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求生》谢霜华

30、科举

　　会试之后，得到下旬才会放榜，算来也是有些日子。

　　沈闻秋面上不显，心中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更别说即便榜上有名，之后也还有殿试，能不能让仕途顺利一些，能不能顺利离开沈家，就看这一次了。

　　姜珩将沈闻秋的紧张看在眼里，也很明白，沈闻秋既是多加掩饰，那便是不想让焦虑的情绪外放。
　　所以，他也没有用关心去加重沈闻秋的情绪，只装作许多问题都不懂，统统拿来问沈闻秋，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有了姜珩在身边，一直到放榜这日，沈闻秋都没什么时间去焦虑。
　　不过，他倒觉得是因为能够陪姜珩住在皇子所，若是留在淮安侯府，那可不知道要增加多少焦虑。
　　不说淮安侯的冷嘲热讽，严姨娘的阴阳怪气，便是秦姨娘的关心，都会在无形中增加他的不少压力。

　　放榜这日，姜珩显得比沈闻秋还要着急，放榜这天一放学便拉着他冲出宫，马车都嫌慢，只拉着他跑到贡院门口去看榜。

　　结果不出姜珩的意料，确实榜上有名，且名次不低。
　　他对沈闻秋还算是有信心，便早早让手上的人去疏通关系，做好殿试之后的准备。
　　虽说沈闻秋并没有生出离开他身边的意思，但他还是想让沈闻秋离自己近一些。

　　姜珩很清楚，有些人一旦放手，离了眼皮底下，便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到时候沈闻秋遇见谁了，跟谁好了，他一概都得等旁人递来的消息。
　　而不是在眼皮底下看见的，这让他难免不安，心底空落落的，总觉得浮在空中，抓不住眼前的人。

　　沈闻秋考中的消息很快传到淮安侯耳中，同僚多数也清楚他们的父子关系，有的在他面前并不提起，但有的平时就不大对付，便特意跑到淮安侯面前提起此事。
　　若是个聪明的，也知道在人前演个什么父慈子孝，让故意提起膈应他的人瞧不见想看的气急败坏。
　　可淮安侯这人脑子是不灵光的，他听见有人夸沈闻秋考中了，便心有不满，觉得是在嘲讽自己。

　　人有没有这个意思另说，淮安侯自己是心虚的。
　　心虚起来，他便压不住情绪，头不对尾地呛了人家一番，便怒气冲冲地离开。
　　这一生气，便气到了回家之后。

　　既是到了晚上，严姨娘又怎么会不知道沈闻秋考中。
　　更别说沈闻玉也参加了会试，却榜上无名，更叫她心中烦闷。
　　凭什么沈闻秋一个不受待见多年，没怎么读过书的人也能考中，她儿子这样特意送到书院去读书的天才却没考中。

　　这实在叫严姨娘心生不平，见淮安侯回来，便忍不住到他面前去念叨此事。

　　“侯爷，这是不是弄错了？”严姨娘扶着淮安侯进屋，露出委屈的模样，“这闻玉和闻秋只差一字，会不会榜上有名的人其实是我们闻玉？”
　　“不可能！”淮安侯瞪大了眼，赶紧拉住严姨娘，又挥退下人，才不赞同地看向她，“你胡乱猜测这些做什么！叫外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揣测朝廷！科举这样的大事，是半点胡说不得的！”

　　淮安侯虽然蠢，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知道轻重的。
　　至少也知道科举是大事，严姨娘说的弄错名字，往轻了说是粗心录错了，往重了说怕是成了沈闻秋买通了考官舞弊，替换了旁人的试卷。
　　到时候要是只惩罚沈闻秋一人便算了，要是牵连侯府，那可真是不得了。
　　他才不希望被沈闻秋牵连。

　　“这……可咱们闻玉没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吧。”严姨娘坚信自己的儿子是绝世天才，不肯相信没有中。
　　“我也很希望闻玉考中！但也不能是闻秋那儿弄错了，这话若叫人拿去大做文章，害了的是我们全家。”淮安侯看了严姨娘一眼，摇了摇头。

　　严姨娘没再说话，只握紧拳头，垂眸掩去眼底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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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会试，沈闻秋也没能彻底放松下来。
　　这样隐隐约约的紧绷，一直持续到了殿试结束之后。

　　虽没拿到一甲，但有个二甲，沈闻秋也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沈闻秋来说，太过锋芒毕露也不是好事。
　　只是，他想藏着一些，低调一些，有些人可不乐意。

　　殿试结束之后，沈闻秋还是照常陪姜珩到国子监上学。
　　只是这一次，他在国子监碰到了刚刚回宫的姜允权。

　　姜允权一见沈闻秋进来，绕过走在前面一些的姜珩，直接走到沈闻秋的面前，笑着对他说：“闻秋，恭喜了。”
　　沈闻秋见姜允权过来便难免紧张，他可不敢与太子走得太近，听对方这样说，只得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说：“臣谢过太子殿下。”
　　姜允权仍是笑着，这回却提起了之后的安排，说：“可有什么想去的衙门，你跟孤说，孤给你想办法。”

　　这可就不是简单的祝福两句了，这沈闻秋要是接受了，至少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他接了太子的橄榄枝。

　　沈闻秋自然不会答应，他与姜珩拉近距离，保持与姜允权的距离后，摇了摇头，说：“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臣没有想去的衙门，现在只想好好陪殿下读书罢了。”
　　姜允权眸中闪过一抹不满，但很快便将情绪掩藏起来，笑着对沈闻秋说：“你不必顾忌九弟，若是不方便说，待会下了学私下与孤说也可以的。”

　　这话说得，倒像是姜珩拦着不让沈闻秋接触姜允权一般。
　　沈闻秋心底略有不满，面上却是不显，正要笑着再次婉拒，便听得身旁的姜珩开口说话了。

　　“太子哥哥，秋秋是我的伴读，你就算想要走，或是要去什么地方，也得跟父皇说呀，秋秋做不了主的。”

　　姜珩说完这话，先是顿了顿，抬眸朝姜允权看去，眼中看似满是真诚，却只叫人觉得挑衅。
　　他见姜允权脸色不大好，露出一个笑容，伸手牵起沈闻秋的手，接着说下去。

　　“而且，秋秋科考之前就说了，不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