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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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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侯最关心的,无非就是家族脸面、是否能节节高升这些事儿。
不过手段嘛,倒不像是为了这些,像是纯纯的刚发点疯。
如今沈闻秋提起在国子监做了维护九皇子之事,还撞见了皇上,淮安侯不急便怪了。
沈闻秋打量了神情焦急异常的淮安侯,挑了下眉,才慢吞吞地说:“父亲急什么?皇上又没说儿子的不是,还训了那些闲话之人呢。”
淮安侯不相信地看着沈闻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真的?”
沈闻秋知道淮安侯对他不信任,也没在意这番质疑,只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父亲觉得儿子有必要骗您吗?”
淮安侯冷嗤一声,嫌恶地看了沈闻秋一眼,说:“你们母子一向谎话连篇,谁敢信你们。”
沈闻秋也冷下一声,他人不是那种急性子,却也不是甘愿吃亏的主,当即反击一句:“也不知是谁才谎话连篇,反正父亲爱听的就不是谎话咯。”
淮安侯见沈闻秋阴阳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又顾及明日沈闻秋还要入宫伴读,生怕打坏了入宫不好看,只得忍了下来。
沈闻秋就是明白淮安侯的顾虑,才敢说放下的那番话。
他微笑着朝淮安侯行了个礼,说:“若是父亲没什么事,那儿子便先退下了。”
说完之后,沈闻秋也没等淮安侯回应,转身便离开了。
淮安侯看着沈闻秋的背影,总感觉这个儿子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或者……以前都是装的呢?他这般一想,更是觉得严姨娘说的没错,这母子二人就是狡诈。
大抵是因为第一天皇上来了,稍稍镇住了八皇子。
之后几日上学时,沈闻秋和姜珩至少明面上没有被刁难。
当然,暗地里排挤还是有的。
好在沈闻秋本来就没打算来交朋友,他本就是混混日子,蹭一下太傅的课,好好准备科考。
只不过中间有了变数。他看见可怜兮兮的姜珩,决定牵起这位九殿下的手一起往前走。
至于九殿下能走多远,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是尽量的不让姜珩在他面前被其他皇子欺负就是了。
不过,若是那些皇子以身份压人,沈闻秋靠这张嘴皮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比如现在,大约是因为日子渐渐过去,八皇子觉得皇上的眼睛不再盯着国子监了,便又开始作妖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沈闻秋和姜珩刚到国子监,刚刚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便听见外面有小太监找姜珩。
太监探出头看了沈闻秋一眼,将目光放到姜珩身上,说:“九殿下,六殿下请您和沈公子过去一趟,说是有好东西给你们瞧瞧。”
姜珩没有说话,立刻将目光投向沈闻秋。
若只有他一个人,他自然不是这样。可现在在沈闻秋面前,他还是得维持好自己小可怜的形象。
沈闻秋瞧着姜珩那可怜巴巴、手足无措的模样,下意识将他护到身后,冷冷看向太监,问:“太傅就要来了,六殿下怎么会这时候请九殿下过去?”
太监一阵紧张,强装镇定,说:“六殿下这般说,奴婢便这般传话,不知为何。”
沈闻秋上下打量了太监一番,说:“真是六殿下?”
太监低垂着脑袋,说:“千真万确。九殿下还是赶紧去吧,六殿下说了,若是晚了怕是赶不上。”
沈闻秋看了姜珩一眼,问:“你想去吗?”
姜珩沉默半晌,点点头,小声说:“有些好奇。”
姜珩清楚,六皇子姜允文与他并不相熟,姜允文也没有兴趣欺负他。
无非就是和五皇子、八皇子一同说起来的时候,附和两句,以免显得不合群罢了。
他倒想去看看,这事儿究竟是谁的手笔。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没关系。
就当是以身入局,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了。
沈闻秋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的脑子是用来学习的,至多根据穿书前学的知识总结点纸上谈兵的治国之策,要他谈阴谋诡计,那他真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他沉默了一下,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既然姜珩想去,也只能听了。
毕竟人家是殿下,他就是个伴读。
见姜珩答应下来,太监松了口气。
他从前不是没见识过八皇子的跋扈,若是办不好八皇子交代的事,可不知道后边要被怎么折腾。
满怀庆幸的太监领着沈闻秋和姜珩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姜珩躲在沈闻秋身边,抓着他的衣袖,一副依赖他的模样。
沈闻秋见姜恒如此,更觉得自己高大起来,脊背更加挺得直,盯着眼前的小太监,问:“六殿下呢?不是说六殿下叫我们殿下来瞧好东西吗?”
太监被沈闻秋的气势镇住,有些发抖,低着头良久才挤出一句话:“就,就在里边。”
里边?
沈闻秋看了一眼这明显没人住,略显荒凉的宫殿,暗暗吐槽了一句没人住的地方也比瑶月宫收拾得齐整。
随后他又怀疑起来,为何六皇子要请姜珩到这里来?别是旁人的什么恶作剧吧?
叫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故意锁上门,让他们上不了课?这也太幼稚了吧。
沈闻秋嘴角一抽,看向姜珩,说:“殿下,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耽误了课程可就不好了。”
姜珩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说:“听你的。”
这声“听你的”,说得十分轻。
又搭配上那一张乖巧的脸,顿时听得沈闻秋心神一荡。
这么乖的少年,可惜是皇子了,要是生在幸福美满的富贵人家,不知道有多快乐。
他暗暗想着,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姜珩打量着沈闻秋的神情,隐隐看出一些情绪,却瞧得不真切。
这位伴读虽暂时瞧不出坏心思,但到底不是什么随时随地将情绪挂在脸上的人。
只是,不知道往后会如何呢。
近几日姜珩总做梦,梦见许多片段。
有未来,有过去。
有的时候见到了沈闻秋,有的时候没见到。
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出现的画面总是不同。
没见到沈闻秋的梦境中,他在许久后的闲谈中听到了对方的消息。
淮安侯府的二公子,在一个冬夜被送到瑞王床上,折腾到昏死过去后,当成死人光着身子裹了草席,在大冬天被丢出瑞王府的后门,活生生冻死在街头。
见到沈闻秋的梦境中,又尽显旖旎。
似乎全世界的男人都爱上了沈闻秋,而本来对仅仅有点小聪明又过分胆小的沈闻秋不喜的他,也忍不住靠近。
姜珩看着这些可堪称为怪异的梦境,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这些。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梦境中看见的每一个沈闻秋,都不是他认识的沈闻秋。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的伴读,你知道吗?
姜珩抬眸,看向沈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