中原中也的西鸟羽进介，心头发堵沉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算是他自作自受吗？
　　自作主张地对西鸟羽进介隐瞒下梦里发生的事，那么西鸟羽进介为自己涉险入梦的事，西鸟羽进介为自己死在梦中的事，两人在梦中缠绵热恋的事，因为自己的愚蠢便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滴——滴——滴——
　　排在森鸥外他们后面的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森鸥外迟钝的反应让他们感到不耐烦了。
　　森鸥外顿了一下，在车主们的催促下，再次发动汽车，载着他最亲密的同伴爱丽丝，以及他最爱却不能说的人，缓缓向前驶去。
　　就是他从梦中醒来后，从无所牵挂的林太郎变成了庞然大物的首领森鸥外那样，在横滨众生的催促下，告别自己的私情，把恋人再度置于棋盘上，负暗从伤继续前行……

　　晚餐期间，西鸟羽进介一身白色羽织黑色布袴，跪坐在软垫上，坐卧不安。
　　和室素雅洁净，四面挂着名贵的山水花鸟画，森鸥外品位很好，房间的摆置繁杂但又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觉得庸俗。
　　西鸟羽进介几次想要放下竹筷，犹豫了一下又再度拿起。
　　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森鸥外，看着他一脸平静只觉得一阵别扭。
　　他觉得森鸥外不太对劲，这个总是试图压榨他强迫他服从的男人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带着他到处逛，问些不疼不痒的话，然后……带他吃饭？！
　　“不合你胃口？”森鸥外突然开口道。
　　西鸟羽进介正因为摸不清森鸥外想做什么而烦躁，思绪有些漫不经心，被对方突然一开口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握住筷子，不自在地直了直背：
　　“不，首领，晚餐很丰盛，多谢首领。”
　　森鸥外嘴唇动了动，看了眼被他桌上被筷子戳了几个洞，但是一口未动的鱼，沉默下来。
　　他想哄西鸟羽进介开心，才特意换上了日式料理。
　　他在梦中和西鸟羽进介相处多年，自然是清楚西鸟羽进介的口味，谁料……
　　森鸥外看着他食不下咽的样子，心头一阵发堵，一下子失去了胃口。
　　也是，他怎么吃得下去。
　　仅自己这个压在他头上的无形大山就足够他烦恼厌恶的吧，更别提和自己一起吃饭了。
　　森鸥外放下了筷子，这一动作又惊到了本就紧绷着神经的西鸟羽进介。
　　他看着西鸟羽进介微微后仰身子，对自己戒备警惕的眼神，心头的火焰轰然弥漫开来。
　　森鸥外猛然站起身，深呼吸了一下淡淡道：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说着几步走到西鸟羽进介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西鸟羽进介被森鸥外抓着手腕站起来，他戒备地看着森鸥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下意识一把就要甩开森鸥外的手。
　　啪！
　　西鸟羽进介惊愕地看着森鸥外一把抓住了自己想要挣脱的手腕，动作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练。
　　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好像对自己的各种习惯动作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西鸟羽进介心中莫名不安地瞥了眼小案上的餐食，森鸥外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喜好都一清二楚。
　　“首领！”西鸟羽进介叫了一声，他已经被拉出了和室，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这时西鸟羽进介虽然戒备森鸥外，却还是没多少危机感。
　　在他记忆里，森鸥外还是那个武力平平，只能在办公室里坐镇的组织首领。
　　于是他想也不想，手腕再度巧妙地一转，挣脱了森鸥外的手心。
　　西鸟羽进介心中充满了不以为意，自己的招式没有套路，凌厉又多变，就连指点他的伏黑甚尔，打斗也是没什么套路的，全凭优秀的本能来临场发挥。
　　对他和伏黑甚尔来说，战斗就是在赤|裸|裸地炫耀着自己的天赋。
　　要说哪里可堪一窥他们的弱点，除了西鸟羽进介比普通人还弱的体质削弱了他五感的敏锐，让他容易被偷袭，不论他也好，伏黑甚尔也罢，或者说是个人都有些战斗时独属个人的小习惯。
　　西鸟羽进介这么想着，挣脱了森鸥外，然后森鸥外立刻就扑过来来了。
　　森鸥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一定要制住西鸟羽进介，而西鸟羽进介也有自己的脾气。
　　他是因为芥川兄妹无法反抗森鸥外，但除了工作外，也不是处处任他施为的。
　　西鸟羽进介随手反击，森鸥外却轻描淡写地接住了他的手掌。
　　西鸟羽进介眼中露出些疑惑迷茫来，但没有多想，只是继续攻击。
　　短短几分钟，两人的身影在地板上迅速交织又数度分开，一时间竟然僵持不下。
　　而西鸟羽进介再也维持不住那种心平气和，他被森鸥外一手牢牢握着手腕，神色惊惧疑惑。
　　“你、你……为什么……”西鸟羽进介轻轻喘着气，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既困惑于森鸥外高得不同寻常的武力值，又对森鸥外的熟稔惊惧不解。
　　森鸥外则是隔着紧紧握着的他的手腕，望着他的脸，原本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
　　在梦里西鸟羽进介曾一点一滴地教过他作战的每一个细节，和他切磋过数千次。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西鸟羽进介战斗的方式了。
　　西鸟羽进介眼神一动，嘴唇一抿，森鸥外就能猜到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这份熟稔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有的。
　　他们只能仰望着他，对着他刀刃上银色的虹光发出惊叹，却走不到他身边。
　　森鸥外心中怒火稍稍平静，但手上仍是毫不犹豫地拖着西鸟羽进介离开。
　　“森鸥外！你到底想做什么！”西鸟羽进介咬牙色厉内荏地质问他道。
　　森鸥外不语，只是用力地拖着他往前走去。
　　西鸟羽进介在惊慌中几度摸上腰间的弯刀又迟疑着移开手，只是动拳脚还好，但一旦动武器，事情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正犹豫着该不该动手，这时他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首领办公室。
　　芥川银正一脸呆滞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过来。
　　“银，你先下去吧。”森鸥外道。
　　芥川银闻言，单膝跪地低头道：
　　“是，老大。”
　　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西鸟羽进介有些尴尬和羞恼，正想再度甩开森鸥外，森鸥外却突然道：
　　“爱丽丝。”
　　然后西鸟羽进介就感到脖颈一阵针扎般的痛——不，他就是被针扎了。
　　西鸟羽进介感到自己身体瞬间发软，四肢也不受控制了，他眼前一花，瞬间就要瘫倒在地。
　　森鸥外却接住了他。
　　两人看着漂浮在空中抱着针筒的爱丽丝。
　　“林太郎，你命令我的事我不能拒绝，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爱丽丝无机质的蓝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森鸥外，“不要做傻事，记住你是组织的首领，记得你的目标理想。”
　　森鸥外抱着西鸟羽进介的手紧了紧，淡淡道：
　　“爱丽丝，你难道还不懂我吗？我不想也不打算在他和横滨之间选一个。”
　　“你两个都想要，但这是不可能的，”爱丽丝从空中落下，“你给自己找了个弱点，还指望敌人不要拿你的弱点开刀，你是在祈求敌人的大发慈悲吗？”
　　“弱点，也可以是逆鳞。”森鸥外淡淡道。
　　“我说不过你，”爱丽丝“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应付中也？”
　　“他会自己放弃。”森鸥外轻描淡写道，他怀里的西鸟羽进介却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他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也不敢小瞧森鸥外的手段。
　　为什么、为什么中也会放弃自己呢？
　　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那需要很长时间——你不该上来行事就这么激烈。”
　　爱丽丝瞥了一眼他怀里的西鸟羽进介，西鸟羽进介浑身绵软地靠着他，眼神涣散却依旧露出了些无措的急切。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变了林太郎，你的冷静呢？你的擅长布局以及等待呢？”爱丽丝咄咄追问道。
　　森鸥外不答，只是抱起了西鸟羽进介，往办公室里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看好外面。”
　　“林太郎！别让自己后悔！”爱丽丝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消失在门后。
　　西鸟羽进介无力地依偎着森鸥外的胸膛，对着森鸥外怒目而视。
　　但随着森鸥外把他放在软椅上，去解他的腰带，他一下子慌了。
　　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却也只是轻喘着，目光涣散地缓缓摆了摆头。
　　西鸟羽进介目光激烈地挣扎了一下，随着森鸥外伸手褪去了他的布袴，他眼神渐渐染上了恐惧，在森鸥外对他看过来时，忍不住屈辱地目露哀求。
　　西鸟羽进介怎么也想不明白，森鸥外怎么就突然对自己产生了这种兴趣？
　　他正大脑一片混乱地想着，突然感到森鸥外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兜裆布的边缘。
　　西鸟羽进介的耳根立刻晕开了一层浅浅的粉色。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骂森鸥外，但因为药力他也只是发出了几声有如撩拨般的“嗯唔”声，眼中因为愤怒泛起了朦胧的泪花。
　　你这个混蛋！神经病！
　　森鸥外从他眼中读出了这样的话，也不恼，反而微微勾唇，感到一阵阵愉悦。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不会在自己面前想着其他人了。
　　森鸥外目光在那双修长如玉的腿上一掠而过，又看向西鸟羽进介穿戴整齐的上半身。
　　这种强烈的对比，有种禁欲和放|荡集于一身的错乱的美感。
　　森鸥外不禁喉结滚动，伸手轻轻抓起了他的脚腕。
　　他一手抓起西鸟羽进介的脚腕，拎起西鸟羽进介那双又长又白的腿，好像拎着一对雪白柔软的兔耳。
　　西鸟羽进介眼中的泪花更盛，他吃力地扭头，想要看向一边的玻璃墙。
　　就像在期盼着此时有谁能立刻赶过来。
　　森鸥外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在想谁？”森鸥外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西鸟羽进介怒视着他，想要骂他，却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呵呵……真是不错……你这幅样子，弄得我才是恶人一般，但你其实知不知道，其实你我才是——！”
　　你我才是真正的恋人，你心心念念的中原中也也只是卑鄙的插足者而已。
　　但是森鸥外说不出口。
　　如果他说出口了，以西鸟羽进介的性格，两人十有八九就会由此在一起了。
　　森鸥外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竟有些愣头青一般初尝情爱的喜悦。
　　然而只要他和西鸟羽进介在一起，对组织虎视眈眈的敌人们一定会攻击西鸟羽进介，逼迫他在西鸟羽进介和横滨之间选一个。
　　如果他选西鸟羽进介，那么三刻构想就要由此崩塌了。
　　自己的老师，以及亦敌亦友的同伴福泽谕吉曾经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如果他选横滨……他不敢也无法面对西鸟羽进介失望的眼神。
　　他在梦中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西鸟羽进介死在自己面前一次了，再来第二次，森鸥外也不敢夸下海口自己一定能保持冷静。
　　所以森鸥外什么都没有说，他看着睁大了眼睛似是想要趁机窥探些什么秘密或真相的西鸟羽进介，只是平息了怒火，无所着落一般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手指颤抖地再度握住了西鸟羽进介的脚腕，在西鸟羽进介惊惧交加的注视下，一把拎起了他的双腿，俯身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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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才写完，写了好多（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