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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月4日星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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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一分,韦长歌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茶几上手机响了,伸手去摸,打开接听,是洛辰。手机里落辰大声叫着:“韦长歌!快来救我啊!!”
韦长歌一下子坐起来,问道:“你在哪?怎么了?”
落辰已经是哭音了:“在‘白露为霜’对面啦~~~你快过来啊!!”
韦长歌大概猜到了,那一片可是红灯区,林军有次大中午的经过那里,有个中年妇女过来问他要不要过夜,林军回道:“大白天的过什么夜?!”还能过什么夜?
拐角那一块,有几家按摩店打着紫红色的灯光,蕾丝的罩帘放了一半,隐约能看到烫着小碎卷的女的裸肩躺着。从那里往党校的一段路上没有亮的路灯,晚上督修时特别要求九点以后女生要和至少一个男生一起回来就是因为要路过那里。
“你别挂啊!”
“你多叫一个人过来啊~~~~~~快点!!”
韦长歌没有挂断,飞快地套上衣服出门去,一边用双频功能打给君杰一边发动那辆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晚上韦长歌打过去时,那摩的车主说“明天”来取)。
陆君杰骑的的自行车,因为党校宿舍离得较近,韦长歌和陆君杰几乎同时到那里。落辰正被一中年男子纠缠,旁边还站着一个猥琐的大叔,还好人还是在店门外的。落辰一见两人出现便奋力挣开一头扑进韦长歌怀里大哭起来。韦长歌拍着她的背不住安慰。
那个大叔一对上韦长歌的目光就退缩了。不死心的那个正上前来挑衅,陆君杰上前一拳很干脆地把他撂倒了,收回拳头一边甩着一边喊疼。
“误会!误会!”那个面目可憎的大叔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去拉地上的男子。那男子从地上爬起还不服气想还手,一对上也想动手的韦长歌就犹豫了。陆君杰抬起右手作势要反手补给他一下,那男子慌得坐回地上举手来挡在脸上。
后面的大叔见陆君杰没有真的动手,忙拉着那男子骑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走了。陆君杰按套路补了一句“滚!”又转身对落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落辰这才放开韦长歌断断续续抽噎着讲起来。原来落辰在前边的理发店里做头发,伊格、道恩她们陪她等了很久,就让她们先走了。做完头发从店里出来时不过因为好奇在按摩店前停了三秒钟向往里头看,就过来两个骑摩的,先一直缠着她问要去哪里,还问价钱。
“恩咳咳!”韦长歌和陆君杰听着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见落辰委屈得又要哭出来的样子忙安抚道:“好在没吃什么亏,已经过去就好了!”
“做个头发你做到十二点?”陆君杰奇道。
“要烫要染要护理,四个小时算短的了!”落辰分辩道。
韦长歌上身后倾,眯起眼睛,作势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手托着下巴客观评价道:“恩,小碎卷挺适合你的,挑染成蓝紫色也挺妖的,短裙够短,领开得够低,黑色网袜很性感。”
落辰迅速把领子往上拉了拉说:“那是可爱芭比袜啦!明天我把头发再拉直回来好了!”落辰说着又要掉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韦长歌又把落辰按进怀里。君杰翻了个白眼。跨上摩托发动车子,落辰自然抱住韦长歌的腰坐上去,巴巴地贴在他身后。韦长歌为了照顾侧坐的落辰和骑自行车的君杰开得很慢。把落辰送回宿舍已经快1点钟了。
“这么迟了,你还要回去吗?”
韦长歌看了看表,一拍君杰的手臂说:“走吧!”于是两人回宿舍去。
一开宿舍门,林军黄原都从床上爬起来了。林军揉揉眼睛朝君杰问道:“出什么事了,就见你半夜冲出门去?”君杰就把刚才落辰的事说了。
“没真出事就好!”见韦长歌也回来了,黄原问道:“说说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就是和班上学生去爬山,在山上过了一夜,看看日出。”韦长歌不想多说。
“就这样?还不如和我们去N城!”
“你们都干什么了?”
“嘿嘿嘿!就是吃喝玩乐。”林军一膀子搂上陆君杰的肩,被死命推开。三个大男生在陆君杰带领下吃遍N城特色小吃,什么馅饼、鱼丸、大包、卤面~~~~~~也去爬了山,还去游乐场玩了旋转木马,因为林军说他从来没有坐过,黄原也跃跃欲试,陆君杰于是勉勉强强答应了。
旋转木马是要买票的那种,不是开放式的,不过看到也有大人在买票,三人推推搡搡也就站进队伍里去了。售票员阿姨态度很好,笑的一个温暖。不想买了票到了入口,大人们又都回头去牵进来一个小孩,将小孩抱上马背,自己就出来了。
票都买了,不玩实在心疼钱,一张15块钱呢。三人一闭眼就冲了进去,随手摸了一只便骑了上去,也不管是独角兽还是两脚翼龙。一堆10岁以下的孩子,中间混了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别提多突兀了。
林军抱着竿子缩成一团,因为他块头比较大;黄原头埋得最低,因为他个子最高;陆君杰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所以还一手V字,笑得比较开心。看着身边嘻嘻哈哈坐在马背上一起旋转上下起伏的天真可爱的笑脸,只担心身下的小马驹被坐塌了,只盼着音乐快点结束好下场。
早知道叫两个女生一起去充女朋友也会好看些。下场时三个人溜得飞快,孩子们大多乖乖等大人来抱,不等大伯打开小门,三个人就一手撑着栏杆,很酷地跃出来,飞快地逃掉了。“丢脸死了!都是你啦!都是你说没玩过!”
“你自己不也想玩!?”
“好了,不要再提了!啊哈哈哈哈!!”
因为陆君杰的家不在市区,为了第二天继续逛N城,所以三人晚上去住了旅馆,一间房两张床一夜60元,热水器、电视机等设备齐全。洗完澡三人把两张床拼在一起,躺着聊天,一边想着N城女生的皮肤真是白啊!
陆君杰想着想着突然说了一句:“其实N城男生皮肤也很好啊!”
“你是说你自己么?”林军说着就伸出魔爪来,被陆君杰狠狠地拍掉了。一旁的黄原寒毛直竖,裹着被单滚到床边。
小别两天,四个男生多聊了几句,直到一点半才关了灯。
不想那头苏妄言早跟着醒了,再也睡不着,干脆牵着自行车车出去,感觉着韦长歌走的方向一路骑去,在“白露”前停下,只看到最后韦长歌载着落辰和陆君杰一起回党校去的背影。
苏妄言回头慢慢骑了一段,停了一会儿,又掉头往党校去,在党校门口骑了三个来回,从大铁门的镂空处望进去,隐约看到那辆还没还的本田停在大树下的阴影中。鼓起勇气正要去敲看门老伯的房门,却见门内一闪灯灭了。
苏妄言愣了一下,又等了一会儿,心想韦长歌不出来也好,被撞见才尴尬呢。怎么就被制约了呢?有没有韦长歌又有什么区别呢?伸长了手臂,坐在车后座上,一路看天,歪歪扭扭骑着蛇行线回去。
早上8点,韦长歌就奔回去了。苏妄言正躺在床上敷眼贴,听见韦长歌很小声地开门的声音就跳起来躲进洗手间里去了。笑话,两个黑眼圈怎么能让他看见!还好上个月初买的眼贴还没用完。
韦长歌见他不在房间里,心想难得起这么早啊!敲敲洗手间的门:“吃完早饭一起去看洗衣机。”
“哦。”苏妄言闷声答道。
出门时还没怎么觉得,逛街时苏妄言一直低着头,不停地打哈欠。走了五家电器店,一台也没仔细看。虽然说五家里三家没什么可看,但每家的售货小姐都还是热情地贴身跟着,一边极力推介。韦长歌问一句,苏妄言“恩”一下,根本没听进去韦长歌在说什么。
“不是你说要带烘干的么?现货没有,要等到大后天。或者自付两百运费,今天下午就能到。”韦长歌将售货小姐的话重复了一遍。“哈?”苏妄言困劲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心不在焉。
“那我决定了?”韦长歌刷了卡,签了地址,让店里后天把洗衣机送过去。苏妄言在一边不高兴了,不就两百块钱么?还要等三天。
早说啊!韦长歌一看妄言就明白了,那就改吧!
“小姐,还是今天下午吧!”说着掏出皮夹补上运费。
“算了,不用改了!”
“你想今天就今天喽!”
“不用改了,后天就后天吧!”见售货小姐收了钱,正拿了笔要改单子,一边对着韦长歌笑得一脸桃花,苏妄言有点火大:“都说不要改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韦长歌也正要跟上去,那小姐忙问道:“那到底改不改啊?”
韦长歌叫妄言了一声,妄言没理他,径自往前走。韦长歌回头扔给小姐一句:“那就不改吧!”
赶紧拔腿追上去,也没听见小姐后面那句“嘿!钱!那运费!”
韦长歌追上妄言,两人一起快步走着。“怎么了?”
“没怎么。”
“怎么没怎么?你说吧!我听着。”韦长歌挡在苏妄言的面前,苏妄言只好停下。看着他宽容宠溺的温柔笑靥,什么也说不出口。
要说什么呢?说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请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吧。还是反正一个月以后你就离开了,明年我也要离开(出国)了,在我真的变得离不开你之前,放了我吧。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
妄言绕过韦长歌,韦长歌再次抓住他的手,妄言用上了另一只手,决绝地将他的手拽下,闷头跑开。
韦长歌想不出是怎么了,愣着站在原地,没再追上去,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转过身,一路慢慢走着。才到门口就听见楼上传出哀伤的大提琴曲,低沉醇厚的弦音震得韦心口疼,优雅而孤独的《天鹅》。韦长歌怔怔地听了一会儿,并不想去打断他。
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等韦长歌做完菜,苏妄言已经拉了十几遍《天鹅》了,反反复复地拉那一段,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韦长歌终于上去打断他。苏妄言“哦”了一声收起琴,和他一起下楼去吃饭,好象早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韦长歌尽管担心却不好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