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短篇》浣熊爪爪

10、【通敌叛国】

　　7.

　　天刚亮，沈国派出使者和谈。

　　听说拿出了“楚策”的骨灰。

　　我听了一乐，还是沈煜有办法，我是知道我没有死在沈国，沈国是真的交不出来尸体，但骨灰这东西，还不是他们说是就是喽。

　　我心情愉悦的跑到谢昀营帐外，远远就瞧见老道士对他说着什么。

　　我看见谢昀抬头，眼眶发红，应该是这些日子熬的。

　　跑近了才听清，原来谢昀是在跟这个老道士确定骨灰是不是楚策的。

　　那老道装模做样算了算，说了句，“正是先皇骨灰。”

　　谢昀因这句话踉跄一下，我突然感觉他眼底神色有些脆弱。

　　不像外界口中要将我复活鞭尸的样子。

　　我扬起笑跑过去，想亲口告诉他我就在这里，我是楚策。

　　跑动的身形停留在营帐前一寸处。

　　那柄长剑深深扎入我心口，我能感觉到我的血不停争涌着流出来，一滴滴，急促的砸在地面上，砸了个粉碎。

　　我先是茫然，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让我滑落下来，狼狈的跪倒在地上，唯心口那处疼痛支撑着身体。

　　我知道谢昀想让我死。

　　可没想到是这样迅速，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我现在还有力气吧，可我看着谢昀，他染血的眼睛里满是光亮，不再是这些天的阴暗和冷漠。

　　他未看我一眼，转头，一贯稳重的声音里按压不住惊喜。

　　“如何？楚策他是不是能回来了？”

　　“他的魂魄是不是就在我身边？我已经杀了他，你快画阵法让楚策魂魄进去。”

　　我看着他。

　　忽然不想告诉他我就是楚策。

　　老道士听了这两个问题只是笑，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嘲讽。

　　“怎么，堂堂谢相，谢将军，竟还信这魂魄入体的鬼神一说？”

　　“哈哈哈真是可笑！”

　　我看见老道士“唰”地撕下脸上的一层皮，他望着谢昀，眼底是我都能看出来的仇恨。

　　“若是真有鬼神之说，辰王一家冤死鬼恐怕都要找你来索命吧！”

　　他指着自己脸上那条长疤，“谢昀，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晕过去了，我隐约也意识到好像是被这个老道士算计了，怪不得他人老，但脸上褶皱很少，这世上真有易容一术。

　　谢昀手一抖，长剑哐当落地。

　　“辰王世子。”

　　他缓缓说完，沉寂半晌，突然撞开辰王世子将我抱起来，疯狂往军医的营帐跑。

　　他跑的太快，我特别难受，伤口好疼好疼，意识在晕过去，又因为身体的疼痛一次次恢复清醒。

　　“别……咳……”

　　我咳出一口血，染红谢昀胸前的衣衫。

　　“楚策！你他妈要是死了！我要整个楚国给你陪葬！”

　　我眼前发黑，看不见了。

　　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砸在我脸上。

　　“楚策，给我活着。”

　　“我不逼着你批奏章了。”

　　“等你好了，你想玩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谢昀还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我突然伸手，像小时候耍赖时一样拽住他的衣袖。

　　“我不是个好皇帝。”

　　如果我不贪生怕死，如果一开始我就和他相认，甚至哪怕是昨天早上告诉他我就是楚策，我也不会死于谢昀剑下。

　　“对不起……”

　　对不起，小时候总是欺负你，长大了也要你帮我处理政务。

　　对不起，我太贪玩，只顾享乐，所有事都是你来替我背负。

　　对不起……

　　以后不能再听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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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皇室血脉凋零，朕只得策儿一字，偏他又无心学业……”楚庆帝叹息一声，“真令朕忧心。”

　　少年谢昀跪于殿中，静静听着皇帝的烦心事。

　　“策儿是太子，若是江山社稷不稳，他恐有性命之忧。”

　　谢昀头依旧垂着，脖颈之下却紧绷起来。

　　衣袖下的手逐渐攥紧。

　　“如今皇室除了策儿，只剩远在封地的辰王一脉。”

　　谢昀懂了皇帝的意思。

　　他跪拜行礼，“臣听闻辰王早有不臣之心，愿前去监督警醒。”

　　楚庆帝勾起笑，“有你在策儿身边，朕也放心。”

　　他挥挥手，“下去吧。”

　　谢昀起身告退。

　　“等等。”楚庆帝开口，“朕会带策儿去行宫避暑一月。”

　　谢昀闭眼，“臣谢过皇上。”

　　若非万不得已，谢昀不想让他知晓他满手鲜血的样子。

　　楚庆帝三十二年，辰王勾结蛮夷外族企图谋反，圣上仁慈，诛三族。

　　辰王世子因心脏异于常人侥幸躲过一劫，此后舍弃姓名，混迹于江湖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