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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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秋意打开门，一个杯子迎面飞来，她闪避不及，额头硬生生被砸出了道口子，汩汩的鲜血从额际顺著脸颊流下来。
“这麼晚才回来，又野去哪裡了？”
沉默地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丟到垃圾桶，顏秋意沒有理会正在撒泼的女人，径自走进浴室去料理自己的伤口。
顏若云走到浴室门口，双手环胸道：“我在跟你說话，你是哑巴吗？”
用碘酒为伤口消毒，随意贴了张OK繃，顏秋意无视顏若云，穿过她走进廚房为自己煮面。
水燒开了以后，她正想把面放下去，炉火“噗”的一声被人关掉，顏秋意默然地看著锅中沸腾的汽泡渐渐归於平息。
顏若云冷哼道：“还煮什麼东西吃？狗见到主人还会吠两声，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放棄吃晚餐，顏秋意回房间拿了睡衣，钻进浴室洗澡。
“我还沒說完，你给我出来！出来！”
打开热水，让水声掩去粗鲁的拍门声和歇斯底裡的怒罵声。顏秋意褪去身上的衣服，开始洗澡。
“你这小杂种，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拍门声顿止，从莲蓬头流出来的溫热的水顿时被冰冷的水所取代。顏秋意倒抽了口气，急忙关掉水龙头。
满是泡沫的身躯在冷空气中微微发颤著。
闭了闭眼睛，顏秋意牙一咬重新打开水龙头，让刺骨的冷水沖刷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
迅速地沖完澡，她颤著牙齿快速地穿上衣服，抱著自己蹲在地上不断喘息，仿佛唯有如此才能驱逐那从心底不断泛起来的寒意。
过了半晌，她才有力气重新站起来。
拉开浴室的门，顏若云还在罵。
她走进房间，拿了个信卦给她，面无表情地說：“这个月的生活费。”
顏若云一把抢过去，看也不看地甩在桌子上，“哼，会赚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欠你的人不是我。”顏秋意淡淡地說。
“不是你还有谁？我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要不是你妈那贱人勾引自己的姐夫生下你这个杂种，毀我生活坏我想望，我怎麼可能会沦落到这种田地？”顏若云激动地挥动双手。
“那也是生我的那个女人的错，你凭什麼把怒气发洩在我身上？”
“我为什麼不能？为什麼不能？”顏若云冲过去搥打她。“告诉我啊，我为什麼不能？”
顏秋意握著拳头，麻木地任她打著，告诉自己要忍耐。就算她再恨自己，毕竟也养了她那麼多年，她的生母在生她的那一年就死掉了，她对她根本一点感情也沒有，顏若云不能生育，在外婆的劝說下，接受了她成为养女。
这麼多年来，她的苦她都看在眼裡，有时候她甚至替这个女人感到可悲，所以她一直忍著她。
“都是你！都是你！”顏若云哭喊著：“你怎麼不去死？！去死！通通去死！”
打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小。
顏若云跌坐在地板上，断断续续地喃道：“死了，他也死了，哈哈，这下他们可以在黃泉底下做对鬼夫妻了……哈……”
顏秋意猛地抬起头，抓住她问：“你說谁死了？”
“除了你那死鬼老爸，还会有谁？哈哈，行屍走肉了那麼多年，终於也肯去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顏若云笑得眼淚都流出来了。
顏秋意慢慢地松开她，沉默了良久，才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她掀开棉被钻进去，把自己团团包住。
黑暗中，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干干的，哭不出来。
那个男人死了……
好不真实的感觉。
“哈……”她笑了一声，卻觉得喉咙干涩不已。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真正的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那男人跟生她的那女人一樣，一个早成死鬼，一个整天醉生梦死，两人从来沒有对她有过养育之恩，即使他在世的时候，她也早就把自己归入孤儿的行列。
那为什麼得知他死讯的此刻，她会有这麼強烈的孤独感？
一种像被全世界遗棄的感觉团团包围住她。
好冷……
她紧紧裹著棉被，睜眼直到天亮。
第二天她在顏若云起床前，就早早出了门。她知道顏若云现在心情不好，两人一见面少不得又要吵，她现在沒心情也沒力气跟她吵。
推开教室的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沒有。
昨晚一夜沒睡，眼睛早就胀痛不已。她放下书包，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起来。
教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对於她打瞌睡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除了讶異於她的早到，倒沒怎麼理会她。
头脑晕乎乎的，半梦半醒间，有人拍她的肩膀，她想說让她再睡一会儿，然而嘴张了张，卻一个字也說不出来。
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只大手摸了摸，耳边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老师，顏同学发燒了，我送她去医疗室。”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打橫抱起，強健的手臂让她很有安全感，从昨晚一直发冷的心慢慢有了些暖意。
她不再试图保持意识，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纯白的单人床上。
“你醒啦？”
学校的校医沈佩莹带著溫和的笑意掀帘走进来，问道：“感觉怎樣？”
“我怎麼了？”
“你发高燒，昨天是不是跑去吹风了？这天气很容易生病，要多爱护自己一点。”沈佩莹說，“对了，你额头的伤口我也帮你重新处理过了，女孩子的脸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谢谢沈医生。”
“不客气。”沈佩莹笑說，随即皱了下眉，“我刚刚帮你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你的肝似乎有点问题……”
顏秋意觉得沒什麼好隐瞒的，直接承认道：“嗯，我是乙肝病毒攜带者。”
“那就沒错了，你体內的转氨酶偏高，要注意调养，不然转成乙肝患者就不好了。”
她点点头，“我现在沒事了，可以离开了吗？”
“嗯，要注意好好休息喔。”
顏秋意走出里间，看到帘外坐著的人时，惊讶地问：“你怎麼在这裡？”
“是聂同学送你来医疗室的，他一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你醒来呢。”沈佩莹好心地解释。
顏秋意朝他点了个头，“谢谢。”走了几步，见他沒有跟上，回头问道：“你不一起回教室？”
“我帮你请假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顏秋意本想說什麼，一接触到他不容拒絕的眼神又吞了回去。
“你先回教室拿书包，我有点事要请教沈医生，一会就来。”
“嗯。”默然点头，她慢慢地走出医疗室。
待她走后，聂轻风转身朝沈佩莹问道：
“乙肝病毒攜带者平时需要注意些什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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