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首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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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秋和姜珩二人来到御书房前，翠喜得了消息，早早等在了外边。
瞧见二人过来，翠喜摆起笑脸迎上来，对姜珩和沈闻秋说：“九殿下，沈公子，皇上吩咐了，若你们来了，直接带你们进去便是。”
沈闻秋也露出笑容，他对翠喜的印象还不错，说：“麻烦翠喜公公了。”
翠喜笑笑，说：“老奴职责所在罢了。”
姜珩没有说话，只瞥了翠喜一眼，什么都没多想，却记住了这个人。
翠喜是少数没有看不起他的太监，往常若是碰见皇上身边的太监，看个个儿都是趾高气扬，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才是皇帝。
“方才几位阁老刚走，只季首辅留在了里边。不过想来皇上能下令叫二位直接进去，想来是没什么的，不必紧张。”翠喜走在路上，想到内阁来找皇上议事的事儿，便提醒了沈闻秋和姜珩一声。
“多谢公公提醒。”沈闻秋笑笑，答应了一声，心里却难免多想。
今日虽是大年初一，但政务不会因为过年而自动清空。
皇上和内阁的这帮大臣，还是得时不时处理一番政务，简而言之就是春节加个班，留几个人值班。
碰上有什么事要商议的时候，内阁几个大臣都得到御书房来与皇上商议，俗称假期开会。
沈闻秋只要想想过节还要加班，便眉头直皱。
不过他倒也没真的将情绪摆在脸上，只低着头跟在翠喜后面往里走。
好在今日到御书房来的，只有首辅季玉清。
否则要是乌压压一片人，沈闻秋更觉得别扭。
不过，这位首辅季玉清，沈闻秋也不大想碰见。
都是首辅了，那在原著中自然不会是什么路人。
不仅不是路人，还是男主之一。
腹黑首辅深深爱那种调调，按原著中的暗示疑似还有某种癖好，不宜多说。
虽然这个人跟沈闻秋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原著中跟原主也从未有交集。
但他人都穿书了，多少也会害怕和主要角色接近时剧情上发生奇怪的崩坏，再把他给卷进去。
既然是炮灰，还是要老老实实一点。
求生才是第一要务。
可有些时候，越不想碰到某个人，就越会碰到对方。
沈闻秋本以为也就是在里边碰见，不必正面撞见季玉清。
谁知道刚进御书房没走几步，便与刚好走出来的季玉清迎面撞上。
本来也不熟，甚至之前没见过，这种时候明明直接当路人一般从旁边路过便是了。
结果这个季玉清一瞧见沈闻秋便不走了，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沈闻秋一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阁下便是沈二公子吧。”
沈闻秋瞧见季玉清那个笑容便有些发怵，原著中的一些描述还是有些吓人的。但首辅和他搭话，他不回答便有些过于摆谱了。
他只得垂眸看着地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答道：“是，见过季阁老。”
季玉清挑眉，有些不明白沈闻秋怕他什么。
他方才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走过来时碰见了，便打了声招呼。
难道之前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沈闻秋有什么过节？
季玉清想不通，也不再多纠结此事。
他只将目光投向沈闻秋，看着沈闻秋那细长的睫毛，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那细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扑闪的蝴蝶。
他喉结滚了滚，微微眯了眯眼，又露出一个更难以捉摸的笑容，说：“皇上赐了你一支笔，看来对你很是重视。”
沈闻秋心说这人怎么还要聊天，而且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起这个。
他没敢抬眸去看季玉清，正要回答，便被身旁的姜珩抓住手臂。
姜珩露出乖巧的笑容，看着季玉清，说：“季阁老不忙吗？父皇应该交代了好多事让阁老去做吧？”
听见姜珩的话，季玉清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姜珩身上。
他从前并未注意过这个皇子，如今仔细一瞧，却觉得不似外人所说那般窝囊废。
瞧着乖巧的人，可不一定如表面那般。
季玉清笑了笑，没有多留，顺着姜珩的意思，说：“是皇上看重臣，才交代了许多事。想来殿下与沈二公子也急着进去面圣，便不叨扰二位了，告辞。”
沈闻秋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一边答应着一边让开两步拉开距离。
但季玉清不知为何，还是从沈闻秋身旁极近的地方走了过去，目光还在姜珩身上停留了片刻。
也精准捕捉到了姜珩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满，微微挑了下眉，心下了然。
待季玉清走远，沈闻秋和姜珩三人才往前走去。
刚刚见到季玉清后，沈闻秋心中便有些莫名的烦躁，但考虑到还要面圣，他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出什么问题。
好在皇上忙得要命，也许本来是有什么为难他的想法，但在工作的折磨之下已经没了这种拿人寻乐子的心情。
当然，这是沈闻秋在心底的一点小吐槽，小猜测罢了。
实际上到底有没有这种心思，他也不知道。
皇上放他们回去之后，沈闻秋瞧着天色不早，便想叫姜珩先回去。
虽然从御书房到宫门口的路他不熟悉吧，但往哪出宫他还是知道的。
“秋秋，我送你到宫门口吧。”姜珩心底隐隐有些难以抑制的不舍，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借着乖巧的假象表露出来，还是假装乖巧之中的一环。
“天色已晚，殿下还是先回去吧。这儿回瑶月宫还好远呢，不必为了臣特意跑一趟。”沈闻秋摇摇头，拒绝了姜珩的好意。
“秋秋要是能和我住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回家里去了。”姜珩没有说要不要送沈闻秋出宫，只说起这个。
“这……殿下住在瑶月宫，臣怎么好跟您住在一起呢，这不合规矩的。”沈闻秋只当姜珩抱怨两句，笑着解释。
“有机会的。”姜珩露出笑容，没有细说。
沈闻秋略有猜测，但并没有细问。
有些事情还是等发生了再说吧，现在问太清楚了，到时候办不到岂不是要失望了。
最后姜珩还是坚持送沈闻秋到宫门口，临别的时候二人没有多言，只沉默着分开。
而在沈闻秋转身离开之后，姜珩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的背影，眼中染上难以辨明的情绪。
待沈闻秋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姜珩才转身往宫内走。
但他没有回到瑶月宫，而是转头去了福寿宫。
这些日子，姜珩到福寿宫跑得勤，倒不显得有哪里奇怪。
太后也乐于享受孙子的孝顺，巴不得姜珩多来几回，好叫甚少有孙子陪伴身侧的她也享受享受孙儿绕膝的感觉。
“倒还算有孝心，听人说你到淮安侯府去了，回来还知道到哀家这儿来。”太后喝着茶，抬眸看了姜珩一眼，神情尽是满足，十分满意这个孙子的行为。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回来还与闻秋一同去见了父皇，是从御书房过来的。”姜珩露出腼腆的笑容，犹豫着补上一句，“没有一回来便过来的，不敢欺瞒皇祖母。”
太后当然知道姜珩和沈闻秋去了御书房，她也不在乎这个区别，谁知道这姜珩如此实诚，这都要解释一番。
她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身边跟了个实诚的孙子，还是该生气这个孙子竟然敢反驳她。
不过，能对她这个皇祖母实言相告，倒也算是一个优点。
“是孙儿说错话了吗？”姜珩露出小心翼翼的模样，跪在太后身旁，一副不敢抬头的模样。
“不算错，至少你不欺瞒皇祖母，这很好。”太后满意地点头，终于正眼看向姜珩，又很快移开眼，并不在意这个孙子如何想。
“皇祖母，孙儿有一事相求。”姜珩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毕了又不说，瞧着倒像是因胆小怯弱而不敢说出口。
“何事？大胆说便是，若是小事，哀家便直接做主了。”太后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想要点什么小东西，并不觉得姜珩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皇子会讨什么太过分的东西。
“孙儿已经上学了，平日里都是闻秋被太监领到瑶月宫来，与孙儿一同上学。孙儿便想，闻秋是外臣，出入内宫到底不便，孙儿也已经长大了，十五岁的年纪留在内宫更是不妥。”姜珩做出一副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理由的样子，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提出，“孙儿想搬到皇子所去，再按例让闻秋与孙儿住在一起，平日也更方便一些。”
搬到皇子所去，还叫伴读住到一起。
这可不是一点小事。
太后并没有立刻回答，只蹙眉看向姜珩，思索着方才姜珩的那番话。
其实刚刚姜珩这番话，不无道理，她更明白这些事儿甚至不该让姜珩提出，应该打一开始便去改变。
可姜珩本就是个遭到忽视的皇子，若不碰到危及皇室脸面之事，她也是懒得多管。
如今姜珩提了出来，她要维持皇祖母和孙儿和谐的假象，必然是不可能不管的。
只是……
太后也很清楚，皇上想必还没放下慕颜的事情呢。
几次三番为了姜珩的事去找他，叫他放下心底那疙瘩，对姜珩一视同仁？
那怕是有些难了，到时候可别事情没解决，反倒失了这个还算合她心意的孙子。
“皇祖母，是孙儿的要求太过分了吗？也可以算了的，孙儿只是怕路上撞见哪位母妃，不大好。”姜珩低下头，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太后听见这话，眉头更是紧皱，思索片刻才答应下来，“九皇子真是长大了，知道为长辈们考虑。既如此，哀家便替你向皇上说一说，尽早将此事提上日程。”
“那真是太好了，孙儿谢过皇祖母！”姜珩露出欣喜的模样，跪了下来，朝太后磕了下头。
太后见姜珩如此，十分满意，招手叫来宫女，叫她去请皇上来。
至于跪在地上的姜珩，他在听见太后叫人去请皇上时，才露出笑容。
这才算是成了。至于皇上答不答应，自有太后去争取。
姜珩看得很明白，一生执着于脸面与孝道的太后。
若是被亲儿子拒绝，怕是为了那口气，都要将此事争取下来。
接下来便不必多管了，他只需要等着搬到皇子所，与闻秋同吃同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首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