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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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唱片还在咿呀作响，燃烧的蜡烛将房间的所有物件都镀上一层柔光，复古的风轮缓缓转动，带出阵阵清风。雪白的狐毛地毯上是象牙白玉的小圆桌和镶着宝石的椅子，一男一女正坐着饮茶。圆桌上的茶具和银制的餐具都带着剑与玫瑰的花纹，带着历史的痕迹。
“你很喜欢雪莉酒。”冰冷的机械电子音响起，穿着中世纪英国贵族礼服的老者放下茶杯。
江卿月同样放下茶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零一分，正好是下午茶结束的时间。“英国很好玩，许是太久没有去了，新奇了不少。”她坦然的面对老者的凝视，轻声开口。
好半晌，老者身上的气势才收了回去。“你玩的开心就好，还想去哪里玩？”
“组织新来了一批新人，很有意思。”
又安静了许久，但江卿月却丝毫不在意，直直的看着老者。
老者锐利的眼眸情绪翻涌，但还是在女子的注视下缓缓归于平静。“月·埃伦斯坦，我们的时间如此漫长，我已无法时时陪在你身侧，所以我允许琴酒贝尔摩德朗姆伴你左右，他们三人在各个领域都是顶尖，为何你还要看着别人？”
“你清楚我们是黑暗，是见不得阳光的无名氏，是必须隐藏的秘密。那些曾经被你收入靡下的人，最终都因窥见秘密而被抹杀，我仍记得你当时的难过。另外我并不觉得，这批新人中有谁能和曾经被你看中的人相提并论。”
关门声伴随着脚步声逐渐听不见后，老者脸上的情绪敛起，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听清楚了？”
放在角落的巨大古董花瓶后出现一道黑影，蜜金色的半长发用皮筋扎成低马尾，一双异眸左湖蓝右淡金，带着奇异的美感，俊朗的脸紧绷着，直径走到老者面前，带着恭敬缓缓半跪下。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们三人，之前是，现在亦是，反倒是你们，如此沉不住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老者冷冷的道：“不过是一个人，就让你们变得如此愚蠢，有时间在我面前，不如去打探对方的底细。如果连这种人都处理不好，你们也不是不能被他人替代。朗姆，好自为之。”
金发男人低声应下，轻声离开了。
琴酒是被一股略带些熟悉的香味惊醒的，许是太过放松，以至于对上金发女子的脸第一时间是疑惑。但几乎是眨眼，琴酒就恢复成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顶在女子太阳穴上。在大脑恢复清明后，琴酒收起□□，冷着脸问：“什么事？”
贝尔摩德难得有了些醋意，在她看到琴酒躺在江卿月的腿上时到现在，内心都是酸涩涩的，但明面上还是如往常般。“睡的可好？没想到还能看到堂堂琴酒如此安恬平静的睡颜，真是诚惶诚恐。”贝尔摩德习惯性的嘲讽几句，在琴酒拉下脸之前将话题引入正轨：“朗姆去见BOSS了，看来你们都很不安啊？”
琴酒将□□收好，整理着衣服，掏出烟盒点燃，冷漠开口：“别说的好像你无所畏惧一样，怎么，你是觉得动摇不了你的特殊位置么？”
“哼。”琴酒确是很会呛人，特别是熟悉的人，贝尔摩德美艳的脸庞扭曲了一下。她们三人组，唯有自己是女性，所以江卿月会更喜爱自己，女孩子之间的独有的默契和亲昵，是她可以时不时嘲笑另两人的资本。贝尔摩德也一直觉得，她是江卿月身边最特殊的人。
可是...当她们得知江卿月半夜指导了一个新人枪法，还特地去找BOSS要人（大误）的事情后，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了。先是给了那个诸星大些许的优待，紧接着又把诸星大的女朋友带在身边随身伺候，连同雪莉酒也水涨船高，敢和自己公然对抗。至于诸星大被分手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江卿月为了隐藏他保护他故意做的。想到如同明月雪莲般清冷无暇的人儿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贝尔摩德内心就恨不得回到江卿月回国那天，把引狼入室的自己刀了。
门被推开，两人含着杀意的眼神看过去，一金发男人站在门口。“BOSS说可以处理。”朗姆无视两人的眼神，冷淡开口说道，随即关上门离开了。
两双碧绿的眼眸交汇，在同一瞬间原本还有争锋相对的两人达成协议。
BOSS专用停车场，江卿月披着长到脚踝的黑色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上一辆黑色跑车。离开BOSS办公室后，她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很久，最终才决定换了衣服悄悄出门。
位于山腰的一座小院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躺在竹藤编制的摇椅上晒太阳，今日天气甚好，阳光充足却不毒辣，晒的人暖洋洋的。老者手上正握着蒲扇，一搭一搭的扇着，在江卿月抱着一束英格兰玫瑰站在小院外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她忍不住呼吸重了些许，就被摇椅上的人发现了。
“你是何人！”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看得出老者身体还算硬朗，他刷的从摇椅上站起，警惕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人，全身被黑袍子裹住，宽大的黑帽兜和黑口罩让人看不清一点。哪怕对方手上还抱着一束花，老者也不敢有一丝松懈，右手悄悄背在身后，随时准备求救。
沉默片刻，江卿月摘下让她极其不舒服的口罩，拉下帽兜，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绝色而姝丽的面容暴露在老者面前。“小刃，许久不见。”轻柔又清泠的声音，让老者目光迷离起来，眸里泛起水光。
岩崎刃怔怔的看着女子走进小院，她拉开披风的系带，宽大的披风下是年轻的曲线毕露的身躯，着一条珠光白的长旗袍，压襟是莹润的美玉，脚穿同色的绸缎高跟鞋，走向他时好似步步生莲。往上看是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比记忆中的更加鲜活姝丽，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缕温柔，仿佛记忆里那永远清冷无暇的雪莲，那高不可攀的明月也开始染上人气。
思绪在那短短的几秒不知飞了多远，但佳人就在面前，岩崎刃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轻轻说道：“你回来了，看到你还是如初见时一般，真好啊。请进吧，曾经你很喜欢我泡的茶，希望它不会让你失望。”
进入内室，装修和江卿月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岩崎刃是地道的日本东京人，装修应该会偏向日式传统风，而不是带着些奢华复古的中世纪古欧风，这种风格，是古伦和她所喜爱的。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看着岩崎刃有些颤抖但很熟练的泡茶，直到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怀念的味道。”三口饮下，江卿月给出了最高的评价。“我一直觉得你是喜欢日式传统风的，难道是在跟着我的那些年变的吗？”
开玩笑的一句话，岩崎刃却认同了：“是的，但更多的还是你喜欢。我喜欢所有你喜欢的，无论是人，物品还是习惯，我都会去喜欢。”
江卿月微愣了下，轻轻笑了一下。她初次见到岩崎刃，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男孩，稚气又活泼，刚好之前养的孩子因任务被害，有几分心软便将他养在身边，带进组织。和之前那个孩子不同的是，岩崎刃很会撒娇卖乖，天赋也很好，江卿月十分喜欢，也越发宠爱。无爱之人总是渴望被爱，多年的宠爱让人迷失了方向，岩崎刃大胆且放肆的公开示爱，哪怕江卿月拒绝并疏远也毫不在意。
“茶是曾经的味道，人亦是曾经的故人。”对于她曾经最为宠爱的孩子，江卿月愿意包容些许。“说话还是这般直白，倒也不知害羞。”
岩崎刃明白江卿月在打趣自己的放肆，可是现在想来那是最正确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能拒绝明月呢，将弱小胆怯的自己带出泥潭，从此他有了最坚实的护盾，他努力够着月亮，一步一蹒跚的走到了高点。哪怕明月永远高洁神圣，他也要尝试靠近明月。
可惜自己风烛残年，明月依旧是高不可攀的明月。“大人您...为何寻我？”斟酌再三后，岩崎刃恢复了多年前未脱离组织的称呼，他已经几十年没再喊出过这个称呼，但却宛若昨日。
将茶杯放下，江卿月轻叹：“小刃，你教出了些不错的学生，为什么要将他们推入火坑呢？我在警察学院看到那五人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故人之姿，事实确是如我所猜的那样。你认为其他人看不出来吗？当年我把你从组织里脱离出来说的话，忘记了吗？”
“零和景光是被更上层的大人物选中的，我决定不了。”岩崎刃缓缓开口：“大人，您回国没多久，我想那位大人应该没有跟您说过组织的事情吧。这些年来组织的动作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领域让多个国家都产生了危机感，其中还包括美国的FBA和CIA。现在组织内部怕是危险，您得多小心才是。”
江卿月本来带着轻柔笑容的表情瞬间消失，原本柔和的气息瞬间被杀意替代，一双清凌凌的黑眸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哪怕是曾经跟着江卿月这么久的岩崎刃，那个曾经是组织最强大的成员之一的人，直面上这杀气都止不住轻微颤抖。
冰冷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可怖的杀意愈发浓郁：“哪怕你现在跟组织毫无关系，哪怕组织早已认定你是个死人；我也能处置你。”
“大人不信我，可以亲自去调查。刚才的言论都是基于我的情报做出的判断，本来我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您在这风尖浪口上回来，我担忧您的安全。”岩崎刃忍着这铺天盖地的杀意，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江卿月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忠诚和忧虑，岩崎刃看着她缓缓收起了杀意。
“我走了，你...好好活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