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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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潇只觉得这个春天大概是多事之春，明明还不太热的天，蚊子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也没看见它们乱飞乱撞的身影，一觉起来只觉得背后痒得厉害，又苦于无法抓挠，光裸着背在椅背上用力擦了擦似乎没那么痒了，这才赶紧穿好衣服赶到学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背的奇痒似乎又起了起来，似乎还有了四处蔓延的意思，一时间整个后背甚至胸前似乎都开始作痒起来。饶是定力过人，叶潇也觉得有些难忍起来。
不安的坐到了下课，只听见成羽惊呼着：“你脖子里都是些什么？”
她凑近一看，叶潇脖子连到背后的地方似乎已经被一个一个的蚊子包占满，一个连着一个，还有些堆叠在一起，她搓了搓有些凉的手，拉开他很是宽大的衣领探头看下去，背上也大片的全是。
“蚊子咬的？”成羽问道，这么多的蚊子，成羽怀疑叶潇是不是昨天被蚊子公主抢亲抢回家了。
“不知道。”叶潇将背往背后的墙上又靠了靠，冰凉的墙体让瘙痒难耐的背后似乎也舒服了不少。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成羽，“应该没事，忍忍就好了……”
“什么没事？”成羽有些居高临下看着他，“是不是像蚊子咬的那么痒？”
叶潇刚开始准备摇头，鬼使神差又轻轻点了点。
“那还等什么，先去校医室看看。”
“别……”叶潇话音未落，已经被成羽拽起了身，拉向了校医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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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套着眼镜的老医生看了看叶潇颈上堆叠的大小包块，仍然用一如既往平静声音说着。
“今天早晨……”
“还有哪些地方有？”
“背上比较多，胸前也有一些。”
“把外套脱了让我看看……”
叶潇沉默片刻，这才背过身去，斜靠在治疗床一侧，在那个老医生惊异的目光下尽力的弯下腰，用脚将很是宽大的帽衫从身上脱了下来。
那医生惊讶了片刻，走过来掀起他宽大的衣服一看，只见大半个背部似乎也已经被这一个个大大的白色包块占据。大概早晨的那几下用力摩擦实在太狠了些，他的背后还有着几道淡淡的红色痕迹。那医生拿棉签轻轻触了触，似乎吃痛，叶潇有些清瘦的脊背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那个老医生轻轻放下叶潇的T恤。
“是荨麻疹，俗称风团，春天花粉灰尘什么的过敏原多。所以得这个病的人也多一些。”他一边用潦草的字体写着字，一边闷头说着“不要乱抓。吃点抗过敏的药再涂点药过两天就好了，没事的……”
“到前面来，我给你拿药……”他将处方单子递给成羽，旋即又拉了回去。成羽不禁郁闷了一下，直接给药就行了，装模作样的开什么处方！
“这个是扑尔敏，一次一片，一天三次，连吃三天。这是皮康王，一天三次，外用。一共是十一块五毛钱。”摆出的偏偏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姿势。
成羽掏了掏口袋，钱包放在了包中。此时身上可以算是空空如也，她转回治疗室，看到正拉着衣服准备穿起的叶潇。
“一共是十一块五毛钱，身上有钱吗？”
“有！”他闷头正准备拉开套衫的口袋，却被成羽一手夺了过去径自掏了起来。
“别动！待会擦了药再回去……”这次成羽留下的是一个背影和一句命令多于商量的话语。
取暖器的暖意仍是让叶潇在衣服被成羽揭开的时候轻轻瑟缩了一下。手里还带着稍许凉意的成羽手轻轻触上叶潇的背部，细细的涂抹之下浓浓的药气渐渐散发开来，清凉中带了一些热辣辣的感觉很是舒服，让半伏在墙上的叶潇脊背也放松了不少。
手下带着温温暖意的背，却是似乎有些让人心间微微刺痛的清瘦。
先前隔着衣服便可以看出的有些突出的肩胛这时似乎更加清晰起来，背依然很是挺直，以至于似乎每一个脊椎都因为他的用力而支起。
成羽轻轻拍了拍他有少许紧张的肩膀，“放松一些吧，一会就好了……”
“恩……”叶潇点了点头，紧张的背肌似乎松了不少。
“别……”叶潇忽的侧过身子，原本松松半套在头上的T恤被他慌张一动之下也又罩了下来，将成羽已经挤出一半的药膏糊了满手。
“怎么了？”成羽复又掀起他的衣服，“好多疙瘩，还没弄好呢……”
“别看……”叶潇稍稍顿了一会才又依言趴回原处。
成羽方才倒还没有觉察，迷蒙之下只顾着应着：“哦！”
有些过分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带着轻轻的颤动，却完全没有了左臂留下的痕迹。成羽眼神有了一些恍惚，顺着那道有些淡色的伤痕滑去，在微微有些小麦色的皮肤的承托下那伤痕似乎有些若隐若现。叶潇有些不安，轻轻转动之下试图掩去尴尬，不料原本还不甚明晰的伤痕失去了日光温和的照映，在他身体投下的淡淡阴影之下似乎又清晰了不少。
成羽顺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避开背上依然有些淡淡的红痕，将那些恼人的包块一一涂匀。末了还调皮在叶潇有些温顺的低垂着的头上极轻的拍了一下。
“好了！”成羽嬉笑着将剩余的药膏塞进叶潇宽大的衣袋，背过身子坐在了床边，“你穿衣服吧，我不偷看你了。”
只听得耳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成羽却是茫然的看着阳光将他投在地上的暗影。
一如既往温暖的太阳微微还有些斜在半空中，已经将要正午，叶潇修长的身影在地上只是模糊的缩成了一团，不时的晃动着，晃得成羽的眼睛也渐渐有些干涩起来。
“叶潇……”成羽看着晃动的影子似乎停了下来，轻轻的问道，“当时，你的手……”她顿住，竟不知道思索已久话语该如何说出。
“触电。”叶潇简短的说出，心中似乎也觉得轻松不少，熟悉的笑容似乎也又回来。
“当时，是不是很疼？”成羽斟酌着说出，仍然觉得似乎多少有些不尽人意的残忍。
不料似乎有些羞赧的一笑：“忘了。只记得好像闻到自己被烧焦的味道，估计把我妈也吓坏了。”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原来已经学到七七八八的事情又从头开始学起，估计把妈妈也是折腾得不轻……”
成羽默声，努力回想起已经消失许久的温柔，却只得了一片模糊的记忆。别时容易见时难，竟然在此刻追忆的时候也已经淡漠到忘记……
“叶潇，你妈妈，真的很好……”成羽抠了抠小指上有些剥脱的指甲油。
“恩……”叶潇才从诊疗床上跃下，嘴角竟然带了一丝寻常少见的调皮笑意，“走吧！”他回头招呼成羽。
后来成羽才渐渐的体味到那日叶潇似乎不经意之间说的“把过去忽略，才能走到未来”中略略带有的酸涩滋味，未来虽则迷茫，总还有着机会尚可以把握，不若过去，即使再过心痛都永远都无法弥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