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iii]
在疑虑和困惑中，维达暂时回到了穆斯塔法准备行程，对于皇帝给他的安排和工作，他唯有遵从，但这并不代表他全身心的愿意去做这件事。不同于战争，不同于杀戮，不同于追捕，回到塔图因会面贾巴这是对维达生理情感上的双重违逆。
他将诺格人暂且交给穆斯塔法人和机器人照顾，他知道自己要尽快安置下这些人。除此之外，他也需要再次确认两位裁判官的忠诚。
九妹和四姐同维达站在训练场内，他们的周围有数十个训练机器人，经过维达的改装，在功能和效力上远远超过十几年前同期的水平。如果有裁判官在经久的战斗中没有通过测验，他会被维达仁慈的砍去脑袋。后来当维达把自己的黑暗原力经验加诸到裁判官身上的时候，这些人荣幸的在维达手下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然而即便这样，裁判官的战力仍然让皇帝和维达不甚满意——作为黑暗原力使用者，这些前绝地大多都被认为浸染黑暗的不够深。
不过这些现在都是废话了，裁判所被撤销，裁判官只剩两个。维达站在高处看着两人在机器人之间翻腾跳跃，奇异的，维达注意到两人手上的招式都非常接近他的改良五式希恩/杰姆索，而他们的撤步仍有索雷苏的影子——这是理所当然的，维达称得上是他们在战斗方面的师父，他们的进攻当然形似维达。当维达失去肢体不能再如同第四式阿塔鲁一般奔跑跳跃后，他在步伐上回归了索雷苏的稳健和防御。
维达很少思考这么多，裁判官对他来说只是聊胜于无的战力，正是这些人无数次阴差阳错的失败才让己身削减的只剩两人，九妹少了一只手一条腿，四姐少了一只手，精神状况也时常混乱。维达对她们没什么指望。
然而希恩/杰姆索的复刻让维达犹豫了一会，当两人最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维达开口，“明天你们跟随我一起出发。”说完他转身离去，裁判官的紧张的思绪在空气中清晰可闻。
如果将裁判官派去出任务或者外勤，我懒得从帝国特工或者不知名的士兵那儿给她们收尸。维达这样想。所以还是扔到蹂躏者号上为好。
[iv]
梦境如同深渊，维达迈着沉重迟缓的步伐在泥浆般的黑暗中挪动，他似乎又变成了几个月之前的样子，失去四肢，失去脏器，失去皮肤，失去自由的呼吸。他的身体脑袋被束缚在漆黑的甲壳里，他的每一次活动带来的汹涌的疼痛，他的每一次呼吸有如冰原的罡风划过他的喉咙鼻腔。
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变成这样。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回到那副盔甲中去。
维达恳求着。不要让我的眼前群星熄灭，不要让我的视野只有红光。
他的眼角酸涩，但泪腺早已损坏流不出泪。他没有睫毛，从额头滑下的汗水刺入他的眼睛。他的呼吸轰隆作响，没有人能听见他的痛苦。
他是盲人，哑巴，聋子，原力的孤儿，银河里的被遗弃者。
恐惧，极端的恐惧让维达停了下来，他放弃了从泥泞中扯出自己的身躯，他任由自己下陷去躲避一切。他以为所有的一切被淹没之时他会死去，但一个拥抱——温暖的、可亲的——让他的心脏和头脑复苏起来，他又能顺畅的呼吸了，他又能再度站起了。
[师父？]他小声的问。
[卢克。]一个苍老疲倦的声音说道，稍微有些不自然，所含的干燥的温柔如同夏日强烈的光照。
下一秒，维达惊醒了，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因为最后的这两个单词愕然。
师父？还是主人？维达可以堵上自己所有的原力以星星起誓来声称他喊的绝对不是西迪厄斯，那他喊的是谁，他再一次拒绝思考。
卢克？卢克是谁？维达更倾向于这是原力给予他的启示。原力告诉过他很多东西，他母亲的死去，他妻子的死去，乃至更早在莫蒂斯上的，他于红色之海的堕落，现在他得到了一个名字，一个可能会昭示他未来命运的名字。
卢克，这可以是一个普通的字母拼写，超级电脑的字符串里也一定存在着这个随机组合。而维达更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之一，塔图因的双日上栖息的巨龙，双日的儿子就名为‘卢卡（Lukka）’。
塔图因会给他答案，又或者敲响末日的无舌之钟。
[v]
赫特人贾巴居住在莫斯埃斯帕，赫特帝国身居高位富可敌国的存在居然愿意呆在塔图因这么一个穷的让人落泪的星球上几十年不挪窝连维达都表示惊叹（带着讽刺的笑）。然而塔图因的堕落和贾巴也不无关系，赫特人一手建立的犯罪帝国将塔图因拖入了香料走私和奴隶贩卖的深渊，前者让塔图因在外环声名狼藉，后者让济格利亚这个老牌行业龙头都自愧不如。
在蹂躏者号的中央舰桥上维达连接了贾巴的通讯，这个黏糊糊的溺水猪、鼻涕虫将他一身巨大的、一吨多重的肥肉放在华美壮丽的榻上，橙红的眼珠子中精明乍现；他的身边不再站着维达所知道的管家纳隆·库图斯，而是一个苍白的提列克男性，同样精致的深色长袍盖不住他猥琐又傲慢的笑容，猩红的眼睛嵌在他的脸上。
[哦，我亲爱的小安尼，我们好久不见了。]赫特人夸张的打招呼，呼噜呼噜的赫特语从他的大嘴巴滚出来。维皱着眉头，他憎恶一切奴隶主和他们的奴仆，他愿意不顾代价的将这些渣渣送进原力里。
再次见到贾巴足以让维达点燃他的愤怒，如果此时此刻他站在塔图因上，沙子都会因为他的愤怒而燃烧。
而维达的身边吗，合作事宜中负责翻译的副官已经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如何把这段话准确无误的翻译给自己的上司。安尼？谁？维达尊主吗！翻译官惊悚的推测。
“赫特人贾巴先生……向您问好……”副官迟疑的说。
[我不是到这和你谈这些废话的，贾巴。]这种时候维达没有关注军官的发言，他的低吼如同从炼狱传来，赫特语流畅的从他嘴中说出，[我来这让是和你商讨帝国有关赫弗雷德矿的合同，通过赫特通道将这些矿石从外环运送到动力船坞。]
[合同我们可以放在一边，等你到达我的宫殿，我相信一定能宾主尽欢，谈个好价钱的。”贾巴咕隆着，“我可是一直很看好你呢，小安尼，从你赢得飞梭艇比赛——哦，你可是第一个赢得这场比赛的人类，你才九岁！这项记录再也没有被打破了！——然后救了我的儿子，现在你——]
“贾巴先生向您确认会议事项，以及您九岁时的飞梭艇比赛……”
“会面地点和事项确定了吗？”维达扭头看向副官，厉声截断了对方的翻译，对方在他锁喉的威胁下迅速的点头并把全息板递给了维达，维达随意的用手指划过，“就这么办。”维达说，同时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其工作的认可，副官在延后几秒的敬礼后退了下去。
[闭嘴贾巴。]维达再度抬头看向全息影像，瞥了一眼贾巴后冷漠的对把手放在通讯面板上的军官扬扬下巴，[有些事，等我们会面后‘再’谈。]他忿恼的声明。军官忠诚的遵从他的指令关闭了通讯。
“准备好，两小时后降落。”维达对舰桥还在的舰员宣布，他会带上随行外交人员和军官以及一只暴风兵军团——并不是说他忌惮贾巴的守卫或者武力，只是表示他代表了帝国。在皇帝的指示下这场会面很有可能以‘和平’的方式落幕，维达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要说，帝国成立后他的外交成绩仅限于接受战俘以及接受无条件投降协议。
当维达眺望着舷窗的时候，蹂躏者号的军官一边工作一边交流。在维达尊主手下工作他们已经训练出了一套不用语言仅用眼神传达信息的途径，以外的实践场合包括而不限于维达尊主刚刚掐死了一个军官如果你要汇报工作务必速战速决；维达尊主现在心情很不好最好不要说话；维达尊主打算查看航行记录赶紧复查有没有疏漏，不胜枚举。而现在，军官则眨着眼睛：维达尊主非常不高兴所有人都安静噤声不管你对贾巴所说的有关维达尊主的童年和过去有多么感兴趣都死死埋在心里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也不要多想记住维达尊主会读心现在好好完成手上的工作熬过这两小时！！！
“维达尊主。”一名高级军官开口，剩余的军官克制着自己扭头的冲动从声音和惯常的妄然语气判断出这是奥泽尔上将，“我们刚才贸然切断通讯的行为会不会引起贾巴的不满，从而影响我们在赫弗雷德矿合同中的收益。”
连维达尊主都停顿了十几秒，像是被奥泽尔上将的愚蠢震惊到了，然后干巴巴的说，“我代表着帝国，如果贾巴敢在合同上有一丝弄虚作假对帝国不敬，我会叫他付出代价的。”
奥泽尔上将没有再发问，站到了另一边。轮到了中级和低级军官在大脑中沸腾自己的疑惑：维达尊主居然没有掐死他？
考虑到维达尊主并不会因为奥泽尔上将是被本家族推举上来的势力代表而手下留情，那是否代表维达尊主难得仁慈了一回？即使对象是和其笨拙的外貌一样愚蠢的奥泽尔上将？
而维达？首先要说，维达并不会读心，原力能做的是放大情绪辐射以及对增强对情绪的感应，精妙的人能从原力中得到更多的提示，但这并不代表原力能够写出每个人的心中所想——难道面对异种族时原力还要充当翻译机吗？因此当士官们用眼神交流时，维达感受到的是军官在用‘安静’不断的给自己洗脑，维达并不管这个。而奥泽尔上将发言时，维达感到荒谬因为奥泽尔真的这么想，让维达开着歼星舰来和贾巴谈合同真的是为了——奉承贾巴？
维达没有第一时间把奥泽尔扔出舰艇单纯是因为这个人的想法空白到无聊的地步，直到奥泽尔真正给维达造成了损失，那他一定难逃一死。
现在，维达正因为舰桥上锣鼓喧天的头脑风暴而头疼，除奥泽尔的所有军官都在期许奥泽尔的死亡，这种连维达都能察觉的病态渴求让维达为蹂躏者号上军官们心理健康状况的确信偏移了一秒。
[TBC]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