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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无奈 ...

  •   日上三更,冬日的早阳温暖而又耀眼,刺得十五睁开朦胧睡眼,肩上的外袍随之滑落在地面上。
      “王爷,相府来讯,请王爷入府一叙。”启昂恭敬着禀报。
      十五注意到了地上的袍子自嘲自己太过天真,竟妄想用迷药打倒曾经以医毒之术闻名于世的回春宫主,常人饮下足矣睡上三天三夜的剂量于她而言不过尔尔。
      “王爷!”启昂看着他有些困倦的样子又叫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对着启昂说道:“看来这老家伙已经等不及了,今日就该去会会了。”
      “需要叫上伯鸢先生吗?”
      昨日对师父做了那样的事,只怕那家伙又不愿搭理我了。
      十五淡漠地回答:“不必。”
      奈何还没出府邸大门,伯鸢就已经倚在屋外的柱子上了。
      “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十五闻言诧异,给了启昂一个眼神让他会意,启昂却摇了摇头。
      “是师父告诉你的?”十五警惕地问他,这个人今日不太对劲。
      伯鸢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他:“昨夜老师告诉我了。”
      十五冷笑一声不再做声,“那就出发吧!”三人一行乘着马车出了门。
      北相府
      “这镇北王当真是不知好歹!”锦生跺着脚气愤道。
      晓净给了她一个眼神,打趣道:“你这般话若是让小姐听到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小丫头挨了顿骂依旧愤愤不平,“本来就是嘛!咱们小姐长得倾国倾城、花容月貌,京城哪个男子配得上?居然这样嫌弃我家小姐。”
      晓净回忆着,自小姐从王府回来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要不是相爷劝说了几天只怕身子都要垮了。晓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姐妹:“没事的,只要相爷在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小姐!”
      说的小丫头心中感动竟然一下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
      两个小丫头自小就跟在小姐身后,自然是容不得自家小姐受了委屈的。
      正堂里,十五已经喝上了热茶。
      北鹤方慢悠悠地抿着上好的茶水,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身份华贵但终究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
      “听闻王爷回京带回了一位门客,想必就是身边这位?”北鹤方看着十五身边那温润公子说道。
      伯鸢闻声站起行礼,回应到:“北相,在下伯鸢,乃是王爷的随从。”
      没想到回来不过几天这老妖怪就已经派人监视王府了,十五心中大骂,这看来是被抓了一个把柄啊。
      北鹤方对着啧啧称奇,对着三人一阵奉承,伯鸢自然有些不自在。
      北鹤方忽而收下笑脸放下茶杯对他说道:“王爷在外三年不知可还记得与小女的婚约?”
      这老妖怪倒是直接,十五轻笑:“北相说笑了,本王如今两袖清风未成一番事业,怎能配得上令千金呢?”
      十五的意思已经极其明显了,如此贬低自己他只想退了这门婚事,毕竟他可不会蠢到留一个奸细放在枕边上。
      北鹤方的确很难耐住性子,奈何自家的丫头偏偏要挂上这个不得他心意的夫君,为了自己这心尖肺腑上的明珠,他也只能忍住脾气了。
      “王爷想成大业其实易如反掌,”北鹤方笑着站起身走到十五跟前,用手搭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做到。”
      不在宫中这些年,北鹤方在朝廷权势滔天,宋璟晟登基以来离不开他的帮扶,如今这般言语露骨其意极其明了,十五捏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微笑着说了句:
      “北相所言本王会考虑的。”
      他败阵了,如今他还没有与北鹤方正面对抗的资本,看来只能动用三生阁的力量了吗?
      十五正要离开,北鹤方一口热茶下肚后又阴险地补上一句:“王爷可要小心掂量了,不然蒋老在边境风吹日晒怕是等不到王爷与小女的喜酒了呢!”
      启昂闻声猛地转头暴怒道:“北鹤方!你若敢动父亲我必要你碎尸万段!”
      十五一把拦住那莽撞的小子,启昂还想挣脱。
      “蒋小将军莫要恼了,将军老当益壮老夫又能对他如何呢?一切全凭你家王爷做主。”
      伯鸢在一旁看着十五暗中咬牙切齿的模样站了出来,抱拳说道:“不劳北相费心,告辞!”
      一行人灰溜溜地回了王府,受挫的十五一拳砸在门框上,门框顿时断成几段,伯鸢靠在走道的柱子上一阵嘲笑:“怎么,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
      十五气急败坏将手中木头段扔向他,结果被伯鸢轻侧头躲了过去,他恼火地吼道:“把你的皮撕下来再对着我说话!”
      “伯鸢”只觉得无趣,随意地扒下了伪装,果然是几歌。
      从出门那一刻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十五只恨没成想让这人看了他的笑话。
      “万华谷当真是清闲,哦不,应该说只有你这挂名的谷主最清闲。”十五极其不悦地瞪着她。
      几歌倒是很高兴地还在打趣他:“那千金花容月貌你就没有半分心动?”
      几歌依旧惬意地打量着眼前人,虽然年纪不大却身姿挺拔,一身皇家黑色锦衣绣满金色菊花花纹,更突出一些贵气,银色发冠束起高高马尾,真真是风华内敛,当世无双。那相府千金看起来小家碧玉更是令人垂怜,若是两人成双倒是一桩美谈。
      “与你何干!”几歌如此旁敲侧击,十五还是油盐不进。根本无需几歌多言,十五自当明白如今的形式。
      十五低着头走到她身前冷冷说到:“你想告诉我,如今的我唯有先假意迎合然后利用好北香香给北鹤方致命一击对吧?”
      几歌看着他的眼睛愣了神,既然能想到方才又为何表现地犹豫不决呢?
      十五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冷笑着:“果然如此。”他果然不该期待几歌这样心狠的人能够明白他,纵使北鹤方万般十恶不赦,他也不能害了北香香,这并不是为了自己。
      十五不再过多言语,失望着转身离开,只留下几歌一人在日落的寒意中。
      “即便是想杀我怕是也没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吧。”几歌不明所以,被这冰冷的眼神看的心中微寒,即便是欺骗了那小姑娘的感情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为何如此介意,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明白十五。
      残阳如血光般照在她的脸上,她坐在栏上发呆,直至天色渐渐暗下。
      大御寝宫,皇帝今夜可是春宵一刻。
      一妖艳女子衣着暴露,躺在床上魅惑着勾了勾手指,一个□□的眼神就将宋璟晟迷的七荤八素,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这一扑却成了空欢喜,美人没到怀中来自己就睡死过去,女子看着身边的衣冠禽兽一脚将他踢下了床,只只发呕,一边抱怨着:“王真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差事都推给我。”
      正埋怨着,窗外飞来一只黑色的蝶,女子不耐地伸出纤纤玉手,蝶稳稳落在她的手指上。
      这蝶是与王的暗号,没错,这女子就是本欢?阿图罗。她是阿图罗一族的天之骄女,更是应故希的左膀右臂,对于王的要求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本欢将蝶附在耳边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与其说是讯息倒更像是一段不知所谓的咒语,于她而言却如同天籁。她十分享受指尖传来的“喜讯”,她早就已经不耐烦如今日日夜夜守在宋璟晟这衣冠禽兽跟前还要暗中监视北鹤方这老贼的苦差了。
      虚与委蛇了这么久,自己总该讨点好处了,本欢狡黠一笑。
      是夜,镇北王府。
      十五正心烦意乱坐在书房,白日北鹤方那副奸佞狡诈的模样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启昂方才一番言论让他陷入苦恼。
      “王爷,如今的我们还没有力量与北鹤方抗衡,”启昂跪在地上,双拳紧握似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或许眼下与北小姐婚约是一个机会。”
      连启昂都明白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但是他不能,不能亲手断了启昂的后路。
      不知是谁轻叩房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十五有些头疼。
      一白衣少年乘月光无声推开了门,听到十五的叹息轻声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烦躁?”
      十五带些警惕,他暂时不能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想起那人就心中作呕,十五暗暗咬牙道:“不去陪着你那宝贝的老师,来我这里做什么?”
      伯鸢倚在桌边不明所以,反道:“关老师何事,是蒋统领叫我来的。”
      十五听他一句话解决了疑问。
      伯鸢是着实看不明白今日府中的人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憋着心事。方才花园中偶遇蒋统领没想到见面就是一句“伯鸢先生,请你帮我劝劝王爷吧!”伯鸢连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迷迷糊糊敲了十五的门,还被这人冷嘲热讽,今日还真是诸事不顺啊!老师今日也没来找自己,他也憋屈的很。
      北鹤方今日之请的本意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十五早就明白必有今日,只是没想到这老贼为了自己的女儿竟不惜拉蒋将军陪葬!十五手中毛笔被硬生生折断,他不经感叹北香香当真是有一个好爹爹啊!
      伯鸢被他这一下弄的更加找不到头脑,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又与老师生了什么嫌隙?”
      很多时候他的确反感十五整日不尊师道的纨绔样子,但是也不希望老师因为师生关系烦恼,更多的是,通过那日老师与启昂的比试他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十五丝毫不关心伯鸢的疑问只觉得心中烦闷无处发泄,与其这般无所事事倒不如以酒消愁,撇去烦躁收起愁容,对着伯鸢一笑道:“不知伯鸢兄酒量如何啊?”
      伯鸢有些不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但还是淡淡回应:“一般。”毕竟还是两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酒量的确烂的可以。
      十五置若罔闻,带着他两人爬上了屋顶一醉解千愁,不过几盏过后两人就已面色红润,眼神迷离飘忽。
      白衣少年痴痴抓起酒坛畅饮一口,酒后吐真言:“你知道…我有多羡慕…羡慕你吗?”
      十五支愣着自己咣咣当当的头打着嗝望着他,醉意熏的他眼都再难睁开,而伯鸢此刻却像是很清醒的低着头。
      “我努力了九年只为留在她身边”他有些哭腔,“而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得了她所有的关注!”
      十五怔怔看着他,不知所言,“为什么觉得她会关注我?”
      “为什么?因为我们三个在一起她总会看着你!”伯鸢将手中空坛抛了出去,自己花了那么多年都未曾得到她的青睐,而十五一出现就能被她牢牢看住,要说不甘心怎么可能!
      “关注?”十五低下头苦笑一声,又饮一盏道:“愧疚还差不多。”
      一个两面三刀、心肠歹毒的恶女人竟也值得这心思单纯的家伙如此看重,十五十分不屑:“这般冷血之人何必如此在意。”
      伯鸢先是愣住,而后猛地拽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十五借着酒劲笑道:“怎么,我说错了。那般无情无义的人何必令你如此恭敬,愚蠢!”
      伯鸢不是市井蛮人,但也见不得这人污蔑老师,怒喝到:“说清楚!你凭什么非议老师,你可是她的弟子!”
      “凭什么非议她?她害死了我的至亲我为何说不得她!”
      这一股脑儿的倾泻让十五猛然清醒,他竟然当着这家伙的面道出了这样的话,他一把推开伯鸢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伯鸢却脑中凌乱,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
      十五有些后悔,他不该对着伯鸢说这些事,但事已至此……
      “无论如何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十五站起身,冷漠着说道。
      “不可能的,老师绝对不会的……”
      十五早已离开,只剩下伯鸢暴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明明知道万华谷的人手上怎么可能不会沾上几条人命,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他该怎么面对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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