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上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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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秋哪里能想到，姜珩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他感觉到自己被姜珩揉进怀里，脸被按着埋进姜珩的肩头，鼻尖满是姜珩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的好，退开是不能的，伸手回抱又令他有些犹豫。
他和姜珩的身份差距到底是在那里的，他再可怜姜珩自小受人欺辱，那人家也是皇子，他方才说的“家人”一词，叫别人听来已经是很冒犯了。
“秋秋。”
可就在沈闻秋犹豫之际，低头埋首在他肩头的姜珩闷闷地唤了一声。
沈闻秋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一时间，所有的犹豫都抛之脑后，他伸出手回抱姜珩。
他的脸本就被按着埋进姜珩的肩头，回抱的动作让他们贴得更近了几分，仿若已被揉入骨血，融为一体。
可没过多久，沈闻秋便清醒过来。
他轻轻推了姜珩一下，因脸还埋在对方肩头，只得用闷闷的声音，压低声音说：“殿下，这是在外边，该松开了。”
姜珩似是有些不舍，用力抱了沈闻秋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用一双亮晶晶的眼，一错不错看着沈闻秋，说：“秋秋，我们去放花灯吧。”
沈闻秋看着姜珩的眼睛，只感觉到那股视线灼热烫人，让他下意识想别开眼。
可他旋即又想到，姜珩才十五岁，正是心思敏感的年纪，若是移开眼去，叫姜珩误会他嫌弃自己了，可就不好了。
他硬着头皮与姜珩对视，想做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便打量起眼前的姜珩来。
这个年岁的小孩儿长得快，何况日子好了起来，几天不见都能觉得不大一样，只不过他时常见到姜珩才没去注意。
如今仔细一瞧，发现已与最初的时候大不相同，穿着衣服也能看出身体结实了不少，更长高了一些。
他现在看姜珩，都不是微微抬眸便能看清对方的脸了。
“秋秋？”姜珩见沈闻秋没说话，只一直看着自己，出声唤他。
“抱歉，刚刚走神了。殿下想放花灯，那我们走吧。”沈闻秋退开两步，与姜珩拉开距离，笑着对他说。
“嗯。”姜珩看着退开的沈闻秋，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只跟上沈闻秋的脚步，一同往河边走去。
放花灯这种活动，沈闻秋其实不大熟悉，他是现代人，小时候碰上灯节，手上拿着的灯也很少有明火。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电视上也不是没见过，学着来就是了。
到了河边，沈闻秋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姜珩，正要说话，手中的花灯便被他接了过去。
姜珩点上花灯，将点好的花灯递给沈闻秋，对他说：“秋秋，给你。”
沈闻秋瞧着姜珩熟练的动作，望向那双纯澈眼眸，笑着接了过来，“好。”
姜珩给自己也点上，转头看向沈闻秋，见他正看着手中的花灯，期待地问：“秋秋，你有什么愿望？”
沈闻秋听见姜珩的话，抬眸朝他看去，笑着摇了摇头，说：“殿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沈闻秋并不信这些，但有些东西他就像是一个莫名形成的习惯一般。
便是心底不信，也会下意识想，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珩听见沈闻秋这番话，略一挑眉，突发奇想凑到他的耳边，只用气音说：“那秋秋悄悄告诉我，别人发现不了，不会不灵的。”
沈闻秋一怔，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好。
他能明显感觉到姜珩扑在他耳边的灼热气息，下意识想……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可他总觉得是自己敏感了，多想了。姜珩就缺爱的小孩儿，凑近些不过是与他亲近罢了。
哪有什么会不会太近了的纠结，就是太敏感了吧。
“秋秋不愿意告诉我吗？”
姜珩的声音又一次在沈闻秋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忍不住还是稍微躲了一下，才抬眸朝姜珩看去。
见姜珩露出受伤的神情，他忙出声解释：“脖子有些痒。”
姜珩这才露出了然的表情，移开一些，摆出一副自责的样子，说：“对不起，都是我考虑不周到，让秋秋难受了。”
沈闻秋听得姜珩这样说，微微一怔，忙露出笑容，说：“殿下，别这样说。是我自己怕痒，不是殿下的错。”
姜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提这件事，只俯身将花灯放到河里，看着花灯上跳跃的火光，对沈闻秋说：“我想……想要我们两个都过得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好。而且……不会分开。”
沈闻秋没想到姜珩的愿望竟然是这个，虽说他也很清楚，眼前的小可怜到底是个皇子，说出来的话可不可信都得另说。
但听见这番话的瞬间，他仍是忍不住心头一荡，不自觉将这番话记在了心里。
不过，沈闻秋还是忍不住重复了方才说过的话。
“殿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珩听见这话，挑了下眉，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他迎着沈闻秋不解的目光，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说灵就灵。”
好狂的小子。
沈闻秋心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才抬眸看向早已退开的姜珩。
姜珩的举动，起初沈闻秋还有些不解，但很快反应过来，姜珩是把他之前的话听进去了。
他难免有些惊讶，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姜珩竟是记到了心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姜珩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姜珩这番话。
从现代人的角度来说，沈闻秋肯定不信什么命数不命数的。
但这是一本小说的世界，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超自然的事情发生。
原本的剧情被修改之后，会不会在其他地方修正？
努力改变命运，在这个穿书的世界里到底适不适用。
沈闻秋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多想，他怕想多了，自己便不敢再去做一些改变剧情的事情了。
毕竟他现在的这个角色，早就是该死了的。
对于姜珩的这番话，沈闻秋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只是露出笑容，说：“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是回去，还是再逛一会儿？”
姜珩朝四周看了看，摇摇头，说：“回去吧，这外面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的。”
沈闻秋听见这话，微微蹙眉，忙说：“怎么不好？上元佳节，万民同乐，多好呀。”
姜珩转头，目光停留在沈闻秋身上，问：“秋秋喜欢吗？”
沈闻秋听见姜珩的问题，难免惊讶，却还是先回答：“喜欢。”
姜珩笑笑，说：“那我也……试着喜欢一下。”
沈闻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难道这孩子长歪了？
也不应该吧？便是有些长歪的契机，那也应该是从前受人欺凌的遭遇。
初见时不显，后来也好了许多，不大有受人欺负的机会，又有什么机会因此黑化呢？
这般想着，沈闻秋在心底否决了这个猜测。
思索之时，沈闻秋毫不遮掩，自然一下便被姜珩发现了。
姜珩可不是毫无心事的少年人，他察觉沈闻秋的不对之后，甚至没有多想缘由，立刻便出声吸引沈闻秋的注意，“秋秋，我们回去吧。”
沈闻秋本来还在想，回去之前要不要顺路带姜珩去别的地方逛逛，听姜珩这般说，便也点点头，说：“好，走吧。”
话音落下，他们不再耽搁，立刻启程回皇宫去。
回到皇宫的时候，上元宴还没结束，皇子所更是冷清，一进昭林宫竟有种还在瑶月宫的感觉。
姜珩早已习惯，倒是没什么异常。
只沈闻秋进门时脚步一顿，但也很快调节过来。
不过，姜珩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沈闻秋的异样。
他伸出手扶了沈闻秋一把，和对方拉近距离，直到进了屋内，点燃了灯才松开手。
沈闻秋也不是傻子，连旁人的善意都感觉不到，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多谢殿下。”
姜珩没有回答，只拉着沈闻秋的手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说：“秋秋，科考之后，你还会回来陪我读书吗？”
沈闻秋没想到姜珩会问这个，他认真地思索片刻，才答道：“科考后若分配了官职，定是要到衙门去的。不过，若殿下想，不是不能向皇上说明一番，也许能留在国子监陪您读书也说不定。”
姜珩深深看着沈闻秋一眼，没有多话，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好。”
大约是因为出去跑了一趟，沈闻秋回到昭林宫没多久便困了。
可若姜珩不说要睡了，那他也只能硬撑着陪伴对方。
好在没多久姜珩便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与沈闻秋说了一声各自休息后，便回了房间。
沈闻秋见状松了口气，收拾好之后便回到房间自己休息。
而就在沈闻秋睡着之后，原本喊困的姜珩离开房间，钻入黑暗之中，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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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节之后，沈闻秋和姜珩又回到国子监上学，皇子们多没有变化，只是太子又一次被派出去历练，不知何时回来，但也好歹清净一段时日。
而这段好不容易清净的时日过去，便迎来了春闱。
对经历过高考的沈闻秋来说，考试本身不算什么。
但贡院的环境实在有些太像坐牢了，他好不容易忍到走出贡院，还想着得坚持到回皇子所。
谁知刚走出贡院，便看见姜珩等在外边，身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瞧着像宫里带出来的太监。
沈闻秋立刻皱了皱眉，担心起姜珩来。
这带太监出来也不知合不合规矩，若因此让皇上找麻烦，可得不偿失。
“秋秋！”
可姜珩的到来，还是让沈闻秋很是高兴。
尤其是听见姜珩的声音那一刻，他感觉这几日的辛苦几乎是一扫而空。
“殿下，您来了。”沈闻秋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姜珩面前，笑着唤他。
而姜珩什么都没说，只张开手给了沈闻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闻秋当即就想躲开，他总觉得身上有味儿，怕熏到姜珩。
可姜珩还是紧紧抱住沈闻秋，良久良久才松开他。
“秋秋，我们回去吧。”姜珩没给沈闻秋说话的机会，松开后便说。
“好。”沈闻秋张了张嘴，咽下原本要说的话，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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