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旧年锦色

1、第 1 章

　　松本小姐也很难过吧……

　　犹豫着说出这句话的是三番队的队副。

　　其实还从很多人的眼神表情里看出来了，在那个狐狸状的男人随着五番队前队长去了虚圈之后。

　　为什么要难过呢？

　　乱菊只是就着手边的泥清酒盏啜了一小口米酒，然后绽开个明艳的笑容。

　　对面的吉良楞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的身体包裹在棉质的浴衣里，从心字领口露出了大片苍白，他的眼睛下有着不安的黑色。

　　我找你喝酒，并不是借酒消愁，或者是怀念什么。

　　橘发摇动起来，仿佛火焰里最温柔那一层的波浪。成熟的女性笑的很随意。

　　为了那么个男人，不值。

　　仿佛是呼应她，在富有磁性的声音消散在花丛中时，远方传来了稚嫩却有力的呼声。

　　松本——！！！！！

　　阿拉，队长要生气了呢~乱菊轻松的站了起来，说：那么，我先告辞啦。

　　走出三番的队舍，一阵足音由远及近。保持着回首告别的姿势，乱菊垂下的那只手被微凉的温度包裹。

　　然后就是宛如能凝结寒冰般的视线。

　　不要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白发的小男人怒吼着，还有不要每次都等到我来找你！好歹我是队长你是队副！

　　可能是因为斩魄刀是冰系的缘故，队长的体温比一般人低些呢。乱菊胡思乱想着，看进了轻透的碧绿眼睛，此刻那里正充满了愤怒的乌云。

　　松本，你有没有在听！

　　哈？十番队的队副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不过在自家队长看来怎么看怎么讨打，知道了队长~老是生气会长不高哦~

　　————不过，对于微醺之后面上感觉热热的乱菊来说，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队长永远是我的队长，我也永远是队长的队副哟。

　　静灵庭第一性感女神低下头，对着孩子样的静灵庭第一天才少年温柔的笑着。

　　呐，队长，永远哦。

　　才、才不要！笨蛋！！

　　小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绯色，气势顿时被消减了一大半，那我岂不是要劳累一辈子！

　　是啊是啊就要劳烦队长了呢~

　　夕阳缓缓的落到了城墙上，明显身材高挑的那一个故意把大部分体重都依靠在那个刚刚过腰的身上，两个人的影子黏在一起，时高时低的话语像阳光的金色融进空气里。

　　十番队最宁静的时候，是在深夜。只有队长室的灯火摇曳，和着刻意压低的怒吼。

　　纵然是靠武力登上了队长之位，但是日番谷在其他方面一样优秀，被誉为朽木白哉之后死神界第一偶像男。就连面瘫都和六番队队长一样的冰山男却是不是因为自家队副表情崩溃。不过，朽木队长曾经很严肃的对红发秘书说，遇到你我比较幸运导致狒狒王不得不一夜不睡被主人捉住脸红心跳的碎碎念则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知道的话，也许会冰冷的瞥过去一眼然后在心里默默的赞同吧。

　　日番谷看了看沙发上熟睡的女人，再看看小山一般刚刚处理好的文件，拢了拢灯光，迟疑着该怎么做。

　　是把她送回队舍，还是加个毛毯就让她在这里呢？

　　队长，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低低的声音想起来，日番谷抬眼看去，橘发的女子睁开眼睛，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胡说什么呐。

　　也许是因为深夜，日番谷的声音也显现出一点点温柔。

　　桃子很幸福，有队长这样的……青梅竹马。乱菊笑着，我也很幸福，有队长这样的队长。说着绕口令一样的话，十番队的队副艰难的表达着，只有吉良最不幸呢，没了队长，也没有青梅竹马，只能和我喝喝酒啦。

　　日番谷沉默着，乱菊接着说，他们都想问我，是不是很难过？可笑。

　　乱菊伸展了身体，无声的表达着满不在乎的情绪。

　　银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同行的不是我。一开始想着，我也不能示弱呢。后来才明白，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拥有一个未来。银是蓝染的队副，我是队长的队副。比起青梅竹马，我首先是静灵庭十番队的队副，就是这样。

　　对于抛下自己的人，不需要在意。

　　许久之后，当梦的触角抚上了乱菊的死霸装，日番谷才缓缓说出口。

　　队长的口气有些怨恨呢。

　　不，只是方才明白……松本，谢谢你。

　　白发的小男人羞涩的道谢。乱菊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迷离的打量着他，日番谷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乱菊的眼睛是温暖的火焰，而自己就要被融化。

　　队长也很辛苦呐。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乱菊说，队长，既然明白的话，要不要把我当作青梅竹马来看看呢？

　　这种事能随便来么？日番谷的额头抽痛。

　　不可以么？我也很想体恤下队长呢。没有人，是生来就改为其他人背负人生的……我也想保护队长。

　　碎了吧……

　　日番谷怔怔看着起身拥抱过来的女人，微甜的香味，柔软温暖的肌肤，还有传递过来的热度。

　　心里面有什么破碎掉了。是代表着雏森的过往，那些在西流魂街初始的温暖，在短暂的美好过后变成了心里一面冰封的镜子，散发着和冰轮丸一样的寒意。雏森是很好的女人，只不过一直不明白日番谷的心情，虽然许诺过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但是并不代表不会累。雏森不知道，所以只会说小白你最好了，而不是你辛苦了。日番谷不是需要回报的小气男子，但是还是会希望有个人对自己说，休息一下吧，我来保护你。再怎么坚强，也是一个少年。

　　可是乱菊不一样，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不知道世事险恶人情冷暖，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就能对着多年朋友兵刃相向，不是爱一个男人就会迷失了人生。

　　乱菊会骄傲的说，在是银的青梅竹马前我首先是一个死神，被抛弃了也不会沉迷的哭泣，也许会酗酒一下下，但是会陪伴在日番谷身边直到深夜。

　　橘发的女子，慢慢的温热了日番谷的人生。

　　………………………………

　　得到雏森醒来的消息，日番谷并没有松开皱的紧紧的眉头。先前信誓旦旦的队副扔下所有文件惬意的在队舍房顶晒太阳吃点心，小队长的肩千斤沉。

　　不过每每在濒临爆发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个晚上，微弱的灯火下乱菊的笑靥。

　　微微红着脸，日番谷继续与公文搏斗。

　　席官就是这个时候冲进来的。他的脸上带着鲜明的喜悦，经历过大劫的静灵庭，五番队队副醒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日番谷站起来，哦，是吗？她情况还好吧？

　　席官想到自己队长和那位小姐的关系，就说，还是请队长去看一下吧。

　　啊……日番谷楞住了。原则上来说是应该去看的，不过……

　　松本。

　　队长？橘发从屋檐垂了下来，妩媚的笑脸出现在视野里。

　　收拾一下，去看雏森。

　　哦，好~

　　简单带了些手信，两个人踏上了四番队的队舍。

　　雏森看起来削瘦了很多，奶油似的脸颊出现了枯黄的色彩，比之更暗淡的是她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

　　简单的说了几句，雏森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十番队的两位站起来准备告别，日番谷忽然拉住乱菊的手，乱菊睁大了眼却没问出声，反而是日番谷很严肃的开口。

　　桃子，你也不要太难过，有什么事情，我……和松本，还有其他人，都会帮你的，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紧的。

　　走出四番队，乱菊的手还在日番谷掌心，她单手掩住嘴，吃吃笑道，队长好多事，把自己赔进去不够，现在把我也拉上了。

　　啰嗦！

　　不过我会保护队长的哟~

　　那你也拿出点行动来啊笨蛋！

　　讨厌啦~美女是要在关键时刻才能登场的~太过劳累人家的肌肤会变粗糙的，队长好过分~

　　你有劳累过吗！

　　每一晚人家都陪伴队长到深夜，真是的，一起床队长就忘了。

　　你不要说的那么暧昧！明明弄到半夜就是因为你逃避劳动把工作都推给我！

　　阿拉阿拉……

　　雏森听到门外飘来的斗嘴，微微扬起了苦涩的笑容。

　　……………………

　　松本乱菊独当一面的时候，其实很有能力。不过因为遇到了出名的纵容自家队副的日番谷队长，所以隐没了才华，变得懒散。这是静灵庭里的说辞。实际上对于是羡慕松本遇到了好上司还是可惜她失去了一展才能的平台，则是各有说法。

　　不过山本老爷子要给日番谷换队副的时候，遭到了很明确的拒绝。

　　松本做得很好，不需要换。

　　哦？山本总队长眯起眼睛，不过这样会方便你照顾雏森，而且松本是以第一名从学校毕业的，不是没有能力，去其他番队也会得到重用。

　　我可以兼任五番队的队务没问题。

　　谈话就此终结。不是担心松本去别的番队会不会被排挤，早就知道了自家队副的日番谷相信换个长官她会比现在绽放更多的光彩，只是，说好了的，他是她的队长，她是他的队副，永远。所以他可以包揽五番队的队务只是不能接受雏森做他的副官。那个位子，已经被人订了。

　　日番谷冬狮郎言出必行。他说会保护雏森就会坚持一辈子，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和心情，同样的，他说会做松本的队长永远就真的是天长地久。

　　映着乱菊望过来眼神，日番谷以难以察觉的弧度点了点头。

　　没错，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