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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炎戈之行 ...

  •   花辞低下头,轻轻晃动着杯盏,再次抬头时已恢复了笑意,“你说,皇上为什么这么急着召我们进京啊?”

      君如月本就没有打算对她隐瞒,只是在等她主动询问。

      当一个人愿意向另一个人提问的时候,就表示,她的心门,并不是完全紧闭的。

      将身旁的箱子放到膝上,君如月缓缓抽出箱底的暗层,马车内顿时紫光萦绕,花辞只觉身处一片紫色的海洋中,细碎的光芒随处闪烁,叫人一阵眼花缭乱,待得眼睛适应了光线,花辞才看清那个静静躺在水中的紫色方形物事。

      “这是?”花辞眼中满是疑惑。

      将箱子重新放好,君如月轻声道,“这是传闻中的护国之宝,紫念根。此物不能离了海气,是从临溪城一路用海水护着缓慢送来的。接下来,将由我护送至圣上手中。”

      花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护国之宝,当真这么灵么?”

      “紫念根的质地,是制作玉玺最好的材质。这种玉石及其珍贵,一经龙气催动,便会具有益寿延年的功效。紫念根即便破碎,它的碎片依然价值千金。”

      “当真是件宝物!”花辞叹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此至宝,一路从临溪城而来,能够安全抵达望谟,实属不易了。”

      天下有多少人,因着各种不同的缘由,疯狂地追寻争夺宝物,更何况这世上珍宝之最的紫念根?

      “未经龙气催动的紫念根呈紫色,却无如此光芒,与普通玉石并无二样,是以先前,觊觎此物之人,并无动作。只是现下,恐怕正是伺机而动。”

      君如月淡然地陈述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的危险在他看来,丝毫不值一提。

      那样的神情并非傲慢,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坦然。

      他从来不曾逃避什么,不论遇见什么事,他总能沉着应对。

      花辞想到方才的剧烈的紫光,神情一顿,“龙气?”

      “谛国现今具有龙气的人,除了当今圣上夜煊帝,还有,我。”君如月的眸子望着虚空,淡然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又似乎回想起什么,眉宇间的温和分离出一丝丝无奈。

      花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将手反握住他的,抬起头,嫣然一笑。

      那笑容,宛如一阵清风拂过他眼底心中隐藏至深的一朵幽莲,相视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主子。”萱儿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什么事?”花辞轻声问道。

      萱儿对这个忽冷忽热的主子十分畏惧,立即回道,“纱罗姑娘请主子去她那里坐坐。”

      花辞轻轻“嗯”了一声,询问地看着君如月。

      君如月放开握着她的手,轻笑道,“去吧,小心。”

      花辞点点头,带上面纱任萱儿扶着下了马车,走向后面纱罗的“郁香”马车。

      面纱下的娇媚的容颜清浅的笑容逐渐变得张狂,指尖的银针泛着金属的光泽。

      “找我来做什么?”

      谷薇儿接过纱罗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道。

      “你们夫妻在前面你侬我侬的,留我一个在这里无聊得发紧啊……”纱罗一袭红衣,斜斜地歪在榻上,忽而起身神秘道,“皇家马车的隔音可是不错的,你们是不是?”

      谷薇儿也不脸红,眼睛只看着手中精致的糕点,“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执行任务不惜牺牲一切的人吗?”

      纱罗闻言猛然愣住,脸上的娇媚之色顿了半晌,忽而重新娇笑起来,“是了,好歹是烨天阁堂堂少阁主,哪里用得了牺牲自己呢?我就知道你啊,是个让人瞧得见摸不着的妖精!”

      谷薇儿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接过萱儿打湿的毛巾擦擦手,不发一言。

      马车外却忽然喧闹起来,只听领主府护卫军首领君云烈怒声喝道,“来着何人?敢拦截南安领主进京面圣的车队?”

      却听得一声清朗的男声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事,只有做不做的事!”

      掀开车帘,远远望见护卫军层层围护外,那名立于马上的白衣男子。长发用白色发带简简单单地缚了,高高地昂着头,睥睨万物的姿态不禁令人望而生畏。

      花辞二人因了修习驻颜术的缘由,五官比常人敏锐数倍,故而虽离得远,仍然可以看清那男子的容貌。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那表情,那神态,分明就是平日里只着红衣的炎戈!

      谷薇儿目光紧了紧,居然敢擅自行动!莫不是仗着平日阁主宠爱?好一个炎戈!

      一旁的纱罗亦是认出了来人,全身的媚态尽数收敛,葱白的指尖与菱帕紧紧缠绕,一双平日里勾魂夺魄的眼睛满是汹涌的泪意,隐隐颤动的红唇喃喃念着着破碎的名字,“炎……戈……”

      已经几年没有见他了?心里,却没有一刻不记挂着他。

      那白玉阁前的初见,他屈指在她额前轻轻地一弹,那情那景,恍若隔世,又仿佛近在眼前。

      含泪的双瞳紧紧盯住那迎风立于马上的身影,即便他易容,即便他改变了装束,自己仍然可以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他来。

      谷薇儿斜斜地瞥了她一眼,隐住唇边的一丝冷笑,“不要出声。”

      言罢便探身出来,直视着炎戈的方向,传音入密道,“怎么回事?”

      炎戈却二话不说已经开打起来,当下正一剑刺入一名护卫军,一边回道,“你可别怪我,这可是离涯的意思,虚张声势罢了,若是烨天阁要定的东西,一些宵小之辈便不敢打主意了,可省了你们不少麻烦那!”

      谷薇儿心内冷哼一声,“又是他自作主张!这些年,还嫌他功劳抢得不够多吗?花辞,你看看你爱的好男人!”

      花辞在虚空里昏沉地睡着,冷不防被惊醒,却又因精力不济再次昏厥。

      君如月这才从马车内走出,清雅的姿态不急不缓,一步一步仿若步步生莲一般,整个人似乎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一见花辞出了马车,脚步微微一顿,君平立刻会意飞身过来保护。

      君如月纸扇轻摇,朗声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侠士不要为了身外之物污了你这么好的身手!”

      他面带微笑,只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眉头微微皱了下,彷佛在和知己好友把酒言欢,全身找不到半分杀气。

      炎戈冷哼一声,易容后依然俊朗的容颜上满是孤傲,“烨天阁做事从来只认烨天阁的道理!少废话!交出紫念根!”

      君如月折起纸扇,脸上仍旧是淡然而坦荡的笑容,“若是我不给呢?”

      “那便抢!”炎戈从马上飞身而下,竟孤身闯入护卫军已然结好的阵中。

      君如月唇角上扬,笑意更深,“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南安领主府护卫军十万之众,此次却只带了一千人,却是精英中的精英,配合起来自然默契。

      却不想在炎戈的恍若无边的剑气之下,竟然逐渐冲乱了阵法,转眼便伤了数十人。

      那白衣男子不叫随行人参战,孤身一人挥洒出剑气凌空的气势,却在分明占着上风的情形下陡然收剑而退。

      撤离的速度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等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得一声声铿锵的男声从远处飞荡而来,“今日打得累了,君如月,我们改日再会!”

      君如月目光收敛回来,沉思片刻,转身牵着花辞上车,下令继续前行。

      谷薇儿挣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坐着。

      君如月却也不奇怪,柔声道,“你是薇儿吧?”

      谷薇儿猛地抬眼,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花辞向我提起过你。”知道眼前的女子应是晚间才会出现的另一半花辞,君如月心头不禁发紧,莫非病症加重?

      “不用找何白草了,她没有那个本事赶走我!”谷薇儿冷冷道,全身皆是冰凉的煞气,“你若是排斥我,便是排斥一半的花辞!若是她知道了,怕是永远也不会理你了吧?”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在她心里,没有谁比我更重要。”

      望着她坚定地强调的神情,君如月温柔地问道,“花辞现在好吗?”

      “她在休息。”谷薇儿随口应道。

      言罢便闭上眼睛假寐,再不言语。

      君如月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偶尔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些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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