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星辰》小贝凡心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时间异常缓慢的转动，这是程沐珂第三次在抢救室外等肖诺平安出来，但这一次她深刻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
　　中午十二点肖羽栖的邮箱进来一个文件，点开视频，肖诺那张双眼红肿憔悴的脸庞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姐，抱歉，我不能跟沐珂一起带着孩子回家跟你和妈妈过年了。姐，我的抑郁复发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太难受了，整日整夜的头疼，耳鸣，以及伴有幻听幻视，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姐，别把我的骨灰深埋地下好么，太孤单太寂寞了，我不喜欢，让我随风飘扬吧，拜托了。”
　　“我有几个请求希望姐姐答应，我的死亡与沐珂无关，还希望姐姐不要迁怒与她。她一直对我很包容迁就，是我一次次让她失望，让她失落，让她落空，终究是我的错，是我负了她。再有，对陈辉好一点吧，她虽然没有抑郁到发狂，但她的情况不太好，她一直都很怕姐姐你，是震慑灵魂的颤抖，看在她如此卑微的份上对她好一点好么。”
　　“作为不可一世肖羽栖的妹妹我不够格，作为高贵傲人程沐珂的老婆我不及格，所以将我从你们的生命里抹去吧，再见了我亲爱的姐姐，再见了我美丽的小姐。”
　　紧紧握着手机的人哭得浑身发抖，眼泪隔空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腿边慢慢跪下一个人，只听那人说：“不及格的应该是我，她在我身边深陷抑郁被病痛折磨，我却毫无察觉。她回来之后试图努力跟我沟通，我却跟她负气发脾气不信任她，我一直认为我对她足够好，但貌似我给的爱并不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爱她，对她好就够了，但我错了，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不管外界如何诋毁她，污蔑她，重伤她，她都没有反驳，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性子冷淡不愿理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是因为不想伤害我，害怕我受到伤害，才一再隐忍，她比我认知的更坚强倔强，是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没有看透她的心。”
　　“起来，你跪我，她会心疼的，她本就觉得我过于强势，你这样那小崽子要是知道了，定会怨恨我。”
　　“羽栖，我害怕，我不想失去她。”
　　将跪在腿边的人拽起来，两人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悬在嗓子眼的心紧张到快要骤停。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在下午四点二十分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率先出来跟等在门口的两人到：“经过两次开颅手术成功结束，但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在ICU密切观察，还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手术成功但并不意味脱离生命危险，随后肖诺被推进ICU重症监护室。
　　陈辉安抚好肖妈妈告诉她肖诺的手术成功了，待肖妈妈安稳睡下后才出来找肖羽栖。
　　走到肖羽栖身边的人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她知道对方悲伤过度，她不应该再去影响对方情绪。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羽栖”
　　“告诉我你怕我么”
　　“我……”
　　“以后你不必怕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干涉你的隐私。”
　　“羽栖，你不想要我了么。”
　　“把头抬起来把腰杆挺直做人，她不喜欢你的卑微，讨厌强势的我。“
　　陈辉看着肖羽栖远去的背影，那人一句别跟着我让陈辉的脚步定在原地。
　　在ICU监护室隔着玻璃陈辉看向病房里的人，心里到：“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护着我，对不起，我没有一直站在你的立场守护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深夜肖诺心脏突然骤停，值班的医生护士对其进行了紧急的抢救，整整三天肖羽栖和程沐珂两人寸步不离的守在ICU门口。
　　在第四天的下午肖诺终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危险期，在听到肖诺度过危险期的消息后，熬了四天没合眼的两人双双晕厥过去，陈辉吓得赶忙找护士将两人推去急诊挂水。
　　梦里肖羽栖看到肖诺张开短小的胳膊喊她姐姐，让她抱抱，她手里拿着棒棒糖，蹲下身将糖果放在小肖诺嘴里，随后将她抱起来哄她玩。
　　“姐姐，甜，开心，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她们在草坪上奔跑，跟在身后的小家伙一直张着手臂奶声奶气的喊她姐姐，姐姐，姐姐……
　　沉睡中程沐珂看到肖诺身后长着翅膀翱翔在天空之上，她对着她挥手，对着她笑，突然飞翔的人急速坠落重重摔在她脚边，她抱起满身是血的人泪如雨下，怀里的人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轻声说，别哭，我没事，死不了，别哭，我会心疼，别哭。
　　耳边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那个声音问她，如果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让她走进你的生命，选择跟她在一起么。
　　当她要回答时，怀里人抬手附上她的唇瓣，她淡淡的笑，轻声说：“不要做承诺，不要局限自己，让自己舒心快乐最重要，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包括我在内，不值得。”
　　诺诺，诺诺……
　　当肖诺消失在怀里时，程沐珂从梦中惊醒，陈辉在她醒来第一时间过去看她情况。
　　“珂姐，你还好么。”
　　看向隔壁病床那人也正眼角挂泪的看向她，两人对视而后偏移视线。
　　肖诺一直处在沉睡状态，经过医生复查诊断，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这使肖羽栖和程沐珂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医生，您的意思是说，诺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是么。”
　　“不，我只是说不排除，病人目前的指标按理说应该有转醒的迹象，但她迟迟昏迷不醒，有可能是本能的自身机能求生意识不强，也或许有我们不可预知的损伤，医学不是万能的，所以我不能保证她最终会不会苏醒。”
　　“用最好的药，我不接受我妹妹存在植物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