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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远去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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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姬谦和公主战蓝他们，臣棡牵着红葉的手，再度前进。
花，天堂般的璀璨，神话般的烂漫；
草，春风般的温柔，美人般的谄媚；
树，微笑般的苍翠，昂首般的挺立。
几天里，沿路的风光突然地转变，一花一草一木都竟如欢迎他们般的旖旎。
而且，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饕餮的进犯，一路都是那么的平静。
淙淙的流水，蜿蜒的溪流，一直从远处延伸下来。
两人走累了，就在溪边停了下来。
臣棡与红葉在溪中嘻戏，或许是因为两人太高兴，总没发现远处窥视的眼睛。
就在臣棡挽着红葉的手，把一朵鲜艳夺目的牵牛花插上红葉鬓角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终于发生。
沉默的身影，终于在那刻爆发。
破木断水的声音，惊天而至，以至一直沉醉于欢乐的二人一时措手不及。
臣棡只能看见，那乌黑的鬼影，从一棵树间飞落而下，速度之快可说臣棡生平未见，他根本没能反应，就已看见那鬼影狰狞的手，已紧紧地抓在红葉肩上。
溅起的水花，飞絮的刹那，臣棡第一个想到的意念就是要去救红葉。
可当他扑身而至时，鬼影已提起了红葉，从臣棡头顶跃过。
以至臣棡全力一击的扑空，整个身子都插进了溪水了，扬起阵阵水花。
臣棡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水中霍然起来，又想向鬼影扑去。可鬼影提着红葉，迅速沿着溪流源头的方向跑去。
“恩公！恩公！恩公！”臣棡嘶声地喊着。
交手片刻，他已认出神秘人的鬼秘的身影。
他却不知道，神秘人为什么要抓走红葉？
是报复还是格杀？
他只知道，就算神秘人提着红葉，却也非他所能追到。
看着被人完全制服，毫无反抗挣扎能力的红葉，渐渐从眸中远去。
心，竟如堕入深渊般的下沉，深不见底。
追！
这变成臣棡唯一的念头。
找！
变成了臣棡唯一的冲动。
可是，随着他的乱闯乱撞，却依旧丝毫没能见到神秘人的身影。
心不由自主地惊慌，属于他的东西，忽然失去的感觉。
他的思绪，再也想不到任何事。
他，漫无目的的游荡。
直至，汩汩的流水声吸引了他，宏大的声音，像是瀑布的感觉，飞流直下的气势磅礴。
他的脚步，才循声跟去。
只看见-----
一幕银帘，雾散飞花，飞流直下三千尺，白雪如华。
然后，瀑布流水蜿蜒两边路一条。
一曰仙境，一曰幽冥。
最后，只看见竖立在溪流上连接“仙境”与“幽冥”两路的木桥里，神秘人与红葉都在上面，仿佛在等他。
可更令他奇怪的，却是姬谦居然躺倒在通往仙境那边的路上。
身心忽然的一震，臣棡竟有种不详的预兆，他从通往幽冥那边的小路向木桥走去。
“你终于来了？”神秘人木然地说。
“为什么要抓她？”站在木桥前，臣棡望着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红葉，对神秘人反问。
“你是不是要与她去仙境？”神秘人不答反问。
“是！”臣棡望着红葉，肯定地回答。
“那她愿意与你长相厮守？”
“这.....她愿意的！”臣棡忽然不敢肯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姬谦也在吧？
心，越来越不踏实。
“你怎么知道她愿意？”神秘人怪笑着问，语气中好象是隐藏着某种寓意。
“她...亲口说的！”臣棡怔怔地回答。
“是吗？”神秘人笑得更诡秘，“可她怎么一路上都给他留下暗号？”神秘人指着姬谦说。
此话一出，红葉与姬谦的脸色立变。
臣棡的心，更像是跌入寒荒的从前，脸色霎时地苍白。
“这是真的吗？”神秘人转向地上的红葉问。
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询问的意思暴露无遗，可红葉却不敢迎上臣棡失望的眼神。
“是.....”红葉轻声地回答，颤动的声线衰弱无力，哀弱的声音已没有任何感情。
蚊蝇般的声音，却如电闪雷鸣，天地一震，轰得臣棡身心都几乎不能站稳。
他是多么希望红葉会回答不是，可红葉，再一次伤害他的心。
“既然你们能来到这里，就表明你们不能再回头，要么，你们就到仙境去，要么，你们就得死，以保证仙境的位置不被泄露。”神秘人对三人说，“不过，谷中一向的规例，只有是情侣才能进入仙境，所以，你们这里注定有一人要死！”
“你是唯一的女孩，你决定他们的生死吧！”神秘人似笑非笑地对红葉说。
“我.......？”红葉瞪大的双眼，那份惶恐，表露无遗。
她看看姬谦，又看看臣棡，一脸的无法抉择。
那中迷惘，不死不休般地纠缠她心中，地狱的黑暗灼烧她的灵魂。
死了谁，她都不愿意。
“还不能决定吗？”看着红葉迟疑不决，久久不能回应，神秘人催促道。
“不要逼我！”红葉掩着脸，几欲失心地嘶喊。
“那好！”神秘人看看姬谦，又看看臣棡，道：“你两人各有一次机会，好好劝说她！”
说完，便微笑地站到一边去。
话落，姬谦早已急不可待地争着说，“红葉，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你负责潜入臣棡身边，骗他带我们去幽谷，然后我们一起进入幽谷，相守到老的吗？你怎能忘记我们的承诺？”
字，个个的惊心，话，句句的心碎，臣棡的心，早在姬谦说完的那刹那，化成无数条裂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更苍白的红葉，相顾无言。
“李臣棡，到你了！”看着好象再无心力去说话的臣棡，神秘人又催促。
臣棡茫然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红葉。
“我只想知道，这是否真的？”臣棡最迷离的眼神，定眼红葉。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心理千万个祈祷，他不要是真的！
麻乱的心，早以心力交困。红葉迎着臣棡脆弱的眼神，不想回答。因为，相识那么久，她知道回答后，臣棡的结果。
半刹的犹豫，仿佛天地初开那么久，漫长到脆弱的心几乎不能承受。
“是......真的！”无论再犹豫多少次，这的确是不变的事实，红葉只好老实告诉他。“不过.......！”红葉还欲说.....
“够了！别说了！”臣棡再也承受不住。
无数的裂痕，转瞬间破碎，凌落一地碎片，心，终究逃不了被掏空的命运，在患得患失间终究死亡。
哀莫大于心死。
心受了伤，时间或许还能治愈；
心死了，只能一直地沉沦，堕入永恒的黑暗。
半生的倦意，竟如泛滥的洪水，一下子冲刷臣棡心头，求生的欲望，彻底地崩溃。
毕生的疲惫。
终于明白，爱已不在，从今以后，还有什么能依赖？他还有什么能期待？
“与其要你选择那么为难，不如我帮你做决定！反正我的命也是恩公救的，再死一次又何妨？”臣棡不愿意看见为了抉择而如此痛苦的红葉，所以他帮她。
“以后我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但愿你自己能保重！”
臣棡的声音，最后地传入红葉耳中。
“臣棡！”不及红葉站起惊心的疾呼，深黑的身影，已疾速地冲向神秘人
“呗！”如击败絮的声音，神秘人铁拳丝毫不差地击中臣棡心脏。
一昧求死的疾冲，却被铁拳的狂怒，击得粉碎。鲜血，一时飞散满天，翻飞的身影，在半空划过最美的弧度，坠入激扬的瀑布之中，荡起晶莹的水花，消逝了暗淡的年华，了结痛苦的一生。
臣棡的身影，沉入水中，再没有浮起。
红葉呆住了。
没想到，臣棡一生唯一一次逼她，竟然用他的死？
她看到臣棡冲到神秘人身前的刹那，死灰色的眼神，黑暗的混沌，她终于知道，她阻止不了。
听到骨折碎裂的声音，横飞的鲜血滴到她苍白的嘴唇，她终于明白，一生终究亏欠他。
水花的四溅，黑影的沉没，再无天日的黑暗，她终于知道，永远会失去他。
心，忽然地澄清，她再无疑问。
“好了，现在，只剩下他了，你是宁可与臣棡一起死，还是和他一起去仙境？”刚才杀人一幕好像没发生过一般，神秘人平静地问。
“我愿意和他一起去仙境！”红葉平静地回答。
“那你们愿意相互扶持、终生在仙境白发到老吗？”
“愿意！”二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上仙境的路吧！”神秘人让开了通往仙境的路，看着姬谦牵着红葉离去。
驿动的心，有点心痛，神秘人长叹地望回水中。
心，慢慢地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