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情爱》旧年锦色

1、第 1 章

　　若你真的喜欢她，又怎么舍得以坚强为借口，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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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松本乱菊自云端跌落的时候，日番谷的灵压不曾乱。

　　他是否回头探看，或是只专注于他的战斗？

　　松本乱菊不知道。

　　内脏和灵压一起飞散的时候，她的意识是模糊的，宛如迷雾里寻找灯光，觉得痛，觉得害怕，睁大了眼，只能感觉迷蒙中一点明晃晃。

　　说不清是太阳，还是冰轮丸。

　　她忽然就觉得累了。

　　于是不可抑止的想起另个银色短发的男子。

　　虽然偶尔和恋次一起酒醉的时候，会被问到一点往事，她总是笑着说我自然是不惦记的。为什么惦记？为什么念念不忘？被舍弃了，便要哭泣着追寻么。

　　然而故作坚强总比较容易。她还是总会在失神的瞬间想到他，仿佛呼啸而过的风都是他的味道。松本乱菊觉得自己太过习惯他。

　　习惯思念他，不说出口，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毕竟她那么真诚的爱过他。

　　爱过，正在慢慢淡忘的青梅竹马。

　　泪水是奇妙的东西，能洗刷的不仅仅是眼睛里的尘土，还有心上的巨石。

　　银走的那天，松本乱菊咀嚼着他留下的那句对不起，终于嚎啕大哭。次日醒来，翘班喝酒，发现多年的沉疴竟然轻松不少。她只是放不下，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不放下，如今她上天下海，再也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银是爱她的，反而发现在他心里她的位置如此渺小，看破了，看透了，不甘心随着眼泪溜进下水道，为了银废弃的荒芜的心里那部分，也就被她一点点丢掉了。

　　她还能远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只要一点点。

　　2

　　那个时候，队务都丢在队长身上，松本乱菊偷懒的理直气壮。

　　都说日番谷冬狮郎宠溺自己副官，无法无天。她却知道，自家队长不过是有点心软，有点移情。

　　她出现在他离开雏森的那段日子，他正惶惑，而她推他一把，把他送回雏森身边，他是感激她的，如今她不肯干活，他又能一力担起，就算还了她的人情。

　　她只是代表他过往那段甜美岁月的一个标点，并不是他的知己。

　　纵然她可以为了他对着银拔刀相向。他却不会为了她让雏森伤心。

　　松本乱菊觉得自己是坚强的女人，想到这些，抿一口酒，也就咽下去，不去多想。

　　银走了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队长，于是便的依赖起他来，好在他也值得依靠，好像就形成了多么坚固的牵绊。

　　白日里他在队长室埋首于十番队和五番队的队务，她或在屋顶晒太阳，或在八番队饮酒作乐；到了晚上，他们一起用了晚膳，有时一起去看振作不能的五番队队副，有时他早早休息，她挑灯夜战。十三番特殊时期没有休假，他们便成了互相陪伴最多的人。

　　松本乱菊格外喜欢欺负她的小队长，不时的身体接触让他脸红面燥，她心知肚明绝无非分之想，他更不知道其实她最喜欢抚摸他的头顶，只是小队长太好面子，不使出非常手段没可能做到。

　　你以为这样的关系，会是什么？

　　3

　　松本乱菊算是静灵庭一道风景，在美艳上没有唯二。

　　谁又知道青梅竹马夸赞她的，却和好皮相没半点关系。

　　银常说得是你很坚强。松本乱菊深以为然。

　　即使这般好强只换得他一句对不起，也没什么后悔的。

　　流魂街出身的女人，有自己的骄傲，即使被蔑视了，也不会真的承认失败。

　　银不爱她，和什么都没关系，纵使她温柔的好似雏森，但雏森不一样被抛下。

　　她是不是该高兴，银最后没有也给她腹里来上一刀。

　　有一日约好了和队长一起去看雏森。雏森的朋友不多，女性朋友更少，她能去就去，多少尽力宽慰她，也算是还了队长的人情。

　　那天她路上遇到点事，匆匆解决仍是晚了，用了瞬步赶到五番队队舍，只听到窗里轻轻的笑声。

　　不知比对着她舒畅几倍。五番队队副和十番队队副并无龃龉，只是和十番队队长终归青梅竹马，在一起放松惬意，不是只有“同性”这个关系可比的。

　　可惜天才少年不懂，关心体贴过了头，松本乱菊也不说破，依旧关怀备至。

　　她以为自己在体贴他们，直到有一天，春水大叔问她，你对日番谷君，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松本乱菊失笑，他是我的队长，我自然是尽心尽力，辅佐伴随。

　　八番队队长没有多问，却先干为敬。

　　4

　　日番谷冬狮郎天纵英才，年纪轻轻已是前途不可限量，更难得性格沉稳，温柔体贴，端的是好男儿一个。

　　松本乱菊身为队副，又算得上朋友，自然是尽职尽责，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十番队自有自己的相处方式，队副不爱处理文书，鬼道剑术没显得多么出众，却自有独特的地方，好比让她为了队长去死，却可以一言不发全力以赴，豪气万千不输男人。

　　她心底为这一份性命相托，却是怎么想的？

　　日番谷冬狮郎是她失去银的寄托，无关情爱，却如此暧昧。

　　可惜队长关心紧张的从来不是她。

　　修兵对她说过，女人太好强了不好。

　　她吃吃笑道如何不好？

　　修兵就说，容易被人轻易放到一边。

　　她终于失了笑容，低头叹气。

　　橘色的刘海有点长了，盖过了颦起的眉头，遮住了眼里的不知所措。

　　她说，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她习惯了他们把她放到一边，自生自灭，纵然是死了也没人心痛。她坚强，所以总能自己站起来，回到一步之外的那个位置。

　　松本乱菊想，如果修兵说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就扑到他怀里痛哭，不顾脸面。然而他没有，两个人对着安静喝酒，直到一角的大嗓门几乎打破居酒屋的门。

　　那么你是顾及我的心情，还是也觉得我足够坚强到可以承受？

　　松本乱菊没问出口。

　　5

　　这一定无关情爱，因为队长从没叫她爱他，她也不认为队长会忽然变性，看上她。

　　她只是太缺少一个依赖，把他珍重收起，没注意收起的只是他不要的背影。

　　她又有何理由要求他对她关怀备至。

　　她只是……有些彷徨。

　　6

　　她不知道是不是能撑到织姬到来。

　　回想这一生，作为死神，算得上出类拔萃；作为女人，也是爱过恨过。

　　即使放手，化为灵子，也是毫无遗憾。

　　旧情人出现已经心如古井，她微微有些遗憾。

　　松本乱菊生于乱世，总在漂泊，寻不到一个让她安心依靠的人，跌跌撞撞走下来，遇到的总不是自己的。

　　7

　　队长的眼光没来得及挪到她身上，她早已经汲取不到足够的温暖。

　　战场上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优。同一片土地上，有人失去，有人得到。

　　她觉得痛，觉得害怕。下意识想找她的队长，却发现早已经看不清。

　　现世的天空灰蒙蒙的，那一点明晃晃，是太阳，还是冰轮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