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卓越Y城 7 ...
-
电梯门打开，晏云川示意乔之珩先出去：“别紧张，人格分裂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很常见。”
乔之珩走在晏云川身后，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晏云川想了想：“从‘你不是最清楚怎么杀人不犯法’开始？”
根据刑法十八条，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
在绿化带后面，于邺说出那句话时，晏云川就察觉出乔之珩的状态有问题。
医院的白光灯照得乔之珩的脸犹如刚上釉的白瓷，他的丹凤眼往上一挑，明明是同样的相貌，气质却忽然变得锋利了。
晏云川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的另一个人格对一次话。”
乔之珩问：“为什么想跟我对话？”
晏云川弯起嘴角，后退一步：“因为他们追上来了。”
消防楼梯里，赵一原提着鞭子冲了出来，他和严悭看见电梯在七楼停了一下，立刻冲了出来，严悭甩出道具：“天罗地网！”
晏云川早就算好了时间，比严悭更快一步，转身跑进最近的一间病房，立刻将门反锁。
病房里的病人尖叫了一声，晏云川瞪了他一眼，然后打开窗户，顺着阳台爬向了跟这里间隔两个病房的A706。
晏云川敲了两下A706的窗户，原本半躺在病床上看书的季砚柏听见声音，立刻皱着眉看向窗外。见是晏云川时，季砚柏明显一愣，他连鞋都没有穿，立刻大步走过去把窗户拉开。
窗户打开了，晏云川也没能爬进来。季砚柏的窗台上摆满了瓷碗瓷碟，晏云川小心地想避开那些易碎品，一时半会竟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季砚柏低声笑了一下，然后朝晏云川张开双臂：“直接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晏云川看着季砚柏带笑的眉眼，问：“你要是接不住怎么办？”
季砚柏说：“那我们就一起摔倒在地上。”
晏云川佯装思考了两秒钟，然后才答应：“这样也不错。”
于是他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季砚柏稳稳地接住了他，然后转了个身，把晏云川放到病床上坐着。
季砚柏的手还搭在晏云川的腰上，两个人离得很近，晏云川甚至能看清季砚柏纤长的睫毛。
大约是为了保护美丽的眼睛，那些眼睛好看的男人，都有这样的长而密的睫毛，眨眼的时候像蝴蝶扇动翅膀，在细微之处美得摄人心魄。
屋外忽然响起重重的拍门声，晏云川一惊，季砚柏立刻掀开被子让晏云川躺到里侧，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两个人的身子大半都靠在了一起，晏云川小心翼翼地趴在季砚柏的胸口，连呼吸都放轻了，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严悭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病床上看书。他的窗户是开着的，但窗台上面摆满了各色瓷器，都排列得很整齐。
“有人进来过吗？”严悭问，“一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眼睛有点圆，笑起来的时候像个狐狸。”
躲在被子底下的晏云川默默地握了一下拳头。
“没有。”季砚柏头都没抬，翻了一页书，“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严悭说了声打扰，然后带上门离开。
听见关门声，晏云川想掀开被子起来，却被季砚柏按住后颈：“还没走远，再等一等。”
晏云川只能再次把头低下去，他的脸颊贴在季砚柏的胸口，能听见季砚柏鲜活的心跳声。他想起《大话西游》那部电影，紫霞跑进至尊宝的心里，看到至尊宝的心脏时，说他的心像椰子一样。
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晏云川就觉得这个比喻很绝，我们用来爱人的“心”居然长得跟椰子一样，又丑又普通，电影说，“椰子从不说谎”。晏云川在这一刻忽然很好奇，季砚柏的心脏是否也像一颗椰子一样？
“还没走吗？”晏云川抬起头，微微掀开了一点被子，跟季砚柏视线相对。
季砚柏的书早就放到了一边，他说：“走了。”
晏云川踢了一下季砚柏的脚：“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还没等季砚柏回答，又念叨了一句，“你脚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因为刚刚没穿鞋就往地上踩？”
季砚柏只是看着晏云川不说话，但长得好看的人就算不说话也没关系，他们漂亮的皮囊会让凝视他们的人自动解读出万语千言来。
晏云川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碟，是食堂用来装咸菜的那种，他递给季砚柏：“晚饭的时候，我偷偷从食堂里借的。刚刚不是害你摔碎了一个碟子，先赔你一个，你不要不开心。”
这是晏云川在这个副本世界里找到的最漂亮的碟子。
季砚柏看着晏云川，目光沉了沉：“我的碟子很贵。”
“知道啦，下次再给你一个更好的。”晏云川把这个白色的碟子放到季砚柏的床头，然后撑着床沿准备坐起来，却忽然被季砚柏拉住手腕，季砚柏略微施力，让晏云川再次趴到了季砚柏的胸口上。
晏云川抬眼：“你干嘛？”
季砚柏看着晏云川的眼睛，目光深沉，他伸手抚了一下季砚柏的眼尾：“月亮转动他齿轮般的梦，最大的星星借着你的双眼凝视着我。”
晏云川一脸茫然。
季砚柏说：“不要你赔我碟子。”他低下头，鼻子已经贴上了晏云川的鼻子，“我忽然很想吻你。”
没有给晏云川任何反应时间，他贴近了晏云川的唇。那是人最薄的皮肤层，连接着大脑的情感系统，轻轻一碰，就能让遍布的神经末梢变得兴奋。
季砚柏吻得很轻，像轻吻春天的花瓣。
但晏云川还是吓得从病床上滚了下来。他重重地摔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你——”
你了半天，晏云川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季砚柏单手支着下巴，坐在病床俯视着晏云川。两个人一上一下，视线碰在一起，都让人觉得臊得慌。
晏云川决定立刻把这件事翻篇，不管季砚柏发什么疯，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主我记忆的NPC，跟精神病杀人一样，都算不得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跟他不能计较这些。
“等你都想起来了，记得来跟我道歉。”晏云川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季砚柏问：“为什么要道歉？”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就那样看着我，眼睛像月亮一样漂亮，我只是想亲吻今晚的月亮，我以为月亮也想吻我。”
“放屁！”晏云川说，“任何不经对方同意的亲密行为都是耍流氓，你懂不懂？”
季砚柏点了点头：“对不起，下次我会问的。”说完，季砚柏眨巴了一下眼睛，问，“晏云川，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晏云川怒而转身，季砚柏立刻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晏云川拉开门，说：“去干正事，你回去躺着反思一下。”
季砚柏抓着晏云川的手不肯放，两个人手上的情侣手环碰在一起，又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乔之珩？”季砚柏说，“晏云川，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亲了一个人又对他不负责呢？我是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反正我要一直跟着你。”
晏云川一时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转过头，朝季砚柏挥了挥拳头：“你现在还没被我打一顿，一定要感谢你妈给你生了一张好脸。”
季砚柏只是笑。
晏云川先去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情况，乔之珩已经被赵一原用那个道具“天罗地网”抓住了，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使用道具“巫蛊偶”，极有可能这是个有使用次数限制的道具，乔之珩认为他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
严悭正在满层楼的找他，晏云川却带着季砚柏偷偷往B区肛肠科里跑，他对季砚柏说：“我们现在要去抓一个人，他肯定很不听话，你帮我揍他，揍到他听话为止。”
季砚柏摇头：“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啊，哪能随便打人呢。”
晏云川看向季砚柏，眯了眯眼睛。
季砚柏说：“除非你叫我一声哥哥。”
“季砚柏你现在就从这个楼里跳下去吧！”晏云川抬手就要摘手腕上的手环，“我不能再跟你组队了，我先从这个楼里跳下去吧。”
季砚柏竟然非常不要脸地摆出了一副伤心的表情：“都是我不好，你去跟小乔组队吧，他一定不会像我一样——”
晏云川停下摘手环的动作，伸手捂住了季砚柏的嘴：“求你了，别说了，我叫你大爷都行。”
季砚柏又笑了。
晏云川找了前台护士问到了于邺的病房，得知于邺刚做完治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推开病房，于邺正撅着屁股在床上骂骂咧咧：“什么破副本，老子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严悭和赵一原两个废物，现在竟然都还不能解决乔之珩。”
晏云川反锁了病房的门，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于邺的后背。
“是谁？”于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又把脖子扭了，“唉哟——是你？”
于邺捂着脖子，翻了个身：“你来干什么？”
“来看望一下痔疮病人。”晏云川笑眯眯的，“顺便找你打听个人。”
于邺脾气很差，听见晏云川这话立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从虚空中化出一把短匕首，朝晏云川的脸划过去：“敢看老子的笑话，我要杀了你！”
那匕首根本没举起来，就被季砚柏扣住了，晏云川甚至都没有往后躲一下。
晏云川告诉季砚柏：“今天下午他就想杀我来着。”
季砚柏咔嚓一声，卸了于邺的一条胳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卓越Y城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