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季节》谢清一

35、第一章

　　“莲藕两根。”

　　“恩恩……在这儿……”

　　“腔骨500g……”

　　“今天没买到腔骨，就排骨将就将就好吧？”成羽低头在水池漂着带着血沫的排骨，有些不以为然地说着。

　　“哦……好……”叶潇似乎有些发馋的吞了吞口水，低头继续读着餐桌上的菜谱。

　　“生姜六片，盐两茶匙！”

　　“生姜有了，盐也在，还有没有什么要放的了？”成羽一一点数着，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叶潇，“今天怎么不要放葱了……”

　　“不知道，你这上面没写！”叶潇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漏之后才无辜的笑了下，“也许是这上面写错了，要不你再放两根？”他探着头看了看成羽泡在水池里有些泛白的排骨，有些讨好的看着成羽说着。

　　“算了，东西不能乱放，不然又和上次一样！”

　　“哦……”

　　“东西都齐了，后面呢？”

　　“锅中倒入清水，大火加热至沸腾后，放入腔骨焯烫3分钟，捞出用清水冲去表面的浮沫。”

　　“恩，停下！我先烫好你再接着……”

　　“将腔骨放入汤煲中，一次性加够足量清水，盖上盖子大火加热至快沸腾时，打开盖子用勺撇去浮沫，放入姜片，盖上盖子调中小火煲30分钟，放入莲藕块，盖上盖子继续用中小火煲1个半小时……食用前调入盐即可……”眼见着成羽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叶潇索性一口气读到了底。

　　“总共要两个小时……”成羽先前的兴奋劲也少了不少，偏偏还惦记着占了半个网页的图片。只拍着叶潇的肩膀说着，“待会你帮我看着，我去看桐桐……”

　　“好！”叶潇将椅子移近了一些，挨近了些看着成羽有些弯下去的身子，明亮的灯光恰好将她的身影投在自己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还有桐桐……

　　叶潇不由笑了起来，侧头挨上成羽的后背，惊得成羽抖落了手中本就不十分利落的勺子，反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做什么呢？！怪吓人的……”

　　“没做什么。”叶潇顺溜的答道，倚着桌子站了起来，低垂的眉目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涎着脸的模样。

　　“想些什么呢？”成羽脸色微微一红，伸手又将叶潇推坐回去，这才满意的低头看着他，嘻嘻笑着，“我好像忘放料酒了……”

　　叶潇又不安分的站起来看着成羽，“别管它，菜谱上都没说要放，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

　　“可是咱妈说烧肉都要加的……”成羽还想抬出例证，却被叶潇低头封住了声音。

　　“我饿了……”叶潇无辜的看着成羽。

　　“我也饿了……”成羽直起身来洗去了手上的油渍，“你在这边等着，我去看看桐桐……”

　　“好……”叶潇侧头看着成羽转身走了出去，心中稍稍有了些失落，只怔怔的盯着跳跃的火苗发呆……

　　“老公，生气了？”

　　眼睛被一双凉凉的手遮住，嘴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央求着：“这么看着也没用，待会再过来？”

　　“好……”成羽松开蒙住叶潇的手，索性连着高脚椅一直推到了厨房门口，却恰被客厅地板高出的一厘米挡住了去路，“当时谁给造的这房子，这么讨厌……”成羽用脚踢着木制的地板，还想抱怨几句。

　　“桐桐好像在哭……”成羽还没听出，叶潇却已匆匆站起向着房里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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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有了高高的护栏，这时的叶羽桐双手正紧紧的攀着护栏，小脚还用力的向上攀着，像是要努力的越过这对她来说难以跨越的鸿沟，只是人小力气不够，也仅仅只是可以够着一半就滑了下来。

　　一时半会还好，眼见着爸爸妈妈久久不曾过来，桐桐急了，也顾不得关紧牙还没出齐的嘴巴，就站在那里瘪着嘴皱着眉开始哭了起来。

　　桐桐越想越是伤心，边哭边想着万能的老爸怎么还没过来呢？所以刚开始应该还带着假的哭也变成了真的伤心，小哭也变成了大哭。哭到后来桐桐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

　　“桐桐……桐桐怎么了……”叶潇半挨着墙跳到床边，弯腰看着已经哭没了形象的小美女，小心的叫着。

　　“爸爸……”一见叶潇过来，桐桐的哭声倒是更大了起来，两只小手却像是抓着宝贝似地紧紧勾住了叶潇的脖子。

　　叶潇缓缓的直起身来，桐桐也不甘示弱的死死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松下！

　　“这在干嘛呢？”成羽走进来时桐桐已经收住了哭腔，只随着叶潇抬起又落下在咯咯的笑着。

　　听到成羽的声音，叶潇安心了不少，慢慢直起身来，成羽伸出手抱住了桐桐吊在半空中的胖嘟嘟的身子，叶潇这才得空坐了下来，却是低头将假肢给匆匆的穿好。

　　回头一看，只见桐桐正努力的张着两只小手想要挣脱成羽的束缚向叶潇爬过来，那认真样竟全然不顾成羽已经黑了半边的的脸。似乎她正是万恶的法西斯主义在禁锢着她可贵的自由，眼看着已经展开笑意的小脸竟又开始泫然欲泣起来……

　　叶潇赶紧挨近着成羽坐了下来，桐桐得了势，小脚一蹬终于爬到了叶潇身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小脸埋在他身上用力蹭着，嘴里还咕囔着“爸爸……爸爸……”叶潇侧着身子，右臂轻轻顺了顺她深埋在怀中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着说道：“还有呢……”

　　桐桐抬起头来看了成羽一眼，随即又把头埋了回去，有些闷着声音叫道：“妈妈……”

　　排骨汤的香气渐渐泛溢开来，成羽进去扬声说着：“排骨好像都熟了，忘了还要加藕了……现在放还来不来得及？”随即又自说自话道，“煮藕段好麻烦，要不今天就不放了吧？以后再说……”

　　“好……”叶潇一边看着脚边仍死死拽着裤管的桐桐，一边倚在门边看着成羽慢慢的往汤中点着盐……

　　这汤自算不得好汤，文火有了，只二人自然还是缺了慢煮这份耐心。叶潇如同往常一般慢慢的将这次又稍淡了的汤给慢慢饮进，然后低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大碗有些发愁的说道：“老婆，要是我这么喝下去以后胖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会！”成羽看着面前正抖着空空的小碗一脸诡笑的桐桐咬牙切齿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