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欢》慕容九

26、惊变

　　第二十四章惊变

　　曹欢这几日一直在暗暗观察叶青，曹欢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该发生了。这事远比皇帝废后来得更严重。曹欢突然有些害怕。十月里的一天，忽然下起来了雨，阴雨连绵几天不见太阳，寒气愈发重起来。曹欢忽然想见殷朔，柏儿劝他：“主子，等天好了再去吧。“松儿说：“要不然我请驸马爷到府里来？”曹欢不听，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屋檐下一滴滴的雨砸在地上。
　　柏儿小声跟松儿说：“这是去年从吴越回来之后，主子第一次主动说想见小殷大人。”
　　松儿不说话，看了曹欢背影一眼，对柏儿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柏儿去请殷朔。柏儿从侧门出了花厅，往外走去。谁知在台阶上居然摔了一跤，路湿地滑，这一跤可摔得不轻，曹欢在屋里看见柏儿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松儿跑过去扶她，低声道：“你去换套衣服吧，我去找小殷大人。”柏儿有些不好意思，瞄了曹欢一眼，见曹欢笑得正欢，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一转身跑了。
　　松儿在外边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曹欢的身影。松儿脸色一白。签过一匹马飞身而去。
　　曹欢不在驸马府，殷朔也不在。松儿站在大堂里，脚底下一片湿气，如意公主坐在软榻上，让人递了一杯热茶给她。松儿喝了，施了礼要告辞，如意公主忽然出声：“松儿，你还要继续找？”松儿点头。如意公主道：“去哪儿找？”
　　“下着雨，主子脑子有不太好使，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不放心。”
　　如意公主站了起来，站到松儿对面。
　　“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我是不知道阿欢在吴越出了什么事，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怎么就突然傻了？”
　　“公主殿下，主子是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哪个鬼？叶青？”
　　松儿脸色一白，如意公主眨了眨眼：“松儿，你在许王府这么多年，王府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所以……所以我猜，阿欢的真正身份你大概也猜到了对不对？猜到了你就该跟刘贵妃说啊，说了他们不就省了好多麻烦？”
　　“公主殿下，您的意思，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地来找阿欢？你既然知道他是往这里来了，你是该放心的才对啊。你知道殷朔对他好，我又是他的堂姐，他来了驸马府，怎么着都不会吃亏的是不是，别说他不傻，就算他真是一傻子也不会吃亏的是不是？可是你怎么这么着急呢，松儿？让我来猜猜，你着急是因为……是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殷朔现在不在驸马府，他其实是在宫里呢。”
　　松儿脸色煞白。
　　“你是不是怕我拿住曹欢威胁殷朔？你怕你主子刘妃娘娘和殷家父子逼宫失败，你更怕他们离成功只差一步的时候我用曹欢的命来威胁殷家父子是不是？松儿，你当殷朔一直都不知道曹欢是他亲弟弟？”
　　松儿颓唐地坐到了地上，被如意公主拉了起来：跟我进宫。

　　皇宫戒备森严，如意手里握有皇帝赐的金牌，一路无阻。
　　松儿跟在如意身后到达大殿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混乱血腥场景。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本来应该在王府后山的许王曹真，曹真倚在一跟柱子上手里握着一把短剑，短剑指着的是当朝左相殷南策。叶青抱着曹欢站在那里，曹欢的脸埋在叶青肩上，露出的半边脸白得像张纸，眼神空洞无一物。松儿一时还分不清眼前的状况，大殿里并未看见刘家兄妹的身影。正疑惑间忽见寒光一闪，曹真的匕首直直插进殷南策的胸膛。曹真在笑，那个笑是曹欢式的十分孩子气的笑：“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阳怀。”殷南策不语，血从胸前流出来，脸色一点一点变青。“不过，我会陪着你。”殷昭站在里皇帝两丈远的地方，回过头瞪着龙椅上的皇帝，下一刻已倾身而上，殷朔一把抱住他。两排箭从眼前交叉而过，分别钉在左右两侧的柱子上。入木三分。曹欢笑：“殷昭和殷朔，都陪着你。”殷南策回头看了曹欢一眼，曹欢道：“你走的时候，细娘刚刚怀上他。细娘走的时候说，她不恨我，只愿我能好好抚养你们的儿子。”
　　“我突然有些害怕，阳怀，太傅、从月、还有细娘，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曹真嘴角渗出一滴血来，殷南策抬手给他抹去。殷昭一声吼，疾步冲了过去，却在三尺远的地方站定。殷南策的声音有些沙哑：“别过来。”曹欢的眼神开始涣散，殷昭低低喊了一声：“父亲。”曹欢嘴边露出一个笑，抬了抬手指：“是欢儿么。”曹欢在叶青手里眨了眨眼。最后一句话，没人听清是谁说的，只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在呼吸都变得不能承受之后，有个声音说：合葬吧。
　　而后是利器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
　　曹欢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身子。
　　空气里血腥之气渐浓。

作者有话说

　　快完了，正文还剩最后一章，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