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卓越Y城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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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红和谢林绿这两兄弟反应极快，见其中一个被晏云川困在，另一个立刻侧身而起，想要夺取晏云川手里的武器。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难控制，晏云川按住一个，根本空不出手来去制服另一个。
两兄弟笑嘻嘻地朝晏云川做了个鬼脸：“我们还不想让游戏结束呢。”
“是吗？”晏云川连眉毛都不抬一下，保持着匕首不动，根本不管另一个要扑过来的小孩。
就在那小孩的手要碰倒晏云川的脖子时，“咻——”，利刃破风而来，快得让谢林红和谢林绿根本来不及反应，生生被削掉了半截手掌。
鲜血滴哒嘀嗒地落下来，这两兄弟哇地一声哭了：“好痛！好痛！我的手……”
切断这只手的是小提琴的琴弓，甩出琴弓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琴弓落地后，斜插进标本室的水泥地里，地面留下几道蛛网般的裂痕。
谁敢相信，能演奏出悦耳动听的弦乐器，也能成为杀人见血的凶器呢。
晏云川叹了口气，收起匕首，用力拔出琴弓，对准谢林红和谢林绿两兄弟：“游戏好玩吗？”
在打开停尸柜的那一刻，晏云川和季砚柏就意识到了这里不对劲，于是晏云川拿起皮球，主动跟季砚柏分开，等的就是这一刻的黄雀在后。
两兄弟捧着流血的手掌开始大声哭闹：“哇呜——好痛，嗝！”
哭得晏云川有些头疼，忽然，这两兄弟打了个哭嗝，生生把哭喊声咽了下去，只敢小声地抽泣喊痛。
这闹腾的两兄弟露出畏惧的眼神，晏云川回过头，看向标本室的门口。
这里满地狼藉，碎裂的标本罐四处散落，里头的淡蓝色液体像被打翻的颜料。福尔马林溶液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泡得发白的半边连体婴带着湿乎乎的黏液，滚落到地上。
空间有些微的变形，有水波纹般的皱褶缓缓地以门为圆心扩散开来。
门外是季砚柏缓步走进来。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晏云川的身上，没有多看这荒诞的空间一眼。但他一出现，那挡路的半边连体婴就麻溜地自己蠕动开，碎玻璃片在他的脚步落下之前，瞬间化成齑粉。
连谢林红和谢林绿都噤声了。
拍成电影的话，这会是一个很美的长镜头。
季砚柏仿佛国王走向他的加冕王座，鬼怪异端都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满地碎裂的玻璃片浸在液体里，反射这白炽灯的亮光，伴随着空间的扭曲，光的反射就像有人这个怪诞的空间里撒下一把碎星星，季砚柏一路踩着“星星”走过来。
路的尽头是晏云川。他半蹲在巨大的标本箱下，手里握着季砚柏的琴弓，弓弦上沾了一点殷红的血，是此刻唯一的亮色。
谢林红和谢林绿一看到季砚柏，就露出惊恐的神情。
季砚柏走近，低头看着这瑟瑟发抖的两兄弟：“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反省，然后道歉。”
晏云川看向季砚柏，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季砚柏这话非常有bking霸总范，带着一种做作的土苏感，跟他的茶艺风格可以说是十分相似——全靠脸撑着。
本来晏云川的脑袋里在给季砚柏拍大电影，一瞬间就变成“电影质感的网剧”。
尽管内心在十分起劲地编排季砚柏，明面上晏云川还是十分给季砚柏面子，他将透过镜头看小明星尬演也不会笑场的职业精神发挥到极致，认真地配合着季砚柏，把琴弓还到季砚柏手上。
虽然晏云川不吃季砚柏这一套，但是谢林红和谢林绿毕竟年纪尚小，没见过多少世面，非常认真地开始反省并检讨。
“对不起……我们不应该随便玩捉迷藏，我们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们吧……呜呜！”
两个小男孩哭得泪眼婆娑，但季砚柏根本不满意这个道歉，他的目光落到滴血的手掌上，冷冷地道：“还有呢？”
谢林红和谢林绿被吓得一直打哭嗝，他们俩想哭又不敢哭，余光扫过季砚柏手里的琴弓，身体都要哆嗦一下。
晏云川又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季公主还有如此人间鬼见愁的一面，但仔细一想，这又确实很公主，乔之珩可真是太会取外号了。
“对不起！”两个小男孩只是一直道歉，“我错了呜呜呜……”
忽的，这俩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转而看向晏云川：“小晏哥哥，我们错了，对不起，以后不使坏了。”
他俩不再对着毫无人性的大魔头哭嚎，转而开始眨巴着眼睛求晏云川。
晏云川……一直就很吃软不吃硬，季砚柏那拙劣的茶艺尚且都能拿捏住他，更何况是两个小男孩。
晏云川有些怅然地看向季砚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想让他们道什么歉？孩子还小，要不再给点提示？”
季砚柏哼了一声，收起他的琴弓，目光瞥向别处：“我是想让他们向你道歉。”
晏云川：“……”
并没有一丝感到被冒犯的晏云川决定立刻原谅谢林红和谢林绿，他说：“你们的道歉我收到了，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两个小男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晏云川问：“这里是里世界，对不对？”
谢林红和谢林绿齐声回答：“是的。”
晏云川在打开停尸柜发现里面的连体婴会动时，就意识到不对劲，根据他们推测出来的表里世界规则，鬼怪只能在里世界活动，而里世界应该在零点以后出现。再结合那晚谢林红和谢林绿的忽然消失，晏云川怀疑这两兄弟有在表里世界之间穿梭的能力。
“你们是怎么做到把太平间变成里世界的？”晏云川看着这两兄弟。
兄弟俩一个穿着红色袜子，一个穿着绿色袜子，绿袜子的那个说：“我的能力是通灵。”
穿着红色袜子的那个则说：“我的能力是空间。”
晏云川指着红色袜子的那个问：“你是谢林……绿？”
他记得护士说过，这两兄弟在连体分割手术中，要保留的是表现出对空间想象有天赋的弟弟谢林绿。以他对这两个爱搞恶作剧的兄弟的了解，大概率他们会交换表明自己真实身份的特征物品，所以红袜子的是谢林绿。
谢林绿怏怏地点头，他看了一眼季砚柏，根本不敢撒谎：“我是谢林绿。”
作为哥哥的谢林红补充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Y型靶向试剂，这种药会让我们发育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会诱发天赋基因的突变。”
卓越Y城靠着残酷的优胜劣汰生存法则，才有了今天。通过谢林红和谢林绿的讲述，晏云川才知道这种靶向试剂还会促进天赋基因的发育，让“优秀的人更优秀”。
“通灵让我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别人都不相信我，只有弟弟相信我。”谢林红说，“我们进入里世界只是偶然，但是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
说到这里，谢林红抽噎了一下：“我们不想也变成这样，所以决定帮助里世界里的朋友重新回到表世界，毁掉Y型靶向试剂。”
这些话跟晏云川他们在留影盘里看到的一致，晏云川继续问：“我的那两个朋友，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谢林红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渍：“他们已经被送进里世界了。”
“什么意思？”晏云川眉头一跳，“白天要怎么进入里世界？”
谢林红解释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可以把太平间也变成里世界吗？只要有一个里世界的人进入到表世界，我们俩就可以在表世界里，通过那个人为媒介点，形成一条表里世界的通路。”
谢林绿说：“一开始，只有我和哥哥能够随时在表里世界之间穿梭，但是随着里世界的人寄生成功，表世界的空间就会出现漏洞，我借助哥哥的通灵能力，能在表世界构建出里世界的空间，这才是空间这个能力真正的运用点。”
谢林红和谢林绿就像表里世界的钥匙，而寄生成功的“于邺”就是他们通往表世界的门。
晏云川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蓝色标本，语速不由得加快起来：“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就算这两兄弟真的是天才，在这个年纪，真的能把表里世界研究得如此透彻，然后将这两种天赋开发到极致吗？
他们明明更像是稍微聪明一点、更擅长恶作剧的小孩。
谢林红转头，看向身后的标本箱：“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标本箱里，淡蓝色的液体中央，漂浮着一个浑身赤-裸的漂亮男孩，他的眉眼紧闭，犹如受刑的耶稣，身后背负了一个无形的十字架。
谢林红和谢林绿异口同声地说：“他是我的叔叔。”
标本箱的背后，有一张标签，上面写着“谢鹄飞/七岁”。
Y城的市长谢鸿飞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孩子都比当年死去的弟弟要大了。三十年间，兄弟俩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一个在表世界里无限风光，一个在里世界里晦暗无光。
父母当年给他们起名，用了“鸿鹄之志”的意象，原来真正能腾空飞起的鸿鹄，只可以有一只。
晏云川问：“谢鹄飞已经通过寄生在于邺身上，进入表世界了？”
谢林红和谢林绿点头。
晏云川当即道：“赵一原和乔之珩怎么样了？”
谢林红歪着头，想了一下：“你们的两个朋友，一个寄生成功了哦，另一个没有呢。寄生成功的那个当然回到了表世界，寄生失败的那个则被困在里世界。”
谢林绿说：“这里有两个方向，一边会走向里世界，一边会走向表世界，你们要怎么选择呢？”
季砚柏看向晏云川，他刚想说话，就被晏云川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不可以，我们总会有分开的时刻，当年在青浦镇你尚且敢留我一个人进李家的祠堂，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季砚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云川眼睛一弯，对他露出个笑：“别皱眉了，把无尽索给我，我捆着谢林红和谢林绿进入里世界去找乔之珩，有他们俩在，里面的鬼怪不会轻易对我下手的。你回表世界，寄生成功的‘赵一原’一定会去档案室找严悭，趁机抓住他和‘于邺’。”
季砚柏拧不过晏云川，只能从道具空间里拿出无尽索，还有南丁格尔纱布、辟邪的玉观音……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道具空间都送给晏云川。
“够了够了。”晏云川说，“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快点出发。”
——
档案室里，严悭正在翻找所有跟Y型靶向试剂相关的材料。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严悭警觉地拿起武器，他把耳朵附在门边，门外又传来了两下拍门的声音。
“哥，是我，赵一原。”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卓越Y城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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