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欺负惨了》我是周周周

5、第 5 章

　　学校门口的这家超市并不大，但胜在东西齐全，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货架，而周泽他们一行人一进来就将超市挤满了，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揣着球，大概是从教室拿下去没来得及找地方放，就带着一起出来了。
　　简宁站在周泽身后的那排货架后面，她看上去像是在纠结思考买哪一个，可实际上穿过货架的缝隙，简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周泽。
　　挺拔的身姿背对着简宁正从货架上拿着面包。
　　若是有人看得见简宁那迷恋的眼神，怕是会被她的疯狂吓到，毕竟简宁在学校一直是高高在上不食烟火的仙女形象。
　　在超市的这一会儿，已经有不少打量的目光看过来，和周泽一般简宁也是不少男生心里的女神。
　　等周泽去结账，简宁才磨蹭着踱步到这边的货架，她没有直接拿和周泽一样的面包，而是掩饰似的先拿了旁边的一种，眼神的余光一直朝向着周泽，目光专注。
　　“周泽，你喝这个吗？”
　　等她伸手拿同牌子的面包时，货架那边的问话声惊到了简宁，一失手将面包掉到了地上，让简宁打了个激灵。
　　她这才回过神来，像是做贼心虚仓皇将视线收回，还没等她下腰去捡地上掉落的面包，就有人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双骨节分明的手，有几分削瘦，等简宁抬眼，将落在手上的视线转到对面人的脸上时，她猛的一惊，似乎没有料到会是沈厌。
　　反应过来的简宁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对面的人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如往常的沉闷，但在看到简宁退后的动作和厌恶的表情时，让他拿着面包的手往后缩了缩，并没有及时递过去。
　　而简宁直接忽略了沈厌手里那被捡起来的面包，又从货架上重新拿了一个。
　　她刚拿了面包就看见沈厌面无表情的将那个捡起来的面包放回了货架上，重新拿了个其他的，直接略过简宁，没再看她。
　　而简宁心里不住的打鼓，摸不清沈厌想干什么。
　　适逢其时，周泽旁边拿球的那个男生故意拿身子撞他，调侃道:“周泽，你可真是心硬啊！那么漂亮的姑娘你都不放过，不就是抽个烟嘛，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还非得把人家名字记上。”
　　“我看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为了让妹子记住自己耍的手段够狠啊！”
　　边上人跟着起哄，讲的当然是前些天周泽抓住女主蒋玉白抽烟，记她名字的事情。
　　蒋玉白并不是什么善茬，可不是小说里头柔弱善良的傻白甜小白花女主，她抽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都会撒娇求软让人别记她，不少人惦记着蒋玉白的美色给了通融，反正只是少个名字的事儿，还能在美女面前卖个面子，但周泽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所以其他部员跟他求情划掉她名字的时候，周泽严词拒绝了。
　　跟周泽一块儿玩的都知道他招妹子，每回可都是周泽出风头，这次他们逮着机会自然忍不住调侃他。
　　虽然凭周泽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这样博妹子的关注，但他们就是故意这样奚落他。
　　而周泽面对他们的哄闹声，并不当回事，反倒是好脾气的将他们的东西一块儿付了钱，反正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脑海里闪现出蒋玉白当时那殷红饱满的唇，喉头有些燥意，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他们这群人很快就出去了，这家小超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简宁看着前面高挑却削瘦的背影，有些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刚刚他们谈到了什么，怎么就提到了蒋玉白，毕竟是因为她打小报告蒋玉白才被抓的。
　　周泽直接将名单给了教导主任，她的家长虽然没来，但她和其他被抓的男生一样都被停课一周。
　　原本简宁还不确定沈厌的想法，现在来看他一定是因为女主的原因想报复她。
　　虽然书里面的沈厌在前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付女配的事情，但他是个记仇的人，女配对女主做的每一件坏事都被男配一笔一笔记着，仇恨是这样一点点积累的。
　　想到这里，简宁身子有些僵，虽然她前面结账的人只有沈厌，但她还是隔开了两三个人的距离才站定，似乎一点也不想和前面人有瓜葛。
　　即使简宁和沈厌已经是老熟人了。
　　毕竟小学时的简宁坏的过分，沈厌也被她欺负的很过分。
　　不过前面结账的人似乎也没有靠近的意思，他结了账就出了门，根本没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简宁，那样的针对倒像是简宁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那些刻意疏离的动作倒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简宁心头有几分尴尬，忍不住看了一眼超市外面，早已经没了人影，直到收银员报了钱数，简宁才回过神来。
　　……
　　晚自习前的间隙，简宁并没有吃饭，而是和其他人在讨论上课时老师讲过的一道数学题，班上的人稀稀拉拉的，虽然是江城一中这样的好学校，但他们毕竟才刚升高二，开学前夕对学习高涨的热情已经减退了大半，坚持下来学习的人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才刚和班长宋涛说完话，苏婷就突然凑了上来，在简宁前排的座位上落座，开口道:
　　“简宁，把你的数学练习册借我用用！”
　　简宁看着苏婷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不由的往后缩了缩，就连简宁的同桌方瑜也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清楚她的德性。
　　但苏婷完全不在意简宁的躲闪和方瑜的嫌弃，没等简宁回话她直接伸手抽走了她撑在桌上的册子，实际上她还觉得问话多此一举，反正简宁是不会拒绝她的。
　　“你是打算做什么呀?”
　　简宁的话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并没有觉得她的行为无礼，要保持住女配这样客气周到的人设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本来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在人前戴起温柔的面具早已经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就连其他人也没有怀疑都觉得简宁是脾气好又好说话的人。
　　“我刚刚跟人打赌要去找后面的人问道题，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脾气坏。”苏婷狡黠的笑着，反手指了指教室那头聚在一起的几个女同学，她们显然都在等着苏婷去问看看结果。
　　“之前就跟你说了，你怎么还死性不改啊？”
　　后面那个人自然就是沈厌，他很少上早晚自习，今天正好在，他也没吃饭在写题。
　　方瑜话毕有些无语，她一向学习努力，对于苏婷这样不怕死的行为，她并不想多搭理，仍低头写题。
　　苏婷才不管这些，她现在早被那张脸迷惑了，班上也有女生和苏婷一样觉得沈厌好看的，不少人观望，可都碍于之前的听闻都介意着，生怕和他沾染上什么瓜葛被人笑话，所以没人敢和他说话，而她一向是热切又大胆，还是个重度颜控。
　　如果不是因为她高一时当着全校面给周泽表白过被拒，想必之前看见周泽她早就追上去搭话了。
　　苏婷知道沈厌成绩好，便想了问问题这一出来搭话，但她的成绩却有些垫底，升到高中后她心思就没法聚拢到学习上，练习册好多是白的，只有老师收作业时她才会扒过去简宁的抄一抄，这练习册写的像地图，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像简宁的每个公式步骤都码放整齐，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十分漂亮。
　　她当然不想在沈厌面前出丑，所以才要来借简宁的。
　　还没待简宁说什么，苏婷就拿着简宁的书离开了，而简宁没耐住回头隔着几个人看到沈厌正安静的坐着低头书写。
　　虽然是从特优班下来的跟大家不熟，但沈厌也太沉默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是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除开那张招人的脸，总是容易让人忽略。
　　就像之前班上领牛奶报数的时候，谁也没记得将沈厌算上。
　　等想到原著的设定，简宁才意识到，沈厌大概不只在十一班是这样，就是在其他地方也是这样被排斥吧！
　　大家不会愿意搭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的。
　　就是苏婷这样看脸的人也是计较的，不像当初喜欢周泽是珍之重之，沈厌于她们只是消遣打赌的玩乐对象，谁都不会对他真的起心思。
　　不过是那张脸新鲜的，而人多凑在一起怂恿着对他耍弄。
　　……
　　苏婷过去时，沈厌正执笔做题，前头她还情绪高涨，等真的来了沈厌面前她不由的泄了气，面对这个阴沉暴戾的少年，她握紧了手里攥着的书，她眼里是其他人看向沈厌时常有的胆怯，可等她回头看见那几个满怀期待的眼神时，她又撂不下面子，毕竟是她自己提出的，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肯定会被笑话。
　　她也只能壮着胆子过去。
　　“沈，沈厌，你能，能教一下我这道题吗？”
　　苏婷这样咋呼的人，似乎是头一次声音轻得都找不着了，像是刻意的防备，生怕惊着了面前的人。
　　一直安静坐着的沈厌停笔，抬起头来，他依旧是那副寂静又清冷的模样，对于这突来的搭讪没有让他掀起半点波澜，而他那双过分阴郁冷淡的眼睛看向苏婷时，让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退后了一步，还撞上了后面的凳子，刺啦一声让班上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沈厌其实不是个怪物，可大家都是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不得不变成所有人眼中的怪物。
　　苏婷有些尴尬，这么多人看着她像是赶鸭子上架，让她不得不继续下去，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沈厌大约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
　　不过他根本没有注意那些投向他的目光，而是盯着苏婷怀里的书，被手挡着的封面，从指缝间漏出简宁写得工整的名字。
　　跟其他人会在第二页标记名字不一样，简宁习惯在书的封面上写自己的名字。
　　沈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婷，意识到沈厌是询问的意思时，苏婷才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书递到沈厌的桌子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翻得是哪儿，只晓得这一页上有一处空白，简宁只在图上画了两笔，想来是挺难的。
　　沈厌看着书上的题，是道有关函数和几何的压轴题，对于刚上高二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有些偏难，大概也只能做到第一问，将未知函数求出来，不过简宁一向是能做的就全做出来，不会做的就连第一问都不碰，所以整个题应该只在草稿纸上做过演练，连第一问都懒得弄上去。
　　他应该是做过这道题，还没读完题就有思路了，刚提笔要写，那手还没挨着书册就顿在了半空中。
　　而原本想碰书的手又停住抽回来了，似乎是想起什么，神色微顿。
　　而苏婷忌惮着沈厌，见到他抽手连忙道：
　　“没关系，你可以把答案写在书上，我不介意的！”
　　大约是怕沈厌又变了卦，到时候自己被撂下面子，可就得被全班嘲笑了，所以她格外的热情，尽管这书不是她的，但她做起人情来毫不犹豫。
　　不过面前的人并没有理会，而是从抽屉里抽出张白纸来，自顾自的写着，并没有半点要同苏婷交流的意思，这让等在一旁的苏婷有些不悦，心里不由的谩骂起来，觉得他真是个神经病。
　　不过好在沈厌的解题步骤写得清晰，连图都重新画了一遍，看上去就不是在敷衍。
　　他拿着纸想夹进书里，只是又没放而是递了过去，苏婷拿在手里面上显然有些得意，不住的往简宁看去，不过她更多的是想和简宁比较，想要压一压她的风头，毕竟所有人都捧着她，总归是让同为女孩子的她不高兴的。
　　而坐在后排的沈厌也抬了头，又是只能看见她柔顺的头发被扎成的高马尾，他很快就落下了目光又提起笔做题，恢复了刚刚缄默的模样，就好像一直没变过。
　　只是手中的笔停顿着一直没有动。
　　简宁看着苏婷还回来的书，里面还夹带着沈厌写在纸上的解题过程，他没有在简宁的书上落下一点痕迹，倒是纸上复刻的图画得漂亮，原图和他作得辅助线都用了两种颜色分开，证明也写得清楚详细，让人一眼就看得明白。
　　“字是不是写得很好看！”苏婷抓过简宁书上的那张纸，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他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嘛！就是性子怪了些，不太爱讲话，我刚刚让他教我题，他不说话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拒绝，没想到他掏出本子就写了起来。”
　　“看来传闻还是有点误差的！”
　　苏婷那副张扬的模样掩不住，夸起沈厌来好像刚刚打赌，问题时跟大家普及沈厌那些骇人事迹，觉得他是个神经病的人不是她。
　　简宁身边还围着一群女生，都是在等着苏婷试探后的结果，毕竟沈厌那张脸太显眼了，纵使他沉默着，可还是有人会被吸引住。
　　其他的女生没有苏婷这样张扬的，都矜持的端着，可还是忍不住拿过苏婷手上的那张纸传看。
　　纸上的字和他那副阴沉的模样不同，俊逸飘洒，倒是难得的漂亮。
　　简宁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知道沈厌本来就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向没什么朋友的他只是不善于交际，但是他却是渴望能够被人接纳，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被看待的。
　　他也只会在遇到有关蒋玉白的事情时发狂！
　　不过显然被孤立久了的他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匮乏的可怜。
　　简宁想沈厌应该是憎恨她的吧！就算没有蒋玉白这出他也是该厌恶报复她的，毕竟她当时那么过分，将沈厌欺负的不像样。
　　简宁记得六年级毕业前，那是她最后一次和沈厌说话，自从简宁说过羞辱讨厌他的话后，她已经很久没跟沈厌说过话了。
　　沈厌又被孤立了起来，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沉默着。
　　毕业前的一个月他过来找简宁，语调有些卑微的恳切问她毕业后要去哪个学校。
　　她当时是怎么回的呢？好像是带着鄙夷不屑的厌恶，极其残忍的羞辱道:
　　“你该不会想跟我去一个学校吧?”
　　“太恶心了吧！”
　　“你这种强.奸犯杀人犯的种，谁想跟你去一个学校啊！”
　　“你最好离我远点，可不要再跟我一个班……”
　　那时候的沈厌虽然不像现在不会再被别人的言语羞辱而变了脸色，但是比起初见时藏不住情绪的沈厌要好许多。
　　但还是遗漏出许多表情，他脸色苍白难看，张张口没说出来话，似乎也知道没有必要。
　　简宁当时说完还有点心虚，但面前的少年已经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了”
　　后来简宁真的再也没碰见过沈厌，就连高一在一个学校都没遇见过一次，直到剧情的开始，他们才再次碰面。
　　而沈厌依旧是阴郁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