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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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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烫伤,那自然是要收回手的。
但男人手指微动之际,瞥见少女的娇怜模样,眼尾忽就泄出几分笑。
娇躯颤颤,眼眸带泪,似是极易被摧折。
也极易激起男人心底那阴暗的破坏欲。
谢珏心硬心黑,显然更是。
他立在床榻前,看她这番可怜模样,心里对这娇贵的小公主无半点怜惜之情,倒是生出了种掌控猎物,戏弄猎物的愉悦感。
她如此蠢笨天真,着实好玩。
若当真能诱着她失了清白,这和亲联盟一事便能迎刃而解。
在这乱世,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公主。
不过是各方博弈的棋子罢了。
“小公主,”谢珏唤她,“小公主”三个字散在昏暗室内,被窗棂透进的雪风一吹,湿冷又低糜,随风缠在少女耳边时,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味道。
岁安不自知地颤了下,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在往她肌肤里钻。
骨髓里生出密密麻麻的痒。
但她却不懂这是为何。
梦魇还未散去,岁安整个人都好似是溺在了翻涌的潮水里。
潮涨潮落间,恐惧蔓延意识昏沉,她被他温柔粘稠的声音所诱惑,情不自禁地仰起脖颈,看他流光溢彩的眼睛。
似泛红的玻璃珠。
好漂亮。
“你当真想我留下来陪你么?”
“小公主,你想我做什么呢……”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谢珏附耳轻声,微凉指尖一寸寸掠过她脖颈,将至她微张的鲜艳唇瓣时,忽然顿住。
少女轻微瑟缩。
她看着他的眼睛,蛊惑勾引像是从他眼睛深处溢出来。
面前的男人的确生了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
肤白唇红,昳丽漂亮,姿容远胜女子,如果忽略他周身的戾气和血腥气,谢珏此刻温柔爱抚她双唇的模样,足以让人神昏意乱。
更何况,他此刻缠在少女耳边的声音低哑又阴冷,宛如毒蛇攀附肌肤,啃噬人骨髓血液。
如此堂而皇之的勾引,与妖孽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在诱着这位涉世未深的公主一点点地走进他的陷阱。
而此时的岁安,确实在一点点地掉入这陷阱。
梦魇令她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惧,她慌张害怕,本能地想抓住什么,而面前的人刚好朝她伸出了手。
将她拉出噩梦和深渊的手。
还是一个生的如此好看的人。
岁安双眸润湿,忽然染了层水蒙蒙的雾气。
她被他诱惑得有些头晕目眩,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渐渐的,男人冰冷修长的手自少女饱满的唇瓣掠过,在她小巧的下巴游弋,指尖再向下,犹如带着寒光的锋利剑刃,划过她莹白纤细的喉管。
再往下,触到了一片柔软。
岁安顿时一个激灵,睫毛若蝶翅一般,上上下下地扇动着。
少女一动不敢动,眼睛一瞬睁大,呆住了。
谢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
他微阖眼睑,潋滟流光从眼尾倾泻而出,微冷的指尖之下,隔着雪白娇软,能明显感受到少女心脏的剧烈跳动。
一下两下,越来越快。
谢珏唇边的弧度更深了。
然后,他捏了一下。
就跟揉面团一般。
手感挺好。
怎么能这般软。
他笑了起来,而面前少女却是彻底僵住了。
她一下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少女的白玉小脸霎时鲜艳欲滴。
脸红得不成样子。
她愣了好久没说话,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扑闪扑闪地眨着睫毛。
谢珏眼底愉悦更深,笑得更欢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动,欲要采撷那朵花瓣时,岁安纵使再不懂也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握住了男人手腕。
“不,不可以!”岁安通红着脸,结巴说道。
“噢?”被少女当场抓住手腕,谢珏不仅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还极其无耻地挑眉,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小公主,方才不是你求我留下来的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垂着眼解释,眼神乱飘,根本不敢对上谢珏的眼睛。
“不是这个意思……”谢珏明知故问,又戏弄一番后,看她隐忍咬唇,终于是大发慈悲地收回了手。
“那娇贵的公主殿下是何意思呢?”
谢珏语气含嘲带嘲,慢悠悠地收回手后,目光凝在指尖片刻。
指尖还留有那那软玉温香的触感。
一股淡淡的奶香萦绕不散。
他长睫倾垂,幽暗愈深之际移开目光,微微痉挛的手拾起少女滑落身下的外衫,替她穿上。
他褪了她一半衣裳,如今眼里分明欲|望难消,却还假模假样地替她穿上衣裳。
这副样子与衣冠禽兽也不差多少。
岁安只是摇头。
她胸腔的那颗心砰砰直跳,很是令她无措,脸颊耳朵也是烫得厉害,跟火烧一般。
这种感受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岁安觉得很奇怪,但又隐隐觉得羞耻。
她觉得不该这样。
看她如此,谢珏状若关怀,却又极其直白地问:“小公主不是想同我行男女交|合之事么?不是想和我一起享受那欢愉么?”
他笑得混账又勾人,这般坦荡,好似方才做那种狎昵放荡之事的人不是他。
只是他手上的奶香还缠绕指尖,屋外灌进的雪风都未能吹散半分。
这便是他衣冠禽兽的最好证据。
“不,不是呀……”岁安低下头,脸都红成了番茄,就连说话声都带着娇羞的颤。
“我就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想让你陪陪我……”
“不是想和你做那种事。”
谢珏微微眯眼,垂下的长睫掩去眸中情绪,望去似是一汪不见底的深谭。
良久,他薄唇忽又勾起,笑了:“好啊,我陪你。”
这话此刻自他唇齿间说出,多了几分瘆人的意味,就好似幽冥的低语,笑也瘆人。
但岁安听不出来。
见谢珏答应,她开心的不行,两眼都放光:“那,那你能让我牵着手睡吗?”
她晚上睡觉须得有人陪着,不然就会陷入一场又一场的梦魇。
以前她在皇宫,岁安会让皇兄陪她,皇兄不在,还有宫里的侍女。
眼下只有谢珏一人,岁安不得不求助于他。
小姑娘见他许久没回,又轻轻问他:“可以吗,哥哥?”
她喊他哥哥,娇甜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娇意,手拉着他衣角轻晃轻轻晃。
显然在和他撒娇。
娇得不行。
娇得想把她一点点碾碎,再一口口吃下。
谢珏看着她,睫羽微颤,眼尾洇红之际,他目光深寒莫测,落在了少女那张娇笑着的桃花小脸上。
目光一寸深过一寸。
脸上却面无表情,探不到丝毫情绪。
他没回她,沉默了。
可是最后,岁安还是拉到了谢珏的手。
她拉着他的手睡了一个好觉。
谢珏却是一夜无眠。
——
和亲队伍被劫杀一事,翌日才被安州驿驿长发觉。
此逢乱世,土匪作乱杀人越货已非稀奇之事,偶有百姓路过看到也是匆匆离开,不想惹上麻烦。
本该酉时到达的队伍,却是翌日巳时都未到,距文书上记载的时辰差了不少,安州驿驿长方意识到事情不妙,忙领着人去官道上寻,果真看到一副血流成河的惨象。
残肢断臂乱飞,头颅也被斩下滚在血水里,尸体皆是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本来面目,更不知公主是否也已遇害。
安州驿驿站吓得大惊失色,此事有关和亲公主,他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将此事上报府衙,等待指示。
此处为边陲之地,就算安州官员从这些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尸体里未发现和亲公主的尸体,或是将此事快马加鞭上报京城,也得要些时日,
谢珏是此事罪魁魁首,他自是知晓这些,于是乎,翌日岁安醒后,他便准备带着她离开客栈,堂而皇之地出城。
只是离开客栈前,谢珏还得等这位公主殿下好好地拾掇一番。
清晨,谢珏透出那层薄如蝉翼的纱纸屏风,于朦胧的日光中,冷淡地看着那位公主。
看她洗完小脸,擦完脂膏,涂上胭脂,梳好发髻绑好丝绦,把发簪珠钗别上去……
虽然是个逃难的公主,但她还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从头发丝到脚都透着股娇气。
还有种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
谢珏懒懒倚在一旁,看她弄完这些提着绫罗裙摆朝他跑来时,他啧了声。
目光却停在小姑娘的唇上。
抹了胭脂,红润饱满,比三月桃花还要娇艳。
她微微张着小嘴,唇红齿白间,那粉嫩的小舌头若隐若现。
男人冷清的眸光染了层雾。
“我好啦,哥哥我们走吧!”
岁安弯着眼对他笑,这声“哥哥”喊得比自己亲哥哥还甜。
甜得能要人命。
这一声娇滴滴的“哥哥”渗入皮肤,甚至血液时,谢珏面无表情撇过脸。
唇边讥诮的笑却散了。
他没说话。
——
出客栈后,谢珏带着岁安出了城。
天色阴沉灰暗,寒风冷冽如刀,出了城门后,冷风呼啸,渐渐大了起来。
岁安皮肤娇嫩,被冷风一吹,那张芙蓉小脸便被刮得通红,天虽未再下雪,但路上积雪深重,她走起来亦是非常吃力。
小姑娘没抱怨,以为面前的哥哥是要带她去陈国,便安安静静的,很乖地跟在他后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谢珏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偶尔会偏过头瞧她,微红眼尾透着笑意。
带着坏的恶劣笑意。
谢珏心黑心狠心硬。
他答应了这位小公主,带她去陈国和亲,可他走的路线却愈发偏离陈国。
此时此刻,谢珏带着岁安走出安州城,远离繁华城镇后,带她走向了流民逃窜厮杀四起的地方——苍州。
安州过去便是苍州,一处被战火肆虐之地。
这里是边境之地,也曾是战场,成堆的尸体还被埋在坑底。
连年战乱,再加天灾,饿殍遍野,尸山血海,大批大批的流民外逃,往安州迁徙。
越往苍州走去,四周便越荒芜,流民便越多。
谢珏带着岁安逆着人流走,两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骨尸体,以及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流民。
而岁安和谢珏两人站在流民堆里,极其显眼。
气质相貌皆是不俗,穿戴打扮非富即贵,一时间流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两人身上,诸多人眼露凶恶精光,想从这两人身上抢过财物和食物。
只是当他们把目光从岁安移到谢珏时,便都害怕地收回视线,打消了念头。
这个男人手握长剑,一身嗜杀之气,虎狼之势,一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怕?”谢珏笑问旁边的小姑娘,忽就停了下来。
而此时,见这两人停下,四周流民又朝他们看了过去。
“我不怕。”岁安摇头,她站在谢珏身后,小手抓着他衣衫,“我就是觉得很难受。”
“哥哥,你快些送我到陈国和亲好不好?”
“只要我乖乖去和亲,就不会这样了……”
小姑娘一向娇酥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谢珏眼底的笑一瞬凝滞。
但只是一瞬而已,一瞬过后,男人挑起眼尾,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透出丝丝嘲讽。
蠢笨不堪。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蠢笨的公主。
谢珏居高临下,在凛冽的寒风和周围穷凶极恶的眼神中,直直看她半晌。
看她呜咽啜泣,哭得梨花带雨,颤颤巍巍。
谢珏忽觉口干舌燥。
但下一刻,他却弯下腰,薄唇勾起,附在少女耳边轻声:“哥哥有事要离开一下,岁安能听话吗?”
“岁安能…乖乖在这等哥哥吗?”
男人唇齿微张,热息喷薄在少女白腻脖颈,见这处的肌肤泛了层粉后,唇又张开,凑近她的小耳朵。
他抚摸她的脑袋,五指插入她秀发轻轻滑下。
他的声音温柔到近似于一种蛊惑。
“岁安可以听话,站在这里等哥哥吗?”
“嗯,岁安会听话的。”岁安完全地信任谢珏,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谢珏微眯眼眸,拨弄了下她柔软的耳垂,叹道:“真乖啊,岁安。”
“真是好孩子……”
谢珏再一次欺骗了这个小公主。
话落,他的确离开了,走了。
岁安很听话,乖乖站在原地没动,等她口中的哥哥回来。
只是在谢珏走后,恶向胆边生,四周豺狼一般的流民渐渐朝包围了岁安。
而他,此刻懒懒倚着不远处的树干,仰起脖颈,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在昏暗天色中殷红如血。
他偏头,唇边带笑,冷眼旁观这一切。
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