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祈愿》凛夕

16、番外

　　这就睡着了，祁苑任凭张佳乐靠着自己，屏住呼吸。

　　“我叫醒他。”她对父母说。
　　看得出父母的脸色有点儿不对了，神情更是复杂交错，讲又爱又恨还为之过早，但一时竟陷入了要不要叫醒他的纠结之中。

　　他的眼睛内双，在男生里不算小，发质细软原本的发色偏浅，嘴唇生得薄。此时睡着了，鼻尖在客厅的光线下仿佛打上了高光。

　　“让他睡你房间去。”父母发了话。

　　这算不算妥协？大概率是不算的，只是氛围使然，祁苑内心叹了口气，把他叫醒。他的眼睛，睁开瞬间像花瓣簌簌落下，最终落在她手腕，变成了手链上的桃花。

　　躺在沙发上准备入睡前，她心想凭什么张佳乐睡她的床而她反而要睡沙发上。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张佳乐却是睡到日上三竿直接错过午饭。

　　“他平时也这么睡？”
　　母亲偷偷开了条门缝，又很快关上。

　　祁苑一脸我不知道啊我没跟他睡一起过的表情。

　　“你就装吧。”被父母一眼识破。

　　吃完了午饭，祁苑再也忍受不了父母的视线，说着“我看看他醒了没有”便丢下了碗筷，背过身时却听见他们在谈论哪些菜留一点。

　　张佳乐睡醒了，外面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他心想我是谁我在哪，这里是集训宿舍还是酒店。等缓过神来，普通家庭氛围的装修映入眼帘，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彻底醒了。仔细看，手边被子还是天蓝色的被套，上面有小熊和蘑菇的印花。

　　“张佳乐，你还要在我床上睡多久！？”
　　祁苑推门而入，眉头皱起。

　　想起来了，是在她家里。
　　张佳乐一只手捂住眼睛向上顺过去，十指插进头发后放下。吓死了，睡懵了还以为被拐哪儿去了。等等，这里是她的房间？他开始环顾左右。

　　祁苑就站在房间门口看他表演，是没睡醒还是睡傻了啊？怎么还赖在自己床上，话也不说一句。

　　“说话啊。”
　　“……几点了？”
　　“快一点了都。”

　　这是张一米五的小床，如果两个人睡上面够呛。意识到这点的张佳乐问她，“你昨晚睡哪儿的？”他声音不大，但足以对祁苑造成刺激。

　　“你还问我睡哪儿了！”她又气又好笑，还得克制住自己压低声音，走到床边弹了下他脑门。

　　“痛！！”
　　张佳乐连忙用手捂住。

　　“我告诉你，”她索性在床边坐下，“昨晚我睡在沙发上的。”

　　我把床让给你，自己却要睡沙发，这可是我家欸，而且你一睡还睡了那么久。张佳乐完整地脑补出了祁苑的想法，他轻咳了两声，也不知道是掩饰内心慌乱还是嗓子不太舒服。

　　“你先吃饭还是冲个澡？”
　　祁苑起身，去将窗帘拉开。

　　借着明媚光线，张佳乐看清了床边桌面上的相框里，正是有着他俩合影的高中毕业照。他伸手去拿，却被祁苑眼疾手快倒扣过来。

　　“你就这么不喜欢这张照片啊？”
　　“对。”祁苑毫不掩饰地承认。

　　“上学时候你看起来可乖巧了，只有我知道你校运会时偷懒，还从阳台上往别人头上倒水。”
　　“要你管。”
　　“你不把水倒我头上我也懒得管你。”
　　“你仇报也报了，拉着我站男生那排我脸都没照全，这可是毕业照。”
　　“什么报仇，我只是想跟你站近点合影。”
　　“你说……什么？”

　　趁张佳乐去冲澡的工夫，祁苑一个人呆坐在床边，扭头去看那张毕业照。

　　「我只是想跟你站近点合影」

　　「散了吧，人家高中毕业照都是站一块儿拍的」

　　什么跟什么啊。被子都不叠的家伙。
　　祁苑依旧选择将相框啪地一声倒扣。

　　*
　　下午有亲戚家的小孩来窜门。祁苑在家待了有一段时间，小孩都跟她混熟了。

　　“姐姐姐姐，我们今天画什么呀？”
　　小男孩喊的甜，二十来岁的年龄差，其实完全可以叫她阿姨了。

　　“画个倒霉蛋好不好？”
　　“倒霉蛋是什么？”小孩子天真可爱，不知世间险恶。

　　“就是一颗很倒霉的蛋。你看好了，姐姐先给你画一个圈，不要画的圆圆的，要有点长。”
　　“鹅蛋！”
　　“对，你懂的还挺多。就跟鹅蛋类似，然后我们在蛋上画小花。”
　　“为什么要画花花？”
　　“倒霉蛋它就长这样。你觉得我们给花涂什么颜色好看？”

　　“粉色。”小孩子快问快答，“就跟姐姐手链上的这个一样。”
　　“不错不错，就涂粉色好了。你要不要涂？”
　　“要。”

　　在小男孩专注地把蛋上的小花涂粉的间隙，祁苑拿左手给这颗蛋加上几笔。

　　“姐姐，这颗蛋上怎么长毛了？”小男孩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仰起脑袋问。

　　“这不是毛这是头发。”
　　“头发？”
　　“对，它不仅会长头发还有手脚呢。”说着祁苑画出两只手臂，简笔画那种。
　　“我也要画我也要画，姐姐把腿留给我。”

　　小孩子依样画葫芦，歪歪扭扭地将腿画完了。祁苑看着成品很满意。

　　张佳乐冲完澡出来，饭没来得及吃，想先问祁苑吹风机在哪，结果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窝在她怀里，两人四目相对笑容洋溢。未完全擦得干的头发上有水滴落，顺着脖子溜进领口，从胸前滑落。

　　“你们在干嘛呢？”
　　他动作快，直接将桌上的白纸拿起，边看边盯小男孩。

　　“倒霉蛋！”
　　小男孩朝他喊了一声，刚才还笑嘻嘻的小脸蛋变得有些气鼓鼓。

　　“我去这画的什么怪物。”张佳乐想都没想脱口给出评价。

　　祁苑把小男孩从她腿上放下来，手臂撑着桌面脸埋进去，肩膀止不住地抖动，笑得肚子疼。

　　结果没过多久他俩就被大人赶出了家门，人家小孩来串门玩得好好的，不一会儿哭闹不止，谁去劝都停不下来。

　　“他平时还挺喜欢我的呀。”祁苑同张佳乐讲。
　　“叫你姐姐，喊我叔叔，这小孩不讨人喜欢。而且第一次见就喊我‘倒霉蛋’，也太讨厌了。”
　　“人小孩说的是画，你别对号入座。”
　　“那画是你教的吧？”
　　“你冤枉我。他正好看到我手上的链子，照着桃花画的……”祁苑还想解释，被张佳乐拉到一个过道里。旁边才是主干道，但是过道和那里相连。

　　“会有人经过呀。”
　　“那再往里面走点。”
　　“你别乱绕，这里不通。”

　　在一处门面房后停下，另一侧是墙。非常适合壁咚的地点，并且张佳乐真的这么做了。

　　“你放过我吧。”
　　祁苑试图从他手臂下面钻过，直接被他拦截没有得逞。这又不是什么少年少女放学后，完全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啊，反而很想笑，真的很想笑。

　　“我问你……”他有些欲言又止，唯独手臂撑着墙壁不放松。

　　“想说什么？”
　　总不至于是要用这个姿势告白一次吧，他们都多大了来这套。祁苑疑惑着仰头看他。

　　“刚刚那小孩都不喊我哥哥，我看起来真的很老吗？”

　　你不老。
　　正常来讲应该这么安慰他才对，但是难得被壁咚，或许是潜藏的少女心激起，祁苑居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他不喊我喊，乐乐哥。”

　　没这么叫过他，想着总比直接叫哥哥容易喊出口。

　　明明是热气吹过他耳畔，却觉得是自己脸颊在发烫，“给点反应啊，混蛋。”

　　“你再叫一遍。”张佳乐的眼睛亮的吓人。

　　“乐哥，乐乐哥。这总行了吧？”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单手壁咚变双手撑在她两侧，随着接吻的深入一只手抓住她手臂往下移，等到握住她腰的同时一只膝盖顶到双腿之间，祁苑心中警铃大作。

　　不行。
　　抽出手臂去抓他手腕，用了点力气，才迫使他停下来。一停下来便继续追责，“你疯啦！”这么说，并不完全是责怪，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挑战他的神经，要是真在这里擦枪走火，被发现了后果很难想象。

　　两人呼吸仍然紊乱，听见他说“我太久没见你了”，祁苑又觉得脑袋好像晕乎乎的。

　　“什么太久，也就一个月左右吧。”

　　话一说出口，又忍不住去亲亲他嘴角，被张佳乐强行拉开距离。看到他眼里闪过惊讶，不高兴了，连他抓着自己手臂都不让。

　　“到底是谁在疯？”张佳乐问她。
　　“亲亲嘴角也不让啊。”

　　蜻蜓点水式的碰触，如同隔靴搔痒。或许台词里说的对，爱是克制，大多数时候我们无法肆意，受限于旁人又迫于情势。轻轻将脑袋抵在他肩头，“集训的时候怕影响你状态，比赛期间手机被没收，回家了父母又盯着。”话讲到一半祁苑抬起头，“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唇上，如水波一圈圈地漾开。忽地水边有物在鸣，咕了一声。

　　“是不是你肚子在叫？”
　　“我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说的好像我家里人欺负你似的，我爸妈菜都给你留好了。”
　　祁苑冲他笑笑，又拉着他亲亲贴贴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亲戚家小孩差不多回去了，两人才折返。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就要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