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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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草缝了一会儿衣衫，便开始打瞌睡，樱红的小嘴微张，脑袋一会儿晃到东边，一会儿晃到西边，又猛地往后，身子差点跟着摔倒。
她吓了一跳，一下子精神了，继续低头缝衣。
林怀廉抬眸看她一眼，眼底漾着笑意。
他把书拿到了炕上，脱去外衣上了炕，盖上了被子，接着看书。
林芳草见此，放下棉衣，把油灯挪到炕头，也上了炕，在另一头睡下。
“还是被窝里暖和啊！小桔，睡觉啦！”
她唤了小橘猫一声，钻进了被窝里。
小桔也爬上了炕，窝在她的脚边。
“小廉，别熬太晚了……我先睡了……”
林芳草嘴里咕哝着，一挨着枕头的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却占了大半张炕。
林怀廉给她掖了掖那边的被角，下炕，把那身棉衣拿到炕上。
看着粗陋的如蜈蚣脚的针脚，他勾了勾唇，拆了线，重新缝制。
第二日，林芳草醒来，林怀廉已经去上学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林芳草穿上衣服，来到厨房，掀开锅盖，锅里温着早饭。
和小橘猫吃完早饭，林芳草又坐到桌前，缝制棉衣。
等到中午，她做好饭，去万松山上的玉林书院给林怀廉送饭。
小橘猫便乖乖地待在屋里。
披上水红绸面披风，戴上帷帽，林芳草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拎着食盒，出了门。
来到万松山，林芳草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虽然已入秋，但山上的松树依然郁郁葱葱。
玉林书院便建在山顶，环境清幽，是读书的好地方。
到了书院，林芳草拎着食盒等在门口的一棵松树下。
书院所收学生并不多，十来个学生，但个个都是有才有貌之人。
山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也是这里的学生，他家里开办的书院，请的一个老夫子来教学。另加一个护院的，管理书院，并服侍着老夫子的起居。
“铛铛铛”，护院摇响了铃铛，散学了，学生从书院里出来。
正值青春年少的学生，笑容阳光，相貌皆是一等一的出挑。
林芳草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怀廉。
少年身着一袭白衣，面如桃李，身姿如玉，气质矜贵，在一众少年中格外引人注目。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快步朝林芳草走来。
林芳草未语先笑，双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小廉，快把饭拿进屋里去，趁热吃了！”
她的眸光看向了另一个男子，脸色微红。
林怀廉接过食盒，凝着少女，细长的桃花眼，似桃花花瓣一般明媚，唇角弯弯带着笑意：“知道了，姐姐！”
他拿着食盒转身朝书院里走去，走到屋门口，回头看去，见林芳草和一个男子，站在书院门口的松树下说着什么。
林怀廉墨黑的眸子倏地一暗，拎着食盒的左手，青筋凸起。
从书院离开，林芳草来到了怡香园。
演出要到下午才开始，林芳草的演唱排在了酉时，晚饭之后，黄金时段。
林怀廉散学后先回家，自己做晚饭吃，温习功课，等到时间差不多就来接林芳草回去。
林芳草来到后台，练习曲子。
她唱的都是在前世学的流行歌曲，歌词朗朗上口，曲调悠扬，风格独特，跟这些伶角所唱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小草，在练曲呢！”
杜老板来了。
他未到四十岁，颀身秀目，气质温隽雅致，只是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早年间，他也是很出名的戏剧名角，还去皇宫演出过。
“师父！”
林芳草忙起身唤道。
只要入了怡香园，便要喊杜老板师父。
杜老板伸手示意她坐下，他也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拧眉沉思着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芳草，师父跟你商量一件事，今年的赛歌会，你……就不要参加了！”
林芳草一愣：“为何？”
杜老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道：“你不但不要参加，还要暂离海棠县！等徐府的寿宴举办完，你就离开，赛歌会结束你再回来！”
林芳草虽然很好奇他为何如此安排，但他不解释，她也就不再多问。
她已经连续六年，在赛歌会上拔得头筹。
原本，拔得头筹者，可以入宫演出。
但每年，入宫的机会都被庆华园抢去。
庆华园后台硬，不用拔得头筹也可进宫。
不过，这也正好合林芳草的意，她最怕去京城了。
把林怀廉一人留在这里不放心，也得带他去。
她担心去了京城，会发生变故，唯恐林怀廉会因为什么而黑化。
“师父，我知道了！”
看着林芳草乖巧的样子，杜老板甚是满意，展开折扇轻轻扇了扇，温声道：“后天便是徐府的寿宴，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林芳草应了一声，又道：“对了，师父，方才我去书院给小廉送饭，徐……徐山长同意让朱师弟入院读书了！明日便可去书院！”
杜老板收起折扇，喜道：“居然成了！前几日我带着你师弟去见老夫子，被他给婉拒了！”
又微微摇头感叹：“你朱师弟也算是有几分才学，却入不了老夫子的眼！”
林芳草淡笑道：“只是老夫子挑选学生，在容貌上未免严苛了些！”
老夫子收学生，才学其次，容貌才是最最重要的。
能入玉林书院的，都是已经考过县学的生员，除了林怀廉。
他九岁时，林芳草带着他去万松山游玩，碰到老夫子。
老夫子惊叹于林怀廉的颜值，当时就要收他做自己的学生。
但读书很辛苦，林芳草疼惜林怀廉年纪尚小，还病着，想着等过两年再说。
可是老夫子三顾茅庐，契尔不舍，终还是将林怀廉“请”去了书院。
也就是在那时候，林芳草认识了徐寺瑾，也是如今的山长。
这次朱师弟能入书院读书，老夫子给了徐寺瑾面子，徐寺瑾则是看在林芳草的份上同意的。
“那我先去备一份薄礼，明日好送给徐山长！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朱师弟！”
杜老板说完便离开。
想起徐寺瑾，林芳草的脸上便难掩笑意。
在书院前的松树下，徐寺瑾跟她说，后天的寿宴上，他会公布他们的关系。
这本书作者对于男女婚事的设定，是可以自由恋爱，不一定非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林芳草和徐寺瑾谈恋爱，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等过两年林怀廉成了亲，她便可以和徐寺瑾双宿双飞了。
晚上演出。
台下，依然坐无虚席。
林芳草端坐于琴前，白纱遮面，一身红衣，墨发披肩，纤指轻挑琴弦。
“望天涯，了牵挂，一念寸土一年华……”
动听的歌声响起，台下观众认真地听着，把自己代入进歌声的故事里。
二楼廊座内，还是六年前那个位置，还是六年前那三个男子。
沁春园，矮胖的孙老板。
庆华园，瘦脸白面的乔老板。
怡香园，手执折扇的杜老板。
孙老板听着歌声，微眯双眸，摇头晃脑，陶醉其中，叹道：“这也忒好听了！听的我耳朵都怀孕了！”
杜老板和乔老板不去理会他，每次来他都这样，见多不怪了。
孙老板突然问道：“乔兄，京城那位，怎的突然要来海棠县？真的是冲着赛歌会来的？”
乔老板淡声道：“他不过是来瞧一下热闹！”
孙老板微扯唇角：“我看未必这么简单！”
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杜老板。
孙老板又来了一句：“长培姑娘，毕竟年纪大了哈！”
许久，杜老板才沉声道：“三园举办的，是赛歌会，不是比美大会！”
孙老板了然道：“哦，莫非这就是杜兄，一直让露荷姑娘蒙着面纱登台的原因？”
他盯着台上的林芳草，堆起脸上的肥肉笑道：“我一直认为，白纱遮面，要不极美，要不极丑！我猜，露荷姑娘一定是前者吧！”
乔老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杜老板不想再理这二人，起身要走。
这时候，乔老板幽幽道：“杜兄，今年的赛歌会，露荷姑娘必须参加！不得以任何借口不登台！”
杜老板沉着脸，冷声道：“乔兄，当年露荷在你庆华园的地盘卖唱，是你派人赶走了她！她红了，你又眼红！她是我怡香园的人，你管不着她！她更不是你去献媚的工具！”
乔老板冷笑道：“要是得罪了京城那位，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这两年，乔老板一直想把林芳草带去京城演出，每次都被杜老板给拒绝。
杜老板怒道：“那是你惹的事，跟露荷有什么相干！”
乔老板挑眉道：“露荷要不是海棠第一名伶，便真的与她无关！可你别忘了，是你捧红的她！”
杜老板面色一白，正欲怼他，被孙老板给拉住。
“哎呀，你看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我是发现了，你们两个，只要一说话就会吵架！你们呀，也忒让人头疼了！咱是来听曲的，不是来吵架的啊！”
杜老板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林芳草演唱完，在后台收拾。
杜老板脸色难看地过来。
林芳草关切地问：“师父，你怎么了？”
瞧着她乖巧可人的模样，杜老板神色缓和，温声道：“师父没事！小草，后天徐府寿宴举办完，你就赶紧离开海棠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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