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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东京 ...
如果有人问我,你最爱什么,我想我会回答音乐。
但我不会说我会永远最爱音乐。我也不会说我会永远最爱某一个人。我不会说那样的话。因为对我来说誓言就等于谎言。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未来什么样,所以没有人能保证永远。
现在最爱,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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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升起来前他就起身了。难得的休息日,他抵挡住躺在床上睡一天的强烈诱惑,想趁天气好出去走走。最近的事不大不小,偏偏一件接着一件,他有些应接不暇。是时候好好整理下那些乱成一团的思绪了,他想,否则自己的大脑只怕会像俊秀的房间一样混乱。
骷髅黑T恤,Hip-Pop裤子,拉低的green banana帽,大号黑墨镜,他把自己完全隔绝在阳光之外。调整好IPOD里的歌,他出门了。
站在东京地铁站的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在这个国家住了不少日子,可还是会在某个时刻忽然恍惚起来,有那么一种不知身处何地今昔是何年的错觉。明明是两个相隔如此之近的国家啊,他笑了。人生总会经过不同的风景,遇见不同的人,他当年只身到首尔,却丝毫没有如今蔓延疯长的惆怅。自己当年也是个小混混的,果然就这么老了么。
无所谓坐哪一列。他在火车开来的时候随意跳进一节车厢,并没有看一眼屏幕上的目的地。大好的天气啊,他想。
于是他选择了太阳照得到的靠窗座位。
闭上眼睛,专心听歌。是H.O.T的。究竟自己为什么会迷上H.O.T呢?当年的前辈们其实也只是并不成熟的孩子。吸引自己的,大概是他们的眼神吧。犀利的、强烈的眼神,好像世界都在他们眼中,好像世界也抵不过舞台上的一瞬,那样的,如毒一般的眼神蛊惑了他,引着他毅然决然的远离家乡,引着他成为SM练习生,引着他出道,引着他在舞台上唱自己所唱。
假如自己当年没有强烈的愿望,没有远离家乡,那么现在的一切也只是梦而已吧。光州的金在中,全身上下土得掉渣的金在中,居然成了明星,以前的同伴也只能感叹人生当真像一场梦。
那是因为我努力过了啊。他微微扬起嘴角。当年吃那么多苦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孩子。
说起孩子,他便想到那个人。人生中一半的时间都是和那个人一起度过的,从孩子到男人。闭上眼他的眉他的眼就能轻易浮现。他最喜欢那个人在自己面前笑的样子,卸下了一地防御,不再是节目中出色的Leader,不再是舞台上眩目的Dancer,眼神清澈,嘴撅起,撒娇般的甩着自己的手。每一次每一次,自己都会被这样的笑容打败,进而答应他所有任性的要求。
所以那一天,当那个人在练习室清爽的阳光下接过自己的拐杖,用这样的笑容对自己说:“在中啊,我们在一起吧”的时候,自己会毫不犹豫的说好。
我们家的人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曾经有人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所以在中啊,爱了就是爱了。
他的确是个随心的人,不曾扭曲过自己的心意。于是那一年,是他事业最低潮,而感情最深刻的时刻。
在中啊,你的腿断了,就把我的腿给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你金在中的靠山,我郑允浩永远是你的靠山。FanFic里出现过这句话。可谁也不知道,这是那个人真真切切说过的。而当时,他是太阳,比任何人都要温暖的太阳。
那么后来呢?
车窗上反射的阳光渐渐开始刺眼,他推了推墨镜,再次把头靠在椅背上。
最近经纪人有找他谈过话。顾左右而言他,比手划脚、杂七杂八地兜了一个大圈子。他笑着看经纪人的表演,心想哥幸好你不是演员,演技太差。他当然明白经纪人的潜台词。自己的合约就要到期,在日本的发展才入轨道,韩国的事业也需要巩固。自己也到了迫切做选择的时候,无论事业还是人生。
韩庚曾经说过,有得到就会有失去,人生不过是一场选择。当时的他并没有现在这般清醒,只是听着他破烂的韩语觉得好笑而已。现在想想,韩庚的确是在最初便看透的一个人,他选择过,也失去过,换来的是今天的成绩。那么我呢?我呢?在日本的纷乱复杂的乐坛,我能失去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当事业和爱情同时袭来,有多少人能够无悔地做出选择呢?
当爱情渐渐褪色的时候,我又是否有资格去哀悼呢?
他在问着自己。
在中啊,要幸福啊。记忆里有一张放大的脸凑在他眼前对他说,笑得很丑却很灿烂。
那么,什么才是我的幸福呢?
“尼酱,尼酱,看,气球~”沉思猛然被打断。一个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向他,指着窗外建筑物上的红色气球,眼里一片纯净的笑意。
他摘掉墨镜,起身抱起小孩子,捏了捏他圆圆的脸,“是,气球,你妈妈呢?”
“妈妈在后面。”
果然在身后不远处,有个妇人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真淘气,不要再从妈妈身边跑开了啊。”他笑着捏孩子的小鼻子,换来孩子软软的抗议声。
“啊,难受”,孩子甩甩头,然后指向窗外,“尼酱,红色的气球漂亮,像太阳。”
他笑起来。孩子的世界简单,一个红色气球而已,竟然漂亮的像太阳;而成人的世界,或许陪上全部换来的太阳也不过像个红气球般平常。
那一刹那,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
即使陪上全部,你也要继续追着太阳么?他问自己。
即使结果是未知?即使我会一败涂地?
我,到底要什么样的人生?
怀里的小孩子不安分的扭动打断了他的遐想。于是他把孩子放下,拍拍他的头,“找妈妈去吧。”孩子转身朝妇人跑去,而那个张开双臂的妇人,笑的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纠缠自己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对着妇人微微鞠躬,他笑着在这一站下了车。
双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走出车站。太阳洒下来,一地细碎的树影,他摘掉墨镜,用手挡住阳光。
允浩啊,我的幸福在舞台上,在歌声中,在日后我妻子的微笑里,在我孩子的眼睛里,最重要的是,我的幸福在我自己的人生里。韩庚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人生不止是一场选择,即使再痛苦,我们也都是可以掌握住自己的幸福的,因为幸福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能开心的笑,能做自己最爱做的事,能拥有爱自己的人,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这就是幸福啊,是我们一直那么痛苦地寻找着的幸福啊。而我们,从最初就偏离了幸福简单的轨道,这注定我们到不了完满的结局。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在那天明媚的阳光里,站台边的一个青年忽然夸张地笑了起来。
能继续看着太阳,就是幸福。
给蛋。
顺便,这个文写于08年,因此有些跟不上目前的形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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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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