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他失忆了》诗人的猫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临琅丞，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梦境中的一切所产生的惊惧感令他下意识地去寻找可以让他感到安心的那个人。

　　他几乎是立刻就从沙发之上爬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爬进了穆岘臣的被窝。
　　穆岘臣本就睡得浅，立刻因为临琅丞的这个动作而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瞬间，临琅丞已经率先抱住了穆岘臣的腰肢，手上的力道出奇得大，好像要将穆岘臣揉碎了藏进自己的怀中。

　　如果说穆岘臣一开始是惊讶，那么现在也察觉出了临琅丞状态上的不正常。
　　打算推开临琅丞的手微微一顿，最终没有阻止现在明显极为脆弱的临琅丞对他的拥抱。

　　他甚至僵硬地伸手拍了两下临琅丞的背，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宽厚的手掌对于临琅丞来说就是力量。
　　临琅丞因为噩梦而导致身体上无意识的颤抖终于因为穆岘臣的手掌而渐渐变得微弱，然后他恢复了往常的理智。

　　他维持着紧紧拥抱着穆岘臣的姿势没有动作，同时也感到了一时的尴尬。
　　即便是曾经，他没有从来没有如此情绪外放的时候，也从未任由自己的情感肆无忌惮的放肆，像个宝宝一样躲在穆岘臣的怀里。

　　也不知道是因为穆岘臣的失忆给他的胆量，又或者是在如今年龄上的压制，令临琅丞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埋首在穆岘臣的怀里不肯吭声，打算挺尸到底。
　　“你是不是该从我身上爬起来了。”被他压在身/下的穆岘臣无奈地提醒，手掌又拍了拍临琅丞的脊背，示意他整个人从自己的身上下来。

　　临琅丞捂住自己的脸，非常快速地滚到了穆岘臣的身边，很久的安静之后，他才偷偷地将挡住自己脸颊的双手滑下来了些，露出了湿润且忐忑十足的双眼，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压低着，温温吞吞的，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该这么毫无顾忌的对待穆岘臣的，即便现在的穆岘臣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一样，但到底不是一样的，他们之间的身份早已不那么单纯了。

　　但他的忐忑并未影响到穆岘臣，穆岘臣甚至还很轻浅地笑了笑，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枕头放在了自己的背后，这才侧过身来，用对待朋友的方式耐心地询问。“是做噩梦了？”

　　“……”
　　临琅丞沉默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对于这个事实也感到尤为的尴尬。

　　他这么大的人了，因为噩梦而跑进穆岘臣的被窝，的确是有点丢人的，更不用说如果按照如今两人的心理年龄来算的话，现在的他明明比对方大了要十岁。
　　等于他是被一个小弟弟在照顾……

　　这么一想，就更加丢人了。
　　于是他再次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穆岘臣身边的枕头里，希望自己这般丢人的样子没有被发现。

　　但这样不过是欺骗自己而已。

　　穆岘臣或许是觉得好笑，没有忍住抽了一下在临琅丞脑袋底下的枕头，未果，于是开玩笑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为了睡我的床？”
　　说完之后，穆岘臣或许也是察觉到了这句话中的歧义，又多说了一句。“你现在简直像个幼稚的小宝宝。”

　　临琅丞埋在枕头中的耳朵好像因为穆岘臣的这句话而动了动，他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急于反驳。“谁是你的小宝宝。”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侧过了脸，露出了有着微红眼眶的上半张脸，用谴责与反驳的视线凝视着穆岘臣，以此来作为威胁。

　　可他威胁的视线，对于对方来说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慑力，穆岘臣甚至只觉得好笑，由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可没有说你是我的宝宝。”

　　两人幼稚地斗着嘴，倒也的确好似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他们曾经也因为一块蛋糕、一颗糖又或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幼稚地斗嘴，做着不符合穆岘臣身份、稀松平常的小事，而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却也同样成为了临琅丞多年以来永远无法磨灭的深刻回忆。

　　可是穆岘臣的笑意在这之后却又悄然淡了些，他甚至是可以说他逃避似的移开了凝视着临琅丞带着笑意的目光，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我说过，在我的记忆中，你还是我的朋友，所以别用那样的视线看着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穆岘臣说出了这么一句几乎可以说是突兀的话。

　　临琅丞因为穆岘臣的这句话而愣了愣，就连嘴角的笑意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语句而变得僵硬。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角，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茫然，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刚刚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凭什么就被对方误认为是“那样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穆岘臣凭什么逃避？
　　在这一刻，临琅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是哪里升腾起来的怒火，更不清楚内心哪里来的泛滥成灾的悲伤，让他竟然直接伸手拽住了穆岘臣的手，抿着唇死死地望着他。

　　“你……”穆岘臣因为他的动作而感到诧异，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临琅丞看不懂的别样情绪。

　　临琅丞清晰地看清了穆岘臣眼眸之中倒映的自己，是那么悲伤，是那么绝望，是那么愤慨，同时也那么爱着对方……

　　他说出的话也深情款款，“我是什么眼神，为什么避开我的眼睛，岘臣，就只是看着我，不行吗？我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这句话带着浓浓的绝望与希冀，里头所蕴含的真情实感让说话的临琅丞都感到心神震动。
　　这竟然是他说出来的话，他竟然也有如此的演技，真实的连他自己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而很显然，穆岘臣也因为他的演技而有了一瞬的失神，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抱着我睡觉，好不好？”临琅丞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过分要求，甚至可以说是恬不知耻。

　　说完这话，他垂落下了自己纤长的睫毛，轻薄宽松的睡衣因为他此时的动作而可以看见胸前若隐若现的苍白胸膛，胸膛随着他的呼吸缓慢地起伏着，像极了诱人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