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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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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珏捧起了岁安的脚。
男人的手修长而白皙,除了掌心和指腹生出的薄茧外,淡淡灯光映在其上,仿似一件毫无瑕疵的,浑然天成的美玉。
但此时,这块看似无暇通透的美玉,却是染上了欲望的底色。
那再一次被面前这个少女诱出来的,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欲望。
少女在睡梦中,俊美的男人却单膝跪在床边,如墨长发自肩颈披散而下,几缕发丝散在侧脸时,宛如浓墨倾倒在宣纸,那束发的红色发带更添了几分旖旎春色。
他的眼眸里似是蒙了层水雾,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又或者,他什么都没想。
只是任由自己被什么牵引着,自然而然地去做着这件事。
少女的绸裤堆叠在膝弯,男人冰凉的手指便从少女膝弯处往下,掠过那曲线优美的小腿,伶仃的脚踝……再到那还在蜷缩颤抖着的玉润脚趾。
然后,男人那张漂亮的脸缓缓低了下去。
就算是睡了,小姑娘也似是有所感觉。
当小腿处的粘腻感往下蔓延时,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岁安以为自己被毒蛇缠上了,倏忽间轻微颤着,那种被毒蛇攀爬的湿滑感令她紧蹙眉头。
骨髓里生出了细细密密的麻和痒。
很难受。
后面,当腿上缠绕的毒蛇自脚背绕到脚趾,再将她脚趾一口吞下时,小姑娘的脚背蓦地绷直,五指也紧紧抓住了底下床单。
岁安陷在梦里,当真以为自己被毒蛇缠在身上咬了,咬了她小腿还不够,还要咬她脚踝,甚至最后还有吃她脚趾!
好痛!
岁安又怕又痛,那被毒蛇攀咬的感觉令她很是惊恐,竟是一下哭了起来,喃喃欲泣:
“皇兄,皇兄!”
“有蛇咬我!”
每次做噩梦的时候,岁安总是喊她皇兄。
这次她误以为有蛇咬她,也是哭着喊着皇兄,想让皇兄把蛇捉住!
而此时,当小姑娘那一声声的“皇兄”入耳时,几乎是瞬间,谢珏猛地掀起了眼皮。
桃花眼中的迷离水雾一下散了去,意乱情迷后,里面满布寒霜。
他轻微拧着眉,尽管在极力压制,但脸上的不悦还是呼之欲出。
而那边岁安还在喊。
一喊,谢珏的眉便拧得越深。
……
似是察觉到毒蛇不再咬着自己,小姑娘又喊了几声皇兄后便停了,逐渐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还雾蒙蒙的眼,模糊之中看到了谢珏。
岁安眨眼了眨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模样看上去很呆。
她看到哥哥跪在床前,垂落的乌发将他半张脸掩了去,岁安只能看到他侧脸和下颌,但还是……
好漂亮。
小姑娘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红了脸。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反应过来后拍拍脸,忽然发现!哥哥居然跪在地上捧着她的脚!
甚至于,她还能看到,哥哥红红的唇瓣上有一缕晶亮的银线。
被哥哥捧着的脚也水溜溜的。
岁安自是不明白谢珏是在做什么,她还陷在方才的梦里,被毒蛇攀咬的感觉挥之不去,眼下看到谢珏这般心生疑惑,便茫然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男人低垂的长睫缓缓抬起,他看向她,目光黑沉,里面浸满了浓稠的欲望,同时也充满压迫意味。
岁安打了个冷颤,背脊下意识往后倾。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她明明才睡醒什么都没做呀。
谢珏微微阖眼,将她细小的动作收在眼底,抬手擦了擦唇。
他的脸上还透着不正经的潮红,神色却冷漠,看不出什么表情。
分明是他刚才趁着小姑娘睡觉做了那般病态之事,占了她的便宜,但被当场抓住,谢珏也无任何悔过窘迫之色,反而是听到那几声哀哀的皇兄后心生燥意。
谢珏的眼眸看去平静无澜,沉沉看了她好一会,看得岁安直想往被子里缩后,他倒极是淡定地把小姑娘的脚塞进被子里,轻飘飘道:“没什么,帮你盖被子。”
“哈?”
岁安睁大了眼睛,表情是更懵了。
她想,为什么这个哥哥帮她盖被子也是这种不高兴的样子。
要是不高兴他可以不帮她盖的。
但岁安张张嘴,看到谢珏那张冷漠黑脸,便把话咽了下去。
她只哦了声,没再说话了。
屋里一下静寂无声。
谢珏起身站在床榻,浓密乌黑的眼睫垂下,眸子沉得透不出一点光亮来,眼尾却艳丽糜红,还透着未消的欲望。
偶尔长睫轻晃,余光探到自己的手或是岁安的脚时,又会拧着眉收回,神情相当复杂。
但岁安也没在意。
她刚才做了噩梦,不仅梦到了咬她的毒蛇,还梦到了她皇兄。
梦到她皇兄……
一想起梦里那些画面,岁安不禁咬了咬唇,一张瓷白小脸皱着,满是担忧。
小姑娘哦了一声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谢珏呼吸微沉,眼尾那处皮肤越来越红之际,目光移到了岁安脸上。
她还是一副梦魇未消的发懵样。
秀气的下巴搁在膝盖上,薄薄的肌肤渗着汗,两鬓的发丝都被汗湿贴在肌肤上,许是回想起了梦里可怕之事,小姑娘脸上的汗渐渐大颗滑落,流过她下颚,又往她脖子,锁骨处流去。
亵衣被汗湿,那身前被她双臂挤着,形状分明,不知是衣物起了皱褶还是什么,有一点突起。
里面的小衣清晰可见。
谢珏的目光随着汗下移,骤然被烫,猛地颤着眼睫移开了眼。
拳亦握紧,喉结微滚。
“又做噩梦了?”
良久,他移开眼后问了句,语气听来没什么起伏,似是镇定至极,丝毫不受方才所扰。
“嗯……”岁安还在担心她皇兄,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和亲前,父皇便和她说过,若是她不乖乖听话去和亲,皇兄在外面打仗就会有危险。
她虽然脑子不够聪明,但也知道她父皇说有危险是什么意思,当时便快速点头答应下来。
她刚刚在梦里梦到皇兄……
梦里画面又闪过脑海时,岁安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抬头对谢珏说:“哥哥,我想写封信给我皇兄,我担心他……你能帮我寄下吗?”
少女眼巴巴地抬头看他,一张脸不过巴掌大小,脸上泪痕未消,生的那叫一个娇俏可怜。
“担心?”谢珏实质般地在她脸上扫了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忽然问了句,“你们关系很好么?”
岁安没听出他话里的古怪,只点点头,卷卷的睫毛耷拉下来,在她脸上拓下一圈阴影:“母妃因为生我死了,父皇……父皇一直不太喜欢我,宫里只有皇兄对我好……”
梦里的画面挥之不去,岁安一说起她皇兄又忍不住鼻酸,抬头看去,发现屋内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有笔墨纸砚,便想下床去写信。
只是她方才睡醒,又沉在梦魇里许久,脚刚落地便身子一软,眼见着就要倒地。
身体站立不住将将摔倒,岁安本来下意识就想尖叫,只是一声“啊”刚至喉间还未发声,小姑娘忽然想起之前谢珏凶她的样子,便生生把这叫声忍了下去。
摔就摔吧。
免得他又凶她……
摔倒了她可以自己起来的,不用他扶。
如此想着,在将要倒地的一瞬之间,岁安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脸朝地的准备。
但在她闭眼的下刻,脸朝地的痛感并未传来,那熟悉的冷冽风雪气又钻入鼻尖,侵袭她的肌肤。
还有男人那冷到结冰的的嘲讽笑声。
“小公主,你怎么这么蠢。”
“你是傻子吗。”
虽是问句,但却是陈述语气。
当头又被人说蠢,岁安脸都被气红了,这次决定鼓起勇气反击他:“我,我没要你扶啊,我也没大叫……你怎么又说我蠢?”
这话出来后,两人之间空气凝滞,岁安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盯着她好久,久到要把她看穿。
有点吓人,岁安缩了缩肩膀,像猫似的往他怀里缩。
的确,谢珏盯着怀里的小姑娘许久。
看到他眼皮抽动,太阳穴青筋暴起,然后,他提提嘴角笑了。
似是被气的。
“你说你不是傻子是什么?”
说完这话,谢珏又极其无耻地掐了把小姑娘的腰。
腰肢柔软无骨,掐了一次不够,五指微颤,男人又掐了遍。
不仅说她蠢,还说她是傻子,岁安再也忍不了了,便想从他怀里下来。
“我,我可以自己走路的!你放我下来!”
小姑娘第一次说话硬气了些,只是当她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身子像一尾鱼般扭动时,男人的脸色倏地变了。
眼尾方才消去的红又悄然浮上。
“别乱蹭,小公主。”他将要松开的手忽地加重力气,牢牢掌控着她的腰,不让她再动毫分。
话里笑声不再,转而透着沉闷的哑,呼吸也重了起来。
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耳边时,小姑娘粉嫩的耳垂转瞬泛红。
更可怕了。
“哦……”
被他一凶,岁安不敢动了,只得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保持原来的姿势。
只是不知为何,岁安总觉得硌得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戳得她难受。
岁安甚觉奇怪,刚想抬头问,便对上了谢珏那双红得要滴血的眼睛。
还有那副要把她吃了的表情。
好可怕……
岁安被他这表情吓到,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
她任由他抱着去了书桌前。
岁安不知道要怎么去寄信,写完信后,她把信给谢珏,便继续去睡了。
旁边有人陪她,她拉着他的手,便不会再做噩梦。
床榻边,昏暗灯光下,男人盯着少女的睡颜看了半晌,后一点点掰开了少女握着他的手。
谢珏走到书桌前,打开信看了眼,低声哂笑,把印着少女清秀字迹的信笺放在烛火之上。
火舌很快攀上,将信纸转瞬烧成灰烬。
他提笔写了封。
写完后复又坐在床榻边,用短刀割了她一截秀发。
他将秀发分成两缕,一缕放在信封,一缕放在自己胸前。
随即,他拿出了那支蝴蝶发簪。
发簪轻轻晃动着,摇曳生辉,却不及少女万一。
谢珏垂眸,漆黑眼眸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他看她良久,看得眼睛湿得能滴出水来时,却是将发簪抵上了少女手腕。
她肌肤薄嫩白皙,下面的青色筋脉清晰可见。
他只需轻轻一划,便会有汩汩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发簪。
发簪掠过少女手腕青筋,将将停下时,谢珏却是反手,对准自己手腕划了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迸出,染红了蝴蝶发簪上的蝶翅。
谢珏勾了勾唇笑了,桃花眼糜红欲烂,将自己手腕处的鲜血一点点地……涂在了少女唇瓣上。
他看她的唇染上他的血,娇艳又糜烂,忍不住轻叹:“真美啊,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