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残破的工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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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内的刺眼光亮并没有出现，四下尽是黑暗，林行简撇开轻轻捂在他眼上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很多人折腾到这时手机早已是身外之物，只有零星几个从兜里掏出手机，让漆黑的地方有了微光。借着这份微光，能确定这里是个废弃了很久的工厂，生锈的机器瘫在角落，竟显得有一丝诡异。也不知等天明了，这里还会不会伸手不见五指，要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南顼思前想后也不知为何上一场游戏会被无端放过，难道真的是因为就他硬闯实验室而造成的异世界系统混乱吗？可林行简心细，他倒是觉得南顼当初第一次见酒店老板时不经意夸奖那张照片，恰恰救了他。但是林行简不想与南顼说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况且他也并不想与南顼有太大的联系，南顼误打误撞地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讨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的眼前。
此时已是深夜，众人也不想劳神去探索新的地方，也就随意找了个地坐下，顾不上干净与否，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林行简自然也不是开头的第一人，他当惯了，也厌倦了。就算南顼跟在他身后他也不恼，只是静静地靠墙而坐，看上去是真的睡着了。南顼十分不解，为什么自从撞见林行简那一面之后，他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甚至在刻意疏远他。不过现在的南顼，是越来越想知道林行简曾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能了解一二。
南顼当然不是对谁的过去都好奇的人，但林行简不一样，就他，他想知道，很想很想。
虞辛靠着莫云，很快就睡过去了。莫云比虞辛大几岁，后者就将她当作姐姐，一直跟着她。两人这么久以来，都发现对方的心眼不坏，尤其是虞辛，莫云觉得她太善良了，善良得容易动摇，就像上次让那小孩坐上电梯，自己下去，此举说好是好，但莫云却是反对的，人总要先维护一下自己的利益不是？所谓自私，断然不是用在这件事上面的，而且那老太太明显就是个人精，看着小姑娘好说话故意的。
莫云还给虞辛讲过，说她太在意他人的目光，有时候做自己，其实真的挺好的。但是小姑娘只是笑着摇摇头，说她改不了，性格使然，莫云自然也不好强求。
至于江北川和凌淮，到成了形影不离的模范。江北川大大咧咧，一腔孤勇，有了凌淮一起也算是互补了。而许琛，也早就和他们走散了，但凌淮总觉得他是有意的，从医院开始许琛就有些嫌弃他们。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凌淮不用再费心思去了解另一个陌生人。
第二天一早，工厂上空透出几分晨光来，众人这才知道，这工厂是悬浮在上空的，开门即是地狱。他们相当于是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顶上的破旧缝隙里来的，也就只能帮助大概看清路，与白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也许是经历太多，被折磨出了经验，许多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藏着点食物，以备不时之需。但没包没袋，也就在兜里揣了一些，也撑不了多久。这工厂一看就是荒芜一片的，除非触发陷阱，不然不会有食物送上门来。想到这，众人心里叫苦，感叹又要饿上好几日了。
突然，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地打算去看看，毕竟这可能就是这场游戏的开端。走进一看，果然，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在弹着琴，他沉溺其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的到来，琴声愈来愈烈，他的身体也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口，最后化为碎片，直至消失。
林行简居然觉得那一瞬是唯美的，他疑惑着，说道：“Eutopia?”
“什么意思啊？教授？”莫云也感到奇怪，在如此满目疮痍的地方，她听着这首曲子，居然觉得浮躁的内心平静下来，世界不再喧闹。但是轻声叫了林教授几次，他都没回应。
“乌托邦，在我们看来，是所想的最美好的地方。”南顼漫不经心地回道。
“啊，是这样啊。”莫云恍然大悟，接着她又问道：“那出现在这意思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南顼摊手无奈道。
其实南顼长得很好，只是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时常遮住了他的眉眼，没将那份所含的情感随意露出来。他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就算身死也无所谓的感觉，起初莫云甚至怀疑，他就是操控着游戏大局的人。但几经周折，他也会受伤，莫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这里面的人有谁会弹钢琴吗？”一个年轻人大声问道。
众人都摇摇头，你看我，我看你。
“林教授，你会吗？”
“不会。”林行简摇摇头，他只是略微了解些曲目，要真说对着一排不识的琴键按下去，他还真的不会。
“你呢？”莫云将目光转向南顼，她知道江北川那小子肯定不会，那凌淮是学医的，十有八九也不会，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南顼。
“林教授都不会的，我当然不会。”南顼半开玩笑道。但林行简在他那双若寒潭般深邃不可知的眼睛当中，瞧出了闪躲，不过一瞬，林行简就把目光移开了。
其实他大概也知道，像南顼这般年纪，又有如此家世的人，断然没太见过人心险恶，他好不容易付出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拳脚相向，心里肯定跨不去那坎，短时间自然不愿再去做同样的事。他光看南顼的手指就知道，他定是时常练琴之人，但这次，他也选择不言，别人有自己的思量，他没必要相劝。
后面，南顼想要叫上林行简一起再去钢琴之地查看一番，但被后者拒绝了。南顼也不多说，独自去了，来回一言不发，夜黑他便回来了，坐在离林行简几米远的地方，低头捣鼓着那支机械表。
可这夜，他们便不再像昨夜那般好过了。
刚过午夜十二点，南顼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他睡眠浅，迅速爬起来查看情况。刚准备小心翼翼溜到凌淮身边将他拍醒，就见凌淮拿着手机，光亮撒到他整个脸上，别提多阴间了。南顼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而凌淮那张发着白光的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南顼反应过来，照着凌淮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然后压低声音，在凌淮耳边说道：“不高兴少年，我记住你了。”
“幼稚！”凌淮捂着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
后面十几个人也陆陆续续都醒了，紧张地查看情况。那声音着实听得人头皮发麻，南顼不悦地捂住耳朵，弯着腰和凌淮一起朝前面走。这里空间并不大，他们找到的安生之处是一个仓库，很小，还很矮，稍微高一点的人都需要弯着身子才能进入，也挺压抑的。
走出去后，凌淮拿着手机四处挥舞，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可那声音明明越来越近，就要到他们跟前。那些厚重陈旧的机器积了好厚一层灰，光照到上面，没有一丝光泽回返。
凌淮皱眉，因为他突然闻见了化学药品刺鼻的味道。刚想转头对南顼说话，南顼就一把拉过他，而他刚才站的地方，正好落下几滴硫酸，将地表腐蚀后，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凌淮来不及后怕，与南顼对视一眼，赶紧跑回去提醒众人，可一回去，仓库里早已乱了套。
本就残破的仓库杂乱不堪，根本没剩几个人了。再走近一看，有一个小孩和老人，可能因为没反应过来，便被硫酸腐蚀了，在微弱的灯光下，皮肉所剩无几，只见白骨。小孩蜷缩在老人的怀里，两人呈现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死去。凌淮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太残忍了，要真的能找出这诺大游戏的真凶，他凌淮第一个不放过他。
“江北川他们呢？”凌淮心里又是一惊，还没等南顼回答，他就又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残破的工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