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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庄子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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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绿草摇,繁花初放。河里水色清澈,鱼儿游动,正是初春愉悦之景。
惟一与之不相合的地方,就是河旁直立的墓碑,以及一行穿着素服的人。人们静立着,默不作声地看着站在最前方的男子。
庄子低头,凝视灰黑的墓碑,眼里尽是难以言喻的悲怆。
仰望河上的小桥,蒙胧间,庄子仿佛看见兩个熟悉的人影在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惠子,你看那鱼儿游的多快乐。”青涩的白衣少年脸上满载感慨。
“你不是鱼,怎会知道它的快乐?”站得毕直的蓝衣少年把头轻轻抬起。
“嘿!你不是我,你怎会知道我不知道它的快乐?”白衣少年眨眨眼,叹着气摇摇头,一脸不认同的样子。
“我不是你,因此我不知道你的感知。但是,你同样不是鱼,所以你也不会知鱼的快乐。”蓝衣少年注视着白衣少年,却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回想开始的时候,你问我怎知道鱼的快乐。现在我回答你吧!我在濠河上知道。”白衣少年神气的说。
虽然二人看似在进行激烈的辩论,可是在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一直在享受着二人相处的时间。
那时,庄子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对于感情,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以至,不懂得珍惜。
轻闭双眼,幻影随之而散,泪水被庄子隐藏在眼帘里。仿佛只要一睁开眼睛,泪水便会随之滑下。
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除了风声,就是呼吸的声音。时间就像停止在这一刻,好一会儿,庄子打破了寂静。
“郢地有人用白垩泥涂抹了自己的鼻尖,像蚊蝇的翅膀般的大小,然后让匠石用斧子砍削掉这一小白点。”庄子轻声道,如同呓语一般。
“匠石挥动斧子呼呼作响,漫不经心地砍削白点,鼻尖上的白泥完全除去而鼻子却一点也没有受伤,郢地的人站在那里也若无其事不失常态。”他的手抚上墓碑,淡淡的声音抖震着。
“宋元君知道了这件事,让匠石为也他一试。匠石却说不能了,因为他的伙伴已经死去。”庄子蹲下来,伸手拔掉所有的杂草。他的手,都沾满了尘沙。
“即使知道万物皆应为一,可是,为什么这里仍会痛起来。”庄子的手轻轻抓住胸前的衣服,没有在乎沾在手上的尘沙会否弄脏他的衣服。他的眼睛瞪着墓碑,似乎这样,墓碑下的人就会回来他的身边,告诉他问题的答案。
庄子站了起来,闭一闭眼睛,忽然转身,一挥手,就自个儿向前走去。跟在庄子身后的随从静静地跟上,没有一点停滞。
然而,没有人发现,墓碑前的小草上,乘着一滴水珠。水珠顺着小草,滑到泥土上,渗进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