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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村里骂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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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归吐槽,方溪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出了厨房,常氏也要去,几人交代文氏把院门从里面锁上,随着人流直接去了傅成家。
傅成家位于村中心位置,他爷爷的爷爷挺能耐,家里的房子占地面积不小,是祖上留下来的,就是房屋有点破,可见现在混的不如之前了。
方溪她们到的时候,傅老实和老陈氏已经领着家里的傅大山、傅果、傅敢和傅勇在跟傅成家的人对骂。
村里女人们吵架就家里女人上,男人们吵架就是全家一起上。
毕竟上升到男人之间的闹架,是很严重的地步。
虽然这次起因是傅勇跟傅成打架,但俩家积怨已久,傅老实家在村里的儿媳和孙媳都前来助阵。
傅二河家刘氏领着傅坚媳妇胡氏、傅英媳妇田氏和傅庭媳妇张氏;傅三水家的傅锯媳妇赵氏、傅锤媳妇孙氏和傅榫媳妇蒋氏;傅四田家何氏领着傅光媳妇范氏和傅冲媳妇辛氏都来了。
加上小陈氏、常氏和方溪过来,这下子光家里人的数量就比傅成家的多。
所以村里人爱生孩子,特别是男娃,婆娘们吵架干仗的依仗,也是是家里人的底气。
方溪被小陈氏拉着进入吵架人群中心,那里老陈氏正中气十足地跟傅成老娘陈草儿对骂。
老陈氏闺名叫陈花,跟陈草儿都是陈家村的姑娘,陈花家条件比陈草儿好,俩人还是小娘子时,陈草就羡慕陈花家疼爱闺女,不像她爹娘那么重男轻女。
当初傅成老爹傅华本来跟陈花在说亲,后来阴差阳错的,陈草儿却嫁给傅华,而陈花也嫁给了傅老实。
傅老实家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破房子,按照当时俩人嫁来的条件来说,谁不说陈草儿嫁的比陈花好,毕竟傅华家可是有个大房子,那几年陈草儿可挺起了腰杆子。
后来傅老实在陈花娘家兄弟的帮助下张罗起屠夫生意,,陈花也陆续生了五子一女,村里人谁不说陈花是个旺家旺男人的好媳妇。
村里人说闲话就爱拿做比较,同为陈家村的陈花和陈草儿就成了村里妇人们嘴里常对比的存在,说的人多了,陈草儿的婆婆也瞧陈草儿越来越不顺眼,对她也越来越不好。
陈草儿对陈花便越来越记恨,直到现在,俩人都有曾孙了,俩家的仇怨也就这么结下了。
前两日女人们还打了起来,今日傅成嘴欠在旱地那边说了方家的坏话,被傅勇听到了,也不管傅成是傅大山那一辈的,直接上手开揍。
打完了傅成还不算,直接拖着傅成回去找他娘去了。
这事也就这么闹大了。
“陈草儿你别在这里哭嚎,你婆婆办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怕把傅成给嚎走了。”老陈氏心里对陈草儿打不过骂不过就坐在地上哭嚎的做法十分看不上。
“年轻时你就这样,一辈子了,没变好,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不要脸我陈花,我家老头子,我全家都是讲理的,我们家孙儿也不白打你家傅成,来,傅勇,你来跟村里的大家伙说一下,你为什么揍傅成。”
傅勇不仅打人厉害,嘴巴也厉害,将事情说了后,再来了一段总结发言:
“各位傅家村的叔叔伯伯,大娘大婶,你们说这人要拿你们家小娘子乱造谣,你们能忍吗?
叔不能忍,婶也不能忍,我傅勇就更不能忍了。
我家表妹才多大,她回村里待段时间怎么了?是吃了傅成他家米还是喝了他家水?他傅成嘴那么大,非要传我家表妹的闲话。
跟我爹差不多大了,做的事还不如我家儿子小石头懂事呢,他不懂事,他爹娘不管,我来管。”
这话说的其实挺不好听,傅成毕竟是他爹傅大山那一辈的,他作为晚辈跟长辈动手,就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也有跟傅成家交好的人说他怎么都不能对着长辈出手。
“傅二狗,你家老婆子当初不也跟你娘打了几架,怎么就你家老婆子能打你娘,我家傅勇就不能打一个年纪比他长的满嘴喷粪的人。”老陈氏直接揭露了帮傅成说话之人老底,“他傅成又算哪门子的长辈,他都能满口喷粪乱说我家的孩子,还有什么长辈的样子,既然不像个长辈,怎么打不得?”
“你!”隐在人群里的傅二狗没想到老陈氏直接把他家之前的事给抖落出来,气得也不敢继续帮傅成说话。
但他这话给了还赖在地上不起身的陈草儿提示。
只见她哭喊道:“小辈打长辈,这都没天理了,傅老实家人仗着家里人多,直接欺负到我们家来了,我们还是同姓的族人呢,几百年前也都是一家子。
他傅勇今日能胡乱打我家儿子,明日肯定也能打别家的汉子,他们简直就是土匪,胡乱打杀人的土匪,我们傅家村出土匪了,
村长啊、族老啊,您们不能不管这事啊,你们若是不管,我们家还有什么活路啊。”
好大一顶帽子直接扣在了傅勇身上,同样也是扣在了傅老实一家身上。
方溪见为了帮自己,表兄和外祖父一家被这么乱扣帽子,想要上前说话。
左右胳膊被小陈氏和常氏拽住,方溪看过去,见俩人都朝她摇头,示意她继续看。
“唉哟,大家伙儿可不能冤枉我们家啊,我女婿方大壮在世时可没少帮衬咱村里,哪怕他已去世多年,他方家对咱傅家村的帮衬也没断,咱们村的人可不能学那不要脸的,忘恩负义,偏信偏听那些脑子不清醒的人的话,寒了方家和我们家的心啊!”
老陈氏一顿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的哭诉,看得在场之人一愣一愣的。
啥,方大壮帮衬了村里,他们怎么不知道,一群年轻些的一脸懵的看向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村长老娘龚大妹被自家儿媳何氏搀扶着走进人群。
她先是去到老陈氏身边,“陈家妹子,你别激动,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经不起这么激动。”
又跟傻站在一旁的傅成家的媳妇孙氏道:“傅成家的,你还不把你婆婆扶起来,她也是上了六十的人了,还以为是年轻时,满村吵架往地上躺?!”
孙氏闻言赶紧扶起自家婆婆,陈草儿也不拿乔,借着孙氏的胳膊起了身,还趁机拧了孙氏胳膊一下,啐道:“之前你干嘛去了,吵架不行,看眼色也不行。”
孙氏咬牙忍下,畏畏缩缩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陈草儿剜了孙氏一眼。
龚大妹问傅成:“成小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今日我来作为这件事的说和人,你可有意见?”
傅成自然不敢摇头。
龚大妹又问傅勇:“勇娃子,我说话你听不?”
傅勇点头道:“我家祖母说您老向来做事最公正公平,心中有村子也有大义,您说话,小子当然听。”
这话说的,既恭维了龚老太,也把龚老太架到了一定位置。
龚老太当然听出了他话里意思,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这滑头。”
“今日这事,在老婆子我看来,俩家都有过错。
傅成错在不该胡乱说方家娘子的事,傅勇错在听见这些话后率先动手。
俩家既然都有错,也都出手打骂了对方,彼此向对方认个错,就完事了。”
龚大妹见陈草儿想要撒泼不同意,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们给我老婆子个面子,就按照老婆子说的办。
若是不愿给老婆子这个面子,也别喊什么村长来主持公道,我家行子也主持不了这个公道,你们直接去找族老,开祠堂,跪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掰扯去。”
开祠堂对族里来说是大事,可以说,在傅家村里,村长负责跟官府打交道,负责处理村里日常的大小事,而族老们管的全是族里的大事。
傅家村最早是傅姓几个兄弟在百来年前逃难至此定居后而成。
现在村里除了祁家和方家外,都是实打实的同族人,也不用几百年前,就是百来年前都是至亲的亲兄弟亲子侄。
比起其他村杂姓混居来说,傅家村天然就团结许多,这是傅家村的优势,也是族老们引以自豪的,所以任何影响族内团结的人和行为都是被族老不喜的,今日这事若真上升到需要族老来过问,便是轻易不能解决的了。
陈草儿脑子一转,就明白今日这事,还真不能闹到族老那儿去。
方大壮十五年前在村里买下十亩上等地,收成全部交到了族里用于族里支配使用,而他们家却没给族里这么大的实惠,刚才陈花那老虔婆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所以哪怕方家人姓方,哪怕方大壮和方柳都死了,她也不敢脸大的认为族里一定会护着自家。
她掐了一把搀扶着自己的儿媳,直接骂道:“孙大花,你是个傻的吗?还不赶快扶你家男人去床上躺着去。”
她口中的孙大花,畏畏缩缩上前扶着坐着的傅成,进了东厢房。
看到这里龚大妹自然明白了陈草儿的选择,她转头看向老陈氏。
老陈氏今日带着一堆人闹上们来,当然是不止做给傅成家看,她是借机闹给全村的人看的,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止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她陈草儿家还不值当她闹这么大阵仗。
要么说蠢的看热闹,聪明的却能看到热闹之下的动机。
“傅勇你试试把这给掰断了。”老陈氏让身边的刘氏把手上那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木棍递给傅勇。
傅勇接过去,试了好几下,也没可能掰断,摇摇头,傅勇老实道:“奶奶,我掰不断。”
围观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心里都莫名其妙,这老陈氏是在做什么?
老陈氏用她那略显浑浊的眼睛把周遭人的神情都看了个仔细。
朝方溪道:“小溪,你来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