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摸猫(不是
非常感谢@何来共鸣为以利亚写的长评,简直把蠢作者感动到爆哭,但是因为晋江的审核机制总是被屏蔽,蠢作者也无法在正文里过审(痛苦面具)。所以这里就暂且放一下蠢作者以@何来共鸣关于以利亚父亲和母亲的设定为基石写的小番外,而这位小天使的长评我会放在我的大眼账号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写得真的超级好!(因为写的是渣爹所以言情预警哦!)
研究院其实曾寻找过以利亚的生身父亲。
“我、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被强压着历经了一套完整的身体检查,亚裔男人显得惊恐而疲惫。他先是如此苍白地否认,但在被告知女人已经在大火中死去时,顿时崩溃地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可怜的……”
他吞下那个名字,似是觉得自己不配触碰——他只得捂着脸啜泣,良久才抬起头来,语无伦次道:“……我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完全足够打胎了……那时我太年轻了,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真得没想到她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谎言,唯有自己心知肚明的谎言。
说谎者又默默地掉了一会儿眼泪,很少有男人哭得像他这般文弱好看,惹人心生怜惜,其他人不由给他递了纸巾。
“……但是我已经有了妻儿,我的第一个儿子还在上学,我的妻子还怀着孕,医生说是个女儿。”
哪怕眼角已经生出风霜,但依旧忧郁脆弱、生着诗人气质的亚裔男人用他那双哀伤而无助的琥珀色眼睛,祈求地望着众人:“拜托,我知道这很无耻,但是他们不能没有我……”
“经检查确认您是人类。”工作人员温和地说:“我们自然会尊重您的意愿。”
在听见研究院已经收养——“处理”,那个工作人员如此说道,但是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孩子时他顿时松了口气,这声声响实在有些大,因此他随即又为自己流露出的欣喜情绪感到难堪,毕竟这在世俗中应该是被鄙夷的。
“……你们一定会好好待那个孩子的,对吧?”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确认道:“我是说,哪怕你们会为他做些检查……”
“当然,您要看看T002—1的近照么?”工作人员问道,眼见对方面露迷茫,她低下头翻找了一下档案:“哦,这是他现在的代号,他的母亲为他取名——”
“不,请不要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要告诉他我的名字。”男人难得强硬地打断了对方,但很快声音又软了下来:“他……他不该和我这般懦弱卑劣的人扯上关系。”
这段插曲对看客来说如被顽童丢入水中的石子,痴情决绝的女人,多情懦弱的男人,老调重弹的爱、仇恨与生死,涟漪过后什么也不剩——除了唯一一个被留下的人。
其实以利亚本人后来很少想起“父亲”,正如他偶尔会忘却“母亲”。
父亲该是高大的,沉默的,孔武有力的,如风雪中庇佑一切的山峦——那些自书籍而来的模糊描述让小以利亚曾如任何一个小男孩一般心生憧憬,但是他不能在母亲面前提这个词,因为他不想看到妈妈的眼泪——后来进入了研究院,父亲的形象更是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则是他的教导者。
成长是蛮横的破茧,是不可逆的固化,这种钝痛本该历经漫长的十余年——但在人为的干预下,某些脆弱的东西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过早从异常物身上剥落,同时又残忍地强行留下些许有利的部分。
因此当异常物还是个脆弱愚蠢的孩子时,他就像一只被迫自胎衣中过早滑落的、黏糊糊的幼兽,那丑陋无助的新生粉红肉团只会瞪着未发育完全的混浊眼珠乱拱一气,恐惧而贪婪地寻找着母兽的体温,浑然不顾入口的究竟是救命的乳.汁,还慢性的毒药。
他不曾谋面的父亲是如此渴求着女性的爱怜与抚慰,以至于总是不自觉展露出足以激发女人母性的忧郁脆弱;而无比讽刺的是,他的血脉亦被教导得温顺柔软,以至于研究院里不少人极看不惯他身上那些过于“女性化”的部分——比如柔和文雅的谈吐,青春期时极少抬头直视他人的习惯,或是那总是带有讨好意味的温驯眼神。
卖屁.股的同性恋,恶心的娘娘腔,他们如此骂到,哪怕这些污言秽语从未得到应验。
食堂里有人学他温柔斯文的模样,掐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话,做作地翘着兰花指,夸张地长大了嘴,用叉子小心地叉起一小朵西兰花塞进嘴里,随即便引起了一阵恶意的哄堂大笑。
以利亚很想说自己从未这么……令人汗毛倒竖过,但是他又觉得这挺无趣的,这群人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玩意儿来打发枯燥的职业生涯罢了,而他恰好是无需付出代价的那一个。
他完全可以冲过去,朝领头的家伙脸上来上一拳——但异常物伤人一事绝对会给谢切诺夫教授带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最终少年也只是沉默地端起餐盘,坦然地越过那群无聊的家伙,走向属于自己的角落。
【我还是个实习生的时候,见过那家伙的老爹。】
他听到背后那些家伙在继续大声讨论着他,其中一人以炫耀的口吻嗤笑道:【我记得也是个娘娘腔小白脸,看上去和个的男.妓似的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偏偏女人们最爱这一套,嗤——】
以利亚手中的餐叉一顿。
父亲。
陌生而熟悉的词汇突然出现,他茫然地垂下眼,愣怔地看着盘中被他失手戳穿的小番茄,飞溅出的红色汁水顿时呲了他一脸。
不曾有人告诉他这个,甚至和名为父亲的男人的祈求无关,仅仅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况且不必要的情感联系会导致异常物的不可控性上升。
后来以利亚偶然也会去想,自己是否是因为父亲角色的缺失因而本能依恋着那些性格专断强硬的成年男性,察觉到自己是被管控的事实令他安心,仿佛在代偿童年缺失的那一部分——就仿佛那颗爆裂的小番茄,被坚硬的利器固定穿.刺便会飞溅出柔软甜美的汁水,剧痛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
“弗洛伊德的厄勒克特拉情结?”
他的老师倒是对自家学生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按照那老头儿的理论,一切都可以和恋父恋母扯上关系——换句话来说,你的潜意识里是想和父亲或母亲发生关系的哦。”
眼看着那孩子震悚的表情,这人坏心地揉乱了年轻人的头发:“不过老师倒是不介意啦,叫声爸爸来听听?”
“……才不要。”
“叫嘛叫嘛,”鸡掰猫哼哼唧唧地去牵对方的衣角:“真是的,老师都不介意你害羞些什么?”
而且还是情.趣的一种——不过这句话被年长者吞了下去,毕竟真把人逗急了就不好了。
“不。”
以利亚难得坚决地瞪他,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和人提起这一茬。
“欸——为什么啊?”这人不情不愿地嘀咕着:“真是的,惠酱不乐意,你也不乐意,明明人家绝对会是个好爸爸哦?小朋友要吃多少冰激凌就一定会给买的那种~”
另一人忍不住叹气:“……不,这才不是好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