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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小甜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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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谢之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顾朝骋。
他所在的男团今天下午要在盛河大厦开粉丝见面会,而盛河大厦归华晟所属,更巧的是,顾朝骋今天正好来视察工作。
谢之遥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开心得原地蹦三尺,飞快地跑去化妆间,捯饬了半天头发。
顾朝骋是在谢之遥上台前来到活动场地的,经纪人和活动主办方听到他来,赶紧殷勤地跑来招待。谢之遥想趁乱挤进去,可半路被经纪人拉开,斥责道:“谢之遥,你知道里面坐着谁吗?就在这乱闯?”
谢之遥嘴唇动了动,试探地问:“是顾总吧。”
“你也知道啊?那你跑来做什么?”经纪人把他往台上轰,“快给我排练去。”
谢之遥像霜打茄子一样,蔫蔫地往台上走,可没走到一半,就听到身后有躁动。
原来是顾朝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了,经纪人在他旁边殷切地介绍道:“我们这个团虽然名气低了点,但是作品的质量还是很高的,顾总您如果有时间,可以看看他们的表演,或者,可以让他们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谢之遥立马原地复活,他转过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朝骋,嘴角扬到天上,手藏在袖子里飞快地摆,和顾朝骋打招呼。
顾朝骋果然看到他了,可他的视线在谢之遥的身上落了几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经纪人见谢之遥站得最近,又知他是个会说话会讨人喜欢的,就朝他招手,“之遥,你过来,跟顾总讲讲我们团的情况。”
谢之遥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听见顾朝骋说:“旁边那个beta,你来吧。”
谢之遥一瞬间如落冰窖,他怔怔地望向顾朝骋,可顾朝骋没有看他。
吴柯站在他旁边,在确实顾朝骋喊的是他之后,立刻迎了上去。
后来的事,谢之遥恍恍惚惚的,就记不太清了,只是晚上八九点了,吴柯还没回来,谢之遥也不想回宿舍,站在楼下对着正在沉思的小猫说话,小猫不理他,但小狗迎了上来,谢之遥有些鼻酸,他点了点小狗的鼻子,叹了口气,“叫你自作多情,叫你自作多情,尴尬了吧。”
第七章
吴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的长相在圈里虽说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好歹也是队里的门面担当,想要和他交好的富二代能从公司楼下排到西大街……可顾朝骋竟然全程无视他?
顾朝骋把他带去餐厅,菜一上来就开吃,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吃完了就让司机把他送回去。
好像在完成一个极不情愿的任务。
“有病吧这人?”吴柯一想起顾朝骋闷头吃饭的样子,就一阵恶寒,“好歹也是华晟的总裁,怎么一点格调都没有?”
吴柯吐着槽走到宿舍楼下,看见谢之遥蹲在角落里撸猫,走近了又听见他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吴柯本不想和谢之遥打招呼,但谢之遥一转头就看见了他,倏地起身,“你回来啦?”
“你待在楼下干嘛?”
谢之遥藏起小心思,“喂猫呢。”
吴柯觉得谢之遥简直无药可救,他懒得搭理他,径直往电梯口走,但谢之遥从后面跟上来,支支吾吾地问:“怎么、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关你什么事?”
谢之遥哑口无言,正为难地想着怎么从吴柯嘴里套话,旁边又有几个公司里的艺人走过来,他们看见吴柯便夸张地和他打招呼:“诶哟!这不是我们将来的总裁夫人吗?”
吴柯在公司里人缘不好,他也知道这些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欸,吴柯,顾朝骋今天都带你做了些什么?”有人问。
谢之遥心下一紧,连忙竖起耳朵。
“就简单吃了个饭,”吴柯撩了撩头发,微笑道:“顾总这人还挺风趣的,给我讲了很多他过去的故事。”
“欸我听说他信息素等级可高了,还特别洁身自好。”
吴柯掩嘴笑,“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周围人立马怪笑起来,一半真一半假地捧着他。
只有谢之遥没有笑,他低着头站在电梯角落里,愣愣地看自己的脚尖。
原来……顾朝骋有这样的另一面啊,木讷和直白是假的,不屑于对他散发魅力才是真的。
回到宿舍,吴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谢之遥已经裹在被子里了,他忽地想起一件事,走到客厅从外套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回卧室,远远地扔到谢之遥的床上。
“顾总让我带给你的。”
谢之遥有些懵,拿起来才知道是他的便签本。
他掉在婚礼后台的,顾朝骋竟帮他捡起来了,还托人还给了他。
“你和他认识?”
谢之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那天在路上救我的,就是顾总。”
吴柯诧然,半晌后挑了下眉,“哦。”
“怎么了?”谢之遥揪住被子,紧张道:“顾总有说什么吗?”
吴柯摇头,“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谢之遥失望地点了点头。
吴柯爬上床,准备关灯时兀然说:“顾总他好像不喜欢omega,他很反感omega的味道,不过他也不是同性恋。”
这话其实不是顾朝骋亲口说的,顾朝骋全程都没正眼瞧过他,他还是趁着顾朝骋回公司拿东西时,和顾朝骋的司机闲聊套来的话。
“大少这人古怪得很。”这是司机对顾朝骋的评语。
人怪一点还能忍,有钱就行,吴柯给自己洗脑道,然后捧起手机,哼着小曲逛起了朋友圈。
他没注意到另一边的谢之遥,神色已经落寞到了极点,眼圈微红,手里攥着小方本,一声不吭地望着天花板。
谢之遥难过地想:他还没尝过爱情的甜头,就先尝到爱情的苦了,他不该那么轻易动心的。
第八章
“之遥,怎么黑眼圈那么重?”团里年纪最大的朗哥瞧见有气无力的谢之遥,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
谢之遥揉揉眼,犹豫地问:“朗哥,你说,心动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朗哥一愣,继而笑道:“哦豁我们老幺长大了,终于开窍了!快跟哥哥说说,对方是谁?”
“我——”
另一间屋子里的队友正好走出来,听见朗哥的话,立马跨步跑上来,八卦地看着谢之遥:“什么什么老幺脱单了吗?!”
“我没——”
谢之遥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围着他的两个人吵得举手投降,“我没脱单,也没对象,我就是单方面暗恋人家,然后人家还不喜欢omega。”
朗哥的表情滞了滞,很快反应过来之后拍了拍谢之遥的肩膀,“没事的,之遥,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
“对啊,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这么可爱,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吴柯从卧室出来,打了几个哈欠后看了眼沙发上的三个人,然后施施然往厨房走。
朗哥嗤了一声,轻蔑道:“你别理他,不过是和顾朝骋单独吃了一顿饭,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还真以为自己要嫁进豪门了。”
旁边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也真够奇怪的,我听说那个顾朝骋向来不和明星接触的,别说单独吃饭,连个合影都不给,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吴柯啊?”
“管他呢,”朗哥拍拍谢之遥的后背,对他说:“之遥,你别被他影响,管他什么顾朝骋李朝骋,咱不稀罕。”
谢之遥的嘴角又耷拉下去几分。
他很想听取朗哥的意见,放弃这次唐突又无人知晓的心动,可腿还是不听使唤地在十点多的时候往誉封路上跑。
万一……能遇见呢?
不说话不打招呼,看一看他也是好的。
谢之遥在高中时常听朋友说他们若暗恋一个人,下课就算绕两三栋教学楼也要去那人的班里门口走一下。谢之遥当时不明白,他觉得这样很无聊,现在他终于懂了。
他说不清自己是哪一刻对顾朝骋心动的,大概是誉封路上惊险的那几秒,吊桥效应作祟,危险促生悸动,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他走到誉封路路口,远远地看见顾朝骋在昏黄灯光下,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目不斜视地往另一头走时,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忘了什么吊桥效应,忘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直接追了上去,可能是他脚步太重,又或是太过激动,在他离顾朝骋还剩几米时,顾朝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谢之遥来不及刹车了,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直愣愣地撞到顾朝骋的胸口上。
第九章
顾朝骋的下巴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omega撞得生疼,正恼火地拎起谢之遥的后领教训他时,却见他捂着自己的脑门,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带着哭腔说:“好疼啊。”
“……”顾朝骋一瞬间忘了自己本要做什么,松了手,拉开谢之遥的胳膊,检查他的额头,“没事吧?”
“肯定鼓包了,”谢之遥哭着说:“我要毁容了!”
“没鼓包。”
“等会儿就鼓了!”
顾朝骋也不敢乱动了,莫名带着肇事者的心虚,“那怎么办?我给你去买药?”
谢之遥过了几分钟才缓过来,自觉刚刚的娇气模样丢人,背过身擦干净眼泪,转头冲顾朝骋道歉:“对不起顾先生,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顾朝骋跟不上他的情绪转变,“你还疼吗?”
“好多了。”谢之遥摇摇头。
顾朝骋伸手,用手背碰了碰谢之遥被撞到的红印处,他的手有些凉,谢之遥呆呆地站着不敢动,可他忽然想到吴柯说的话——顾总不喜欢omega,他讨厌omega的味道,他蓦地往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距离。
顾朝骋碰了个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对不起,顾先生。”谢之遥又说。
他这副温驯模样让顾朝骋有些发懵,他对omega经验不足,以前是尽量不接触,现在真的碰上了,全然是慌乱失措。
但是谢之遥和其他omega似乎还有点不一样,他不如涂言那么坏,也不像那些求着爬他床的人死皮赖脸……
打住!
顾朝骋停止自己飞速发展的思维,低头看了一眼谢之遥,“没事就行。”
他转身要走,谢之遥拉住他的袖子,“顾先生,我可以请你吃饭来赔罪吗?”
“不用。”
谢之遥失落地松了手,“哦。”
他看着顾朝骋转身离开,顾朝骋走路时后背总是挺直的,显得尤其高大稳健,但不知是不是谢之遥眼花,他总觉得顾朝骋的脚步比之前快了一些。
回到宿舍,他拿了冰袋敷了一晚上额头,第二天醒来时,又第一时间爬到镜子前,看有没有鼓包。
“万幸万幸,没有毁容,”谢之遥爬回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然下午的演出就完了。”
他正欢快地踢着被子,又听见客厅有人拔高了音量说话。
“我去!娱音打歌台的邀请信?邀请我们下个月带着新专辑去他们那边宣传?!”
谢之遥一愣,娱音打歌台是当下最火的音乐频道,按常理,他们这个团是不够资格去的。
“哥,这资源是你拉来的?”
经纪人的声音响起来,“不是,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我感觉可能是因为吴柯,他上次和顾朝骋吃了饭,说不定是顾朝骋挺满意他的,就帮他拉了拉关系。”
一群人立马喧闹哄笑起来,平日里的恶意在即将登上娱音的激动中消弭不见。
谢之遥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
很自私很阴险还很恋爱脑,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趁外面没人了,落寞地取了一碗狗粮一碗猫粮,端着下楼。
两只小猫很快就闻到他的味道围到他身边,用鼻头蹭着谢之遥的裤管,谢之遥把猫粮倒进去,转身要去给小狗倒狗粮时,正要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小狗却灵活地避开了,窜到碗边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谢之遥触景生情,更加悲伤,“臭小狗,你和那只大笨狗一样!”
谢之遥愤愤地跑上楼,拿起自己的便签本,准备郑重写下“我再也不要喜欢顾朝骋了”几个大字,写了一半又觉得难看,准备翻新一页重写,可翻了翻却觉得不对劲。
他放慢速度,一页一页地翻,然后猛然停住。
一张空白页上,清晰地写着涂言的签名。
谢之遥记得涂言的签名长什么样,这张是真的。
他呼吸一窒,剩下的“顾朝骋”三个字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第十章
顾沉白结束手上的工作准备回家,进了电梯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按了下一层的按钮,去了顾朝骋的办公室。
顾朝骋果然还在加班。
顾沉白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人一声低低的“请进”。
“哥,吃饭了吗?”
顾朝骋闻言抬头,冷肃的表情缓和一些,“吃了,你要回去了?”
“嗯,兔宝还没吃饭。”
顾朝骋皱起眉头,“他是手断了吗?为什么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娶老婆还是养孩子?”
顾沉白挑了下眉,“不冲突啊,双倍乐趣。”
顾朝骋脸色瞬间不好了,摆手道:“行行行,你走吧。”
“哥,”顾沉白走上前,笑着问他,“那个便签本你还回去了?”
“嗯。”
“他什么反应?”
“谁?”
顾沉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子的主人啊。”
“哦,我不知道,我托他室友帮忙还的。”
顾朝骋说完就一本正经地望着顾沉白,好像不懂他的意思,顾沉白被气笑了,“我可是冒着被兔宝关门外的风险给你要来了签名,结果你连人家一面都没见着?”
“我又没说我要见他。”顾朝骋顿了顿,视线慌张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哦,那是谁在婚礼结束后跑到后台,逢人就问那个表演节目的舞团走了没,然后又一个人看着祁贺工作室的大巴车开走,握着便签本在屋檐下失魂落魄。
顾沉白好心帮他,还被这人说成自作主张,他放弃治疗顾朝骋,无可奈何道:“这么好的机会——算了,随你自由发挥吧。”
顾朝骋僵坐了几秒,在顾沉白快要出门之前喊住他,“沉白,omega也不是都像涂言那样的,对吧?”
顾沉白笑出声来,“涂言怎么你了?你这么怕他?”
“……我嫌他烦,闹腾,说话伤人。”
“那你就找个乖的,温柔的,会说话的。”
顾朝骋怔了怔,没回答。
顾沉白又说:“哥,假如能碰见这样的人,可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了,错过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说完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第十一章
谢之遥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不懂为什么顾朝骋会帮他要来涂言的签名,这个行为在谢之遥看来简直称得上暧昧,好像是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他都不敢看那个便签本了,目光落在上面,心脏就扑通扑通起来。
谢之遥觉得自己这阵子心律不齐很严重,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完了。
初恋就这么伤人,果然,谈恋爱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今晚本来还想去誉封路上晃荡,可经纪人不准,经纪人说他最近练舞很懈怠,态度不端正,让他一个人在舞蹈教室里好好练习。谢之遥气呼呼地塞了一嘴的饭,决定等下消耗多少就先吃多少。
正好这时候吴柯从外面回来,经纪人本来也想骂他,可又想起顾朝骋的事,不敢轻易和他动怒,神色殷勤地问:“柯,最近顾总有和你联系过吗?”
吴柯一愣,眼珠转了转之后说:“没怎么联系,他说他最近工作忙。”
经纪人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说:“你可以试着主动主动。”
吴柯无所谓地点点头,换了鞋往房间走。
谢之遥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嘴里的饭又变得难以下咽起来,他想:暧昧什么暧昧,谢之遥你又开始自作多情了,你连大笨狗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还好意思想谈恋爱的事。但谢之遥是个乐天派,他恶狠狠地塞了半碗饭下肚,就告诉自己:遇到困难解决困难,没有电话号码就去要!
他飞奔到舞蹈教室,练了几十遍舞,又按照经纪人的要求,拍了视频发给策划组,让他们帮忙发微博,然后就赶在十点前冲到誉封路,站在路头伸长了脖子两边看。
可他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顾朝骋。
他哪里知道,这天早上,顾朝骋就坐飞机去澜市出差了。
谢之遥被凌晨的风吹得连打了三个喷嚏,然后哆哆嗦嗦地跑回了宿舍,连澡都没洗,就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再起来,闹铃响了半天,谢之遥听见了,可他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还是朗哥走过来喊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发烧了。
谢之遥正神志不清地捧着朗哥给他冲的药大口大口地喝,经纪人来敲门,告诉他们:今天去澜市,有一个综艺在那边拍摄。
第十二章
谢之遥的身体一向很好,感冒都是一年一次,记忆里还没经历过这样的病来如山倒,他喝了药,静静地想了想,这场高烧来得这么重大概还有情绪低落的缘故。
强撑着上了一天节目,谢之遥觉得自己就要散架了,差点在化妆间晕了过去,朗哥把房卡递给他,让他快回房休息,不要参加晚上的聚餐了。
谢之遥本就对聚餐没兴趣,这话正遂了他的意,于是接过房卡就走。
他进电梯前看了一眼房卡号,然后顺着墙上的指示箭头往房间走,“1808……”
到了目的地,谢之遥拿起房卡在感应处刷了两下,竟响起错误警示声,“咦?”谢之遥觉得奇怪,把卡翻了个面,又刷了几下,门还是没开。
他正疑惑着,准备再试,面前的门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是个alpha,穿着精致的睡袍,但眉间似是不耐,眼神也传达出不善的信号。
“你谁?”
谢之遥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摸错了房间,他连忙弯腰道歉,正要离开时被那人捉住了手腕,那人见谢之遥小脸晕红,四肢无力,以为他发情期来临急待解决,探头见四下无人,便把他往房间里拉,“送上门的小omega,长的还挺好看。”
“不是——”
那人力气很大,谢之遥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可惜他浑身酸软,使劲也挣脱不开,他吓得魂都没了,喊了两声救命又被那人捂住了嘴。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带了带。
后背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谢之遥的心悬在嗓子眼。
“杨总,你是不是喝醉了?”顾朝骋的声音在谢之遥耳边响起来。
如神兵天降,谢之遥愣怔了片刻,突然就不怕了。
男人愣住,抬头看见顾朝骋,立即松了手,“顾总?”
顾朝骋把谢之遥拉到身后,面色冷漠地对男人说:“杨总既然喝醉了酒,还是早点睡吧。”
男人瞥了一眼谢之遥,又看了一眼顾朝骋,目光随即了然,他讪笑道:“是是是,酒劲上来认错了人,还以为是我朋友呢。”
他觍着脸向谢之遥道歉,谢之遥缩在顾朝骋身后不说话也不回应。
顾朝骋把谢之遥带走的时候,那个男人虽还是笑着,但嘴角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顾先生,怎么办?”谢之遥有些后怕,跟在顾朝骋身后,紧张地问:“他会报复你吗?”
顾朝骋不言不语地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开了门让谢之遥进去,然后嘱咐他:“你先待在这里,我等会儿过来。”
谢之遥逃出一劫,视他如浮木,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顾朝骋出去之后谢之遥就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地等着他,十几分钟之后,顾朝骋回来,一进门就对上了谢之遥仓惶的眸子。
“别怕。”顾朝骋下意识地说。
谢之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顾朝骋迟疑地走上去,有些无措地伸出手,在谢之遥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
“别怕,处理好了。”顾朝骋又说,“我和酒店要了监控,他不敢找你算账的。”
谢之遥抽了抽鼻子,顾朝骋以为他还在怕,正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还有什么安慰人的话,就听到谢之遥带着哭腔又愤愤不平的一句:“那你帮我报仇了吗?”
顾朝骋想,我刚刚联系了法务,结束和那人公司的续约工作,这个算不算报仇?
“你是想让我揍他一顿?”
谢之遥想点头,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自己是什么身份,顾朝骋都不知道记不记得他的名字,那人看上去和顾朝骋应该是商业伙伴,应该是不能得罪的。
谢之遥的拳头刚攥起来又松开,“算了。”
顾朝骋想起门还没关,欲转身去关门,谢之遥以为顾朝骋真的要去揍那人,他慌了,连忙抱住顾朝骋的胳膊,求道:“不打架不打架,我不要你受伤……”
顾朝骋触碰到谢之遥的手,诧然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发情期?”
“我——”
“你发情期还敢乱跑?”顾朝骋拎开谢之遥,和他隔着距离,怒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一个发情期的omega,跑到一个陌生的alpha房间去干什么?今天要是我没出现在那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谢之遥被骂得插不上话,他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更加委屈了。他要不是犯傻跑到誉封路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也不会发烧,更不会出现今天的事。
“我半个月前才来发情期,你不是知道的吗?”
这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
谢之遥抹了眼泪就要走人,顾朝骋不敢拉他,就跟在他后面,小声问:“那你怎么了?”
“我发烧了!不行吗?”谢之遥把口袋里的袋装感冒冲剂举到顾朝骋面前。
顾朝骋突然大脑短路,他抢过谢之遥手里的药,把他拦着,局促地说:“我、我给你冲。”
第十三章
谢之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躺到了顾朝骋的床上,然后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移动餐板,再把搅拌好的感冒药端到他面前,顾朝骋的行为一派自然,好像他们俩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吃饭了吗?”
谢之遥捧着碗,“没有。”
“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谢之遥被热气熏得浑身发热,他把脸埋在碗里,羞答答地回答:“我不挑食的。”
“那我来点?”
谢之遥点头,“好。”
顾朝骋走到客厅,打了电话给秘书,给他报了几个菜名,让他尽快吩咐酒店后厨送上来,回到卧室,谢之遥刚喝完药,捧着碗偷偷看他,见他回来又连忙别开视线。
顾朝骋见他乖乖坐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不免有些异样。
“顾先生,”谢之遥低着头,语气突然又落下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记得,谢之遥。”
顾朝骋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谢之遥的脸更红了,他揪了揪被子,又说:“那、那你也只知道我的名字吧,毕竟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其实我们也和陌生人差不多。”
顾朝骋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难过,好像小心思刚冒出萌芽就被浇上一盆冷水。是啊,他在谢之遥那里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毕竟谢之遥每次见到他不是哭就是生气。
谢之遥见顾朝骋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越了界限,他放下碗,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顾朝骋回过神来,接过他的碗,“没有。”
“那……”谢之遥仰头看他,目光毫不躲闪:“顾先生,你是单身吗?”
顾朝骋怔住,他不敢和谢之遥对视,就看着手里的碗回答:“是。”
谢之遥眼睛一亮,立马咧嘴笑了起来,他躺下来微微侧身,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顾朝骋,笑意吟吟地说:“顾先生,你冲了什么药给我呀?怎么效果这么好,我一喝下去头就不痛了。”
顾朝骋脸色一凛,连忙走到厨房间检查刚刚撕开的感冒药,确认无误后返身到床边对谢之遥说:“就是你刚刚给我的感冒冲剂,没倒错,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谢之遥的笑容凝滞在嘴边,他翻了个身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闷闷地回:“没问题。”
顾朝骋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谢之遥又不高兴了,他站在床边天人交战了几分钟,决定捡起刚刚没说完的话头继续说,“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今年二十一,是祁贺工作室的艺人,你所在的舞团叫AGT。”
谢之遥撇撇嘴,心想,这算什么了解,这不是我告诉你的吗?我早就上网把你的资料查的一清二楚倒背如流了好吗?
“哦,那只能证明我们是半个陌生人。”
顾朝骋又没声了。
他现在好想打电话给顾沉白向他求助,求顾沉白教他一套和omega的聊天技巧。
良久的沉默之后,小omega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顾先生,其实如果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又不是在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