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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危机过后 ...

  •   刀尖才刚触到皮肤,他却忽觉腿弯被人从身后猛地一踹,失了平衡,两腿咚地跪地,一阵剧痛中,刀从反方向脱了手。

      “操!”他气急败坏地大骂,扭头看是被谁阴了一把,只见一个醉鬼已然捡起刚刚坠地的刀,像拿着新奇宝贝一样把玩,呵呵傻笑:“兄弟,你这刀,看着不太行啊,能削个苹果不?”

      万分惊险的过程不过三秒,夏之旬瞳孔紧缩,冷汗遍布全身。他刚刚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就想用手掌去抵住利刃,好在王风杰不知什么时候起慢慢悠悠赶过来,歪打正着地救人于水火。

      万幸。

      他只来得及在心里说这么一句,眼看倒下的人又要起身夺刀,夏之旬赶紧又跨坐他身上钳制住这人,冲裴声说:“他没刀了,你赶紧走!”又朝另一个方向的王风杰吼:“你拿好刀,也赶紧走,别回来!”

      王风杰接受指令,醉熏熏又走了,走之前还挑事儿似的踢了地上人一脚。

      夏之旬看得上火: “你给我跑着走!别这么慢!”

      王风杰吼一声“yes madam”,敬了个礼,迈着飞毛腿一溜烟跑了。

      刀被拿走,裴声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松下来。他被刀划过的皮肤在渗血,皮肤拉扯带来的痛楚一阵一阵。但他没走,也没管不断往下流的血,伸手把夏之旬拉起来。

      “没事了,他不会什么功夫,都是装的,没了刀什么都干不成。”

      左应宸被戳穿,冷笑:“这回你走运,但别以为到此为止了。” 他狼狈地躺在地上,看裴声身旁的夏之旬,在口罩下阴恻恻地笑:“旁边这个,你们在一块儿多久了,上过床吗?我猜应该没,毕竟他金贵得很,轻易可碰不得。”

      夏之旬震惊于如此轻浮的话,不可置信地瞪着口吐狂言的人,开口骂回去前被裴声阻止。

      “左应宸,我和谁上床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裴声眉眼淡得像一捧雪,但突然笑起来,冰雪消融,“上一段录音我删了,但是刚刚录下来的这一段,我不会删,你要是还这样不饶人,我们就公安局见。”

      左应宸大吃一惊,他为了拿回那段录音,在这破学校里蹲了好几天才找到监控死角,没想到裴声慌忙之中还能分神录音当证据,大骂几句,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惊跳而起,一瞬间又想拳脚相加给裴声点颜色。

      夏之旬赶紧抬臂挡住,中途又加了点力往前猛推,左应宸还没回满精力,脚步虚浮,往后趔趄一大步。他甩了甩膝盖,骨头咔咔响,不忿:“算你厉害,你可以留着,但如果你敢把录音给李湫听,进公安局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兜帽男走远,夏之旬放松浑身紧绷的肌肉,伸手抹掉额前冷汗。

      裴声像沉默的路灯一样立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一点点捡散落满地的东西。

      “刚刚那个人是谁?” 夏之旬捡起几个文件袋,整理好一起递过去,缓缓问。

      他从心惊肉跳的感觉脱身,现在脑子里有点信息过载,想理清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

      什么录音,什么立秋,又是什么上不上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我前男友。”裴声收好书包,重新背上去,回想刚刚的闹剧,晃晃脑袋,像是也觉得可笑,笑了一下:“我最犯过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他。”

      夏之旬啊了一声,脑子里浆糊一团。他分手也闹得不愉快,但再不愉快也只是变成冷眼相待的陌生人,不至于险些交代半条命,还附赠几句羞辱。

      这世上和平分手的有,反目成仇的也有,但是这么夸张的仇,他还是第一次在生活里遇到。

      他刚刚紧张中仿佛听见裴声说了那人的名字,好像是左什么晨,有点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不想再引得裴声不悦,所以把这点疑问咽回肚子里。

      “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裴声擦一把脖子,一点血迹已经干在上面,结成薄块。还好现在是午夜,不然自己的样子一定瘆人无比。他踟蹰了一下,还是说:“以后不要这样不管不顾地过来,很危险。”

      “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值得你冒这个险。”

      夏之旬眸子暗了暗,又开始了。裴声依旧把自己放得很低,低得没理由。他想开口说别这样,但下一刻居然被拥住。

      裴声使了力气,抱得很紧,双手在发抖:“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会担心。”

      夏之旬心一颤,手掌贴上裴声后颈,轻轻捏了两下,安慰:“你男朋友也没那么傻,不会硬碰硬的。”

      不知怎的,天上忽得开始打雷,虬枝状的闪电划亮天空,云极速流走,空气突然就湿气很重,好像马上就要下一场雨。

      青城已经很久没有下雨。

      几乎是一瞬间,雨点就开始往下落,穿过树叶落在地上,天空像被撕了道口子,倾倒下来蓄了半个月的雨水。

      两个人还未反应过来,瞬间被淋湿,赶紧跑进教学楼避雨。

      这个时间,所有教室都已经上锁,他们两个身上倒是还好,但头发湿了一半,往下滴水。

      “去临宿室吧,我有门禁卡。”

      他滴滴两声刷开一道白色的门。

      新校区走奢华风,新教学楼都很高级,而理工科尤其高级。临宿室全称临时留宿室,差不多是一个小公寓,清洁人员定期打扫,比他们在外补课时的那间还要完备,一般用来给忙于项目夜不能归的教师使用。

      张清晖把自己的卡给了裴声。

      裴声找了半天才翻出一条一次性毛巾,拆开,用温水洗净拧干递过去:“你先擦把脸吧,还有头发。”

      夏之旬接过来擦了一把脸,眼前走马灯一样回放刚刚的片段,越想越觉得后怕,而且非常奇怪。

      裴声从来都温和有礼,平时根本没黑过脸凶人,但刚刚凶险之中却那么反常,甚至故意去激怒那人…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那段一直被争来抢去的录音又是什么?这下再也不觉得裴声编纂了一个前男友,心下十分忧虑。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问,他只好边擦头发边旁敲侧击:“你刚才怎么那么强硬,他一看就不是善茬,你们有过节,你不愿意低头没关系,但总应该先装个样子吧,还说怕我受伤,你这样不是才更容易受伤吗。”

      夏之旬说着,猝然想起那人是真的用刀抵住了裴声的,头发也不擦了,双手抓过裴声的肩仔细看,发现他还真受伤了。

      靠近喉结的右下方有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上面的血迹被雨水冲掉,因此不太明显,但周围仍然晕开点血色。

      夏之旬看着就觉得疼,嘶了一声,皱着眉:“疼不疼?”

      “我小时候也总受伤,这些皮外伤都不算什么的。”

      “这里有酒精吗,先擦一擦消消毒,省得回头发炎了。”

      “没有,因为总有同学在实验室里被仪器搞伤,所以老师们把药箱拿走放到实验室了。”

      夏之旬只好去把毛巾洗净,朝裴声努努嘴:“过来坐下。”

      裴声在夏之旬身旁的板凳坐下。

      “我随便给你擦一下,回去之后记得自己处理好,别不拿小伤当伤,虽然看着不严重,但这个位置多吓人,万一当时王风杰没来,你就得一命呜呼了。”

      夏之旬掌根托着裴声的后颈,让他仰起头,另一手用毛巾擦拭伤疤周围的血迹。

      毛巾敷上颈间,伤口沾水的时候有点酸痛,但更多的是痒。裴声能忍很多东西,忍痛忍苦他都在行,唯独忍不了痒,而且痒这感觉一旦意识到,它就会像跟你作对似的越发让人难以忽视。

      他为了不去想这个感觉而闭上眼,但还是没办法忽视,像逃离捕捞网的游鱼一样往后躲,被夏之旬的手抵住。

      “别乱动。”

      “可是好痒,要不我自己来吧。”他睁眼,抿着唇盯着夏之旬。

      夏之旬笑一声:“这个位置你看得见吗,这儿又没有镜子,忍着吧,我再轻一点,马上就好了。”他说着就放轻动作,尽量不碰到伤口,只处理旁边干涸的血迹。

      裴声抗议失败,但还是很痒,因为这点异样感觉想笑,重新闭上眼,嘴唇翘起弧度,颜色红得惹眼。

      不笑还没什么,一笑就有点考验人。

      夏之旬默念清静经,但逐渐擦得心猿意马,最终还是没忍住,弯下腰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蜻蜓点水又离开。

      裴声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到,倏然睁眼,对上夏之旬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赧然,一把夺过毛巾:“看不见我也要自己来!”

      “好好好,你来你来。” 猫科动物发威,不怎么吓人,但始作俑者选择装作被吓到了。

      裴声凭感觉抹了一通,看夏之旬满腹疑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的为难模样,自觉交待老底:“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对我很照顾,算是我能逃避的唯一去处吧。后来提出要和我在一起,我那时候和他关系很好,又不怎么懂得拒绝,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结果他没多久就另找了一个女友,事情败漏后把脏水全泼到我头上,他女友还来找我的麻烦。现在他马上要结婚,想起来我这里有段能威胁他婚姻的录音,要我给他,不给的话就必须证明已经删掉了,没有一份留着。”

      左应宸花大力气才搞定李湫的家人,忙着做上门女婿,回头清扫以前自己那些不干净的来往,忽然就想起来那段裴声录下的音,电话打不通,猴急得不行,直接来学校堵人,实在着急上火,所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夏之旬把这个女人和马友说的那个联系了起来,面色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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