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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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天婚礼就照常举行了，杜宛宛穿白色的婚纱，却别出心裁地在上面点缀了红色的花朵，映衬得她更加娇艳。
这是我第一次做伴娘，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索性悄悄退了出去，去自助餐桌那边取串葡萄，找个位子，，坐下认真地一颗接一颗吃。
有人靠近坐下，，递给我一杯橙汁，又接过我手中葡萄。杜清朗皱着眉头看我，“听说你不喜欢吃葡萄。”陈述句。
谁将这错误的资料告诉他？我从未有过认真的喜好，水果，食物，无论什么，仅是能吃就行。对葡萄也有喜爱，最喜欢它一颗接一颗，塞进嘴里填充，很有意思。
“每次你吃葡萄，都紧皱眉头。”——越说越离谱了，我几时在你面前吃过两次葡萄？
“你这个样子，我很不喜欢。”——真是多管闲事，这与君何干？
“会心痛。”
……
心脏突然停了一下，又开始钝钝地敲。以为是在拍电视剧么？你代入角色也太快了吧。
喝一口橙汁，抿抿嘴唇，鉴于礼貌决定转换话题，“林先生不过去作陪没关系么？”
“鉴于伴娘都逃走了，伴郎没必要一个人继续。”他用眼角瞥我，略带笑意，我自掘坟墓，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只好站起来接话，“那么，走吧，工作去。”至少人群中不用单独面对他。
但只是站起来，迈不开步。杜清朗拉着我的手，“小愿，你根本不曾失忆。”
失忆？这男人真是搞笑，还真以为这是拍电视剧么?我自然不曾失忆,我记得我完完全全的生活。我开的小书店，我神经质的老妈，还有杜宛宛，我全都记得。
“如果你假装失忆，我不介意重新再追你一遍。”杜清朗这话说得大声，顿时所有宾客目光全转过来。人群里恍如看见杜宛宛的笑。啊，就知道不该来，走一步错一步。
我暗自懊悔，脸却被杜清朗转过去正对他，此刻他全身气场完全改变，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曾经露出的不好意思和迂腐，只有执着和认真，或者，必胜的感觉。呵，原来演技这般好，不愧是杜家子孙。
“就是这个表情，”杜清朗看着我，“除了还衣服那次，你每次看到我，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你真会骗人’这样的指责表情。这说明，你根本就知道我不是我表现给你看的那个样子，说明你根本就记得我，失忆什么的，只在匡我。”
啊啦……真是聪明。可是，雨中到来的豌豆王子这样的角色，不是很美好么，何必拆穿。
我甩开他的手，手提裙角，奔离这个户外婚礼草坪。联系到身上穿的伴娘礼服，啊，还真有点落跑新娘的感觉呢。
但我毕竟冲动了。几分钟后，我坐在路边小公园里，开始反思自己——就这样离开，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能上哪儿啊？
只能开始发呆。
杜清朗与我，事实上相识已有7年。当年杜宛宛来道歉，便是由杜清朗作陪。那年我17，杜清朗20.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太愿意与人交谈了。虽然平时也有上学，但也只是看自己的书，听自己的课，不与同学交流。笃信神灵，种植花草，和锅碗瓢盆茶具枕头被单聊天，不想听的话就听不见……
我不明白杜清朗来看我的次数为什么比杜宛宛还多，来了也不说话，和我妈妈打过招呼之后，径直走进我房间，看书，写作业，躺沙发上睡觉。我的天，他表现得比我还像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不怎么会尝试和我交谈，说得最多的是。“小愿，我来了。”然后是，“小愿，我走了。”过程中偶尔也会有其他话，比如，“小愿，帮我我拿个枕头。”——他看起来丝毫不把我看成是个自闭少女，想说话就说，不想说就各干各的。
因为事实上他不怎么打扰到我，所以我很少在意他出现在我房间这件事。直到慢慢熟悉他的存在，直到不希望他不在。再后来，很理所当然地，我成了杜清朗的女朋友。喜欢牵他宽大的手，喜欢抱着他入睡，对着他笑，和他说话。
到现年24岁，那次车祸给我带来的阴影，大概只剩下坐车就会睡着这一个——如果我没有经历第二次的话。
然而一个人的幸福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来的。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也可能会发生很多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比如，再一次的车祸——真是遗憾，我仍旧活着，没有半点损伤，没有，失忆。
我祈愿究竟何德何能，14岁那年有人救我，24岁还是有人会毫不犹豫地推开我，将自己暴露死亡面前。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我不配啊。杜清朗。
万幸的是，杜清朗只摔伤了腿。没有生命危险。在他还昏迷的时候我去看过他，然后回自己的病房，听老太太说“你不去看看杜清朗么”的时候，疑惑地问，“杜清朗，那是谁？”
老太太惊慌失措地请来了医生，然后我被鉴定为“因情感上受到刺激而导致失忆，能不能想起是个问题”。真是美好。另外还补充说明，“不要提起还会刺激到她的事，可能对情感上造成伤害。”并且体贴。这样，老太太就不能向我说明，有关杜清朗的一切。
精神方面的疾病，真是虐心。
老太太在抹眼泪，我却在笑。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杜清朗因为救我而死了，会怎么样？虽然我不怎么热情地关注杜清朗的事业，我也知道，他那样的男人，绝不是会屈尊人下的那种样子。
大概，会有很多人伤心吧。曼妙的女孩子们，他的亲戚朋友，他的上司下属……肯定比我多吧。
还有杜宛宛，这一次，她会用怎样的表情来见我。被厌恶一次，已经足够，我不喜欢以同一种方式被伤害第二次。所以，只要远离就可以了。只要不记得，忘记有这个人，他的一切与你无关，这样就可以Happy Ending。皆大欢喜。
“白痴啊……你是。”眼泪流下来的时候，突然被右手边伸过来的纸巾擦干净。抬起头看见杜宛宛放大的脸。她一脸温柔，让我颤抖了下。
“刚刚那些话，你都说出来了。”她突然抬起头，“其实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并没有被真正原谅。我们已经相隔很远了。”
“但是，”她抱一抱我，“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拒绝杜清朗，你真是太笨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杜清朗有多受欢迎？你不要立马有一堆人扑上来。”
她的脸贴着我的脸，感觉暖暖的。她说话呼出温暖的风。“小愿，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是，杜清朗他……你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放弃，你花费他7年时光，投资这么久，没有了多不回本。”
……你果然不适合煽情路线！
杜宛宛拍我的肩，示意我转身。我从没有这么觉得现实像电视剧过——我身后大约5米的地方，杜清朗仪表堂堂，人模人样。他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
如果要继续煽情地说。
那一刻，仿佛万物苏醒，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