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今天也是出现在回忆里的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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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似乎永远只在月色下上演，一旦回到白天仿佛所有人都是个好人。
包括那些生存于臭水沟的烂橘子。
有些刺眼的灯光透过金属反射在村田平也的眼睛里，让他不由得闭了闭眼。
这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室，银白色的地板与装饰丝毫不掩饰病态与冰冷。四周墙边排排站立着充斥着无数的机械用具和颜色诡异又不知何用的巨大罐子。
无数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带着足够残酷的好奇与恶意，围着中央手术台上早已昏迷的人。
那人一身黑蓝色的笔挺风衣，平日里梳理整齐的银灰色头发随意的散乱着，裸露的皮肤上缠满了绷带，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失去了意识。
正是希里.维特。
……
“这就是那个特级咒术师？”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啊。”
有人嗤笑一声，“咒术师嘛——”
他伸出手指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希里.维特的头。
“只是看又能看出什么？”
有人赞同，“真希望大人快点下令。”
他们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特级咒术师啊。
不知道脑子与身体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又跟级别低的咒术师有什么区别呢？
“真是难得的实验材料。”
“大人怎么还在犹豫？要知道这个实验材料有多难得！”
“有了他，我们一定可以研究出咒术的秘密！”
“得了吧，你上次也这么说。”
“上次的材料也很好，可惜了是个死人。”
……
他们的语气高高在上又随意狂热，活生生的同类在他们的嘴里宛如一块可以任意割取的肉块。
是他们的实验材料，是他们的手中白鼠。
惨白的灯光混合着白色的墙面模糊一片。
嘈杂的声响不断交织、叠加传递到仿佛隔了一层膜的耳朵中。
聒噪，恶心。
真肮脏啊。
村田平也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气，微微弯腰，用力挤压自己的心脏。
不能吐。
在这里不能吐。
……
有人像是突然发现还有一个站在这里的人，他推了一把村田平也。
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
“还不快去！”
“大人正在院里等你！”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的村田平也踉踉跄跄的走了一步，猛然回头。
棕色的发丝凌乱的遮盖脸庞，从中漏出一双暗至血红的眼瞳冰冷又晦暗的盯着那个人，带着一闪而过的大型猛兽气息。
不过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快的像是那个实验员的错觉。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
昏暗的房间里依旧黯淡无光，对面静静等着的人也是那个人。
只是乍一看眉目平和，仿佛无欲无求。
村田平也站在一旁，深深的低垂头颅，
“在国外没有找到希里.维特的咒术媒介。”
正经跪坐的老人正在慢慢悠悠的泡茶，升腾的雾气慢慢的在眼前延展，带着微微舒心的热意，形成奇怪的形状，路过老人的眼皮，扑过脑袋上一圈诡异的缝合线，最后消散在无色的空气中。
“没有找到？”
“是的。”
“他的术式还剩几张？”
闻言，村田平也从衣袋中掏出几十张卡牌，恭敬递上，放在老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全部。”
老人只是不着痕迹的掀起眼皮，看了看桌子上的卡牌。
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沉默。
这些卡牌数量根本远远不够，他曾远远见过全部卡牌数量，比这要多上许多。
老人想起了希里.维特的咒术媒介。
那个连他都无法复制的媒介。
‘据属下所知，没有术式媒介希里.维特的咒术只能用一次。’
“通知下面的人，继续追查。”
不管是卡牌还是媒介都不能流落在外！
“是。”
“……大人，实验室那边让我问一句，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低头站着的村田平也语气一如既往。
像是真的有这样一件事。
不知年岁的老人没有说话。
片刻，才终于给出了答案。
“太过心急不是好事。”
“再等等吧。”
“是。”
……
东京医院，病房内。
“扣扣——”
村田奈生好奇的打开房门，露出门外笑容温柔的护士小姐。
“姐姐有事嘛？”
护士小姐心情很好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说道：“奈生酱，有人给你寄了礼物哦。”
“诶？”
村田奈生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吗？！”
“护士姐姐可以告诉奈生是谁吗？”
“礼物又是什么呢？”
“当当当——”
护士小姐从身后拿出一个一个大大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闻言有些遗憾的告诉奈生，“姐姐也不知道是什么噢。”
“不过，奈生酱可以自己拆开看看啦。”
“这个礼物是从国外寄过来的哦。”
“呐！”
护士小姐姐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一脸开心的村田奈生。
“小心一点，有点沉。”
“嗯嗯。”
村田奈生连连点头，带着满腔期待接过。
激动的邀请护士小姐一起打开箱子。
“奈生知道是谁送的了吗？”
护士小姐一边帮忙解开上面一层层的丝带和包装，一边似乎随口一问。
村田奈生歪了歪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猜测道：“是希里哥哥吧！”
“奈生记得希里哥哥最近出国了！”
护士小姐拆包装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
她笑着说，“原来是奈生酱的哥哥啊。”
礼物箱的包装虽然精美但是很快被解开，露出里面站在厚重底座上的漂亮娃娃手办。
是这一段时间里在日本女孩子中特别流行的玩具。
“哇——奈生你快看！”
“是漂亮的娃娃诶！”
护士小姐一脸惊讶，她将娃娃拿出来递给旁边开始高兴的村田奈生。
她是真的没想到，看起来并不在意的希里.维特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村田奈生开心的接过娃娃，抱着娃娃原地转了几个圈。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乖乖的道谢：“谢谢护士姐姐帮奈生拿过来。”
护士小姐显然不在意这些，她不着痕迹的检查过箱子以及底座之后，就站起身，动作温柔的揉了揉奈生的头发。
“不用客气哦，奈生酱。”
“好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那——”
“什么礼物？”
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村田奈生与护士小姐一同转头，看到进来的微微笑着的村田平也。
“是村田先生啊。”
“欧尼酱！”
看见村田平也的村田奈生很快的扑进村田平也的怀里。
村田平也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奈生，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一旁的护士小姐笑着看着，顺势解释了礼物。
“是希里先生寄给奈生的礼物啦。”
村田奈生炫耀似的高举手中的漂亮娃娃。
却一个不稳险些脱手。
毕竟这个娃娃还是有些重量的。
村田平也眼疾手快的接过，塞回她的手里，见状语气无奈，“你小心一点啊。”
村田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病房里一片和谐，充满着温馨，护士小姐在冲村田平也示意过后就离开了病房。
护士小姐身为一个职工还是有些其他事的。
村田平也笑着目送她的离去。
直到护士小姐的身影消失后，才把目光移到放在小毯子上的礼物箱。
“这是希里先生给奈生送的礼物吗？”
村田奈生点点头，跪坐回原来的地方，把手里的娃娃放回原来的地方。
“护士姐姐说这是国外的人托人送过来的。”
“奈生的朋友里没有人在国外，除了希里哥哥。”
相似的红色眼瞳在空气中相撞，村田奈生小大人一样的叹了一口气。
“也只有希里哥哥觉得奈生喜欢这种礼物了。”
确实如此。
村田平也可疑的沉默了。
其实村田奈生看起来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但是严格算起来她已经不小了。
而且村田奈生不是很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之前的发卡、花花或者皮筋都可以接受。
但是娃娃手办或者是蓬蓬松松的玩具她就不是很喜欢了。
沉默了一会儿，村田平也跪坐下来，为村田奈生整理了一下因为动作有些散乱的发丝，村田奈生懒懒的倚在他身上，晃着小腿，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良久，他低声说道：“……奈生，他可能回不来了。”
“……欧尼酱在说什么？”
村田奈生迟疑着问出了这一句话。
“……希里先生他——”
“他一定可以回来的！”
村田奈生第一次打断了村田平也的话。
她坐起身，眼神认真而笃定。
“希里哥哥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
村田平也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村田奈生。
他知道很多，他也明白很多。
他想告诉奈生，希里.维特被人绑在实验室，成为了一个牺牲品，是他亲自动的手。
他想告诉奈生，希里.维特不可能会醒过来，因为实验室里的人不会允许。
他想告诉奈生，哪怕希里.维特不在了也没事，他会永远保护奈生的。
……
他想说的很多，最终张了张嘴。
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又想起了那一瞬间的希里.维特。
往日碧绿色的眼睛里笑意被不可置信替代，明亮的光芒片片破碎最终沉淀在深不可见的眼底，连同着血色一起深深扎在他的心脏上。
【村田先生？】
有人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银灰色男生笑意满满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中，一身高专校服，略显稚气的笑脸上慢慢渗出血液，最后化成了一身黑蓝色风衣毫无生气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
希里.维特。
希里
维特。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是他救了奈生啊。
他救了奈生啊。
村田平也茫然的抬起目光。
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熟悉的嘈杂声。
……
“怪物！”
“你是个怪物！”
“我没有你这一个怪物儿子！”
……
直到一声清脆的声响穿透所有的梦魇与恶意，扒开所有的乌云漏出一束阳光，毋庸置疑的将他带回现实。
村田平也恍然如大梦初醒。
地上是被摔碎了的厚重玻璃底座，黑曜石般的玻璃四散开来，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但是都不及被碎片层层掩盖的一本古朴又花纹绮丽的书。
它静静躺在地上，仿佛在等待一个人。
一个，会读懂它翻阅它的人。
……
“希里哥哥说，我的病离不开他的咒术。”
“所以，他把咒术媒介给了我。”
……
村田奈生永远记得。
那个面容好看的男人笑着撩开她耳边的发丝，碧绿色的眼睛里都是细碎的笑意，一半脸庞沐浴窗外的光芒。
整个人那么耀眼，那么温柔。
【我估计很快出任务，没时间照看小奈生了。】
【所以——】
【我决定把自己的咒术媒介留给小奈生哦。】
【你问我怎么办？】
【哈哈哈，放心吧，你好歹要相信一下我嘛。】
【奈生，我一定会回来的。】
……
是的，希里哥哥。
你一定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今天也是出现在回忆里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