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女孩》陈海珩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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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回到家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放了好几盘菜了。有香辣土豆丝、酶干菜炖肉、番茄炒蛋、水晶虾仁。她沿着香味奔去厨房。
　　“英姐，好像还少一碗菜啊？”
　　“什么菜？”
　　“我最喜欢吃的鱼呗。”
　　“小馋猫，少不了你的。”英姐笑着点了点微波炉，示意鱼还在里面蒸，“你爸回来了，现在在你房间呢。”
　　房间里。甜甜看见余跃文正在帮她整理书架，而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电脑桌上的光碟已经被放进CD包里，写字桌的零食袋已经被扔进垃圾桶里，床上的衣服已被放进衣柜里，还有被褥已经被叠整齐了。
　　余跃文，“这哪像个女孩子的房间啊？简直比猪圈还脏。”
　　“是猪圈你还打扫啊？”
　　“你就当我是饲养员好了。”
　　她发现余跃文右手的无名指上缠着一圈餐巾纸，上面有一丝像水映画一样点开的血迹。“你的手指怎么了？”
　　余跃文伸手朝窗门方向点了点。她回头一看，发现一扇窗门的玻璃已经没了。
　　“你小时候的架不是白打的，连手臂力量都练得这么好。这次你虽没砸到人，但却把玻璃窗给砸破了。”
　　“现在英姐都把闹钟藏起来了，我还怎么砸啊？”
　　“你看看你砸的是什么？”余跃文点了点床边的柜子，原来上面有个不锈钢保温杯，“这玻璃砸破后发出这么大声音，你就没一点反应？”
　　“没有，我睡死的时候就算导弹打过来了也没反应。”
　　“看来我得叫你妈不要把任何东西放在你床边的柜子上。”
　　她抓住余跃文的左手，仔细往无名指上看，“你的手指是收拾玻璃碎片的时候划伤的吗？”
　　“是啊。”
　　她看见还有很多鲜血印在那张白色餐巾纸上，“你怎么不用创口贴？这血好像还没止呢。”
　　“家里没创口贴了。”
　　“那涂过酒精和碘酒了吗？”
　　“一点点小伤，用那些干吗？”
　　她二话没说就翻箱倒柜地从柜子里翻出酒精、碘酒和棉絮。她撕下一团棉絮去蘸了些酒精，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去擦他的伤口，一边用嘴轻轻去吹。用酒精消完毒以后，她再撕下一团棉絮蘸了些碘酒，再用它去按住他的伤口。
　　“还说自己是饲养员？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小猪啊？”
　　余跃文那张像铁树一样死板的脸上有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而一向扮演倔强女儿角色的她一见那铁树也开花了，也不禁笑了。
　　“给我好好读书，明年去考名牌大学。”
　　“我现在成绩这么差，你相信我能考上好的大学吗？”
　　“相信，我跟你妈都相信你是最倔强的，但也相信你是最聪明的。”
　　“如果我去杭州读大学，你跟英姐会来看我吗？”
　　“会，当然会。”
　　“那我去北京呢？”
　　“会，当然也会。”
　　“那我去乌鲁木齐呢？”
　　“哎呀，只要你有出息啊，何止是乌鲁木齐，即使是巴黎、伦敦、纽约，我跟你妈也会来看你的！”
　　她没大没小地拍了一下余跃文的肩膀，“余跃文，你把我养这么大就这话我最爱听！”
　　这时英姐也走了进来，见到父女俩聊得兴起就说，“难得你们父女俩会坐下来有说有笑的。”
　　余跃文说，“吴湘英，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是我女儿，我当然可以跟她有说有笑。”
　　她插嘴说，“英姐，刚才余跃文说如果我考上大学的话，依你对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性格，一定不会让我离开宁波半步。”
　　英姐说，“好你个余跃文，竟然这么小瞧我？我是那种短视的女人吗？我告诉你，如果将来女儿有出息，何止是上海、北京，就算是巴黎、伦敦、纽约我也让她去！”
　　余跃文拼命解释是那丫头骗子在陷害他，可是英姐还是没轻没重地打下去了。一阵轻风刚好经过，拂动了她的长发，也拂动了她的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