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个平平无奇的绿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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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对着空旷的大海发呆，试图告诉正在面前挥舞着的触肢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对方好像对芥川——准确来说是芥川的异能很感兴趣。
不，这是不可能的。
太宰完全可以理解这个想法。
就算世界上有第二异能者存在，可太宰治的异能作用是‘异能无效化’，还是个被动，再出现第二个异能就太矛盾了。
而且将‘生物本体’作为异能显现的话，会被森先生当成第二个魏尔伦试图消灭吧。
那样的存在已经不能说是怪物了，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会灼烧理智与认知，完完全全的不可名状。
而现在仅仅是一部分的触肢反射到人类的瞳孔里就出现了恍惚的破碎，更遑论‘成为’第二异能。
太宰治叹了口气，“有人过来了。”
刚刚还眉飞色舞的在半空中胡乱晃动的触肢光速缩回衣服里。
少年安抚的摸摸颈侧那株，触手舔舐般在手心滑过，不敢太大动作，只敢戳戳耳垂碰碰掌心，然后太宰放下手之后就老实地不动了。
掩耳盗铃式伪装。
但并没有人过来。
暗红色的触角探出一个尖，有意识的弯折下来，好像在环顾四周。
“咕噜！”
“我没骗你，是真的。”
太宰随手一指，“在那边。”
触肢一看，迅速缩回衣服里。
是个赤铜发色的青年，怀里抱着一盆绿萝。
“晚上好，织田作。”少年跳下石墩，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花盆，借着身形挡住袖口。
“晚上好。”
织田作之助能看见有什么正钻进花盆里，但被大片大片的叶子和夜色遮挡无法看清。
但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直觉。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安全——至少在确认Mimic全部消灭之前。”太宰平静地说道，“所以我要把这寄养在你家里，只需要和孩子们放在一起就可以了。”
“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去接回来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询问原因，只是略加思索，“需要浇水吗？”
太宰治反而迟疑了一下，“应该不用吧。”
那次暴露之前太宰都是住在横滨某个近海的集装箱区域的，虽然那个时候是在宽敞的海里，但好像并不是水生生物？
“给孩子们带零食的时候挑选一些长得好看的零食扔进去就行。”
“不过最好也不要碰，放在能看见玄关之类能进人的出入口附近就可以了。”太宰治也稍加思索，为那群小孩子们考虑了一下，“告诉孩子们，如果突然听见这盆绿萝发出声音就捂上眼睛，最好不要偷看。”
因为并不是异能力，理智崩溃的话人间失格是救不回来的。
“否则会出现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少年垂眸抚摸着枝叶，绿叶阴影间，好像有什么在往外看。
前杀手的警报在无限拉响。
“我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织田作之助在接过这盆绿萝的时候垂下的藤蔓勾住了太宰的手还动了一下。
微妙感更强烈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突然喊住这个黑发少年，或许是出于关心又或着是出于好奇，“你的手是受伤了了吗？”
今天太宰手腕上并没有缠着绷带，露出的半截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压痕。
而且是留下不久的，不像是之前的旧伤。
“这个？”太宰看了一眼手腕，他扯下外套遮住了，“没事，可能是太用力了。”
应该是在商讨这件事结束之后去哪里玩的时候太开心了勒出来的，没有痛感，只是皮肤显色。
人类的手可不是能用来打结的。
某个生物都为此在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原谅啦。
…
比死更恐怖的事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从来没有思考过，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港口Mafia底层人员，做着平凡至极的底层工作，用微薄的薪水养着五个孤儿，梦想是成为一名小说家。
或许这次首领指派的任务多少有点脱离他的日常，但他设想在解决完这件事之后应该会再次过上安稳宁静的生活。
这一天，他带着给孩子们的零食和特意挑选出来的‘好看的’礼物，回到了海边那家咖喱店。
只是走在马路上，远远地就看见救护车和群众包围了那家生意不算兴隆的店铺，一股危机和不妙瞬间涌上心头。
奔跑过去之后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老板和孩子们都很安全地在门口，织田作之助这才有精力去看正在被运上救护车的人是谁。
——狰狞。
短时间内在已经空空如也的脑海里搜索不出第二个词汇来形容那几个大约已经死去的人的表情。
只觉得是人类不可能主动表露的扭曲，就像临死前直视到了什么恐惧到猎奇的东西，无法动弹、视线凝固、喉咙干渴、指甲就算是抓出血痕，脱落到只剩根部也感受不到疼痛。
是自杀的，没有任何他杀痕迹。
可是……为什么？
织田作之助和Mimic的成员交过手，也多少知道他们的理念，是什么样的恐惧会让曾经意志坚定的军人恐惧到选择这样痛苦的去死？
‘否则会出现比死更恐怖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迅速拨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太宰……”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带着孩子们就在楼下，拦住所有人不要让他们上楼。”少年清朗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我马上到。”
“织田作！”孩子们扑过来，几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抓着青年的衣摆。
“都没事吧？”织田作之助依次检查孩子们，身上没有伤口。
他松了口气，这才问旁边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大叔惊魂未定摸了摸脑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下面听见上面有孩子说想吃咖喱，想着可能孩子们是饿了，就端着咖喱上去了。”
“我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下面有动静，我本来是先打算确认孩子们的安全的，还没推开门就听见幸介喊让我把眼睛闭上。”
他说：“睁开眼后手里的咖喱不见了，下楼之后就看见了这些人。”
织田作之助看向了抓着他衣服的孩子们。
“不是我们说的！”幸介大喊一声，他复而又小声地，握紧了拳头，“但是我听见了，还看见那盆绿萝在动！”
果然是因为那盆奇怪到诡异的植物吗。
“织田作！”
是太宰的声音。
港口Mafia的车刚停到旁边，就看见黑西装的少年从上面下来。
太宰问：“孩子们没事吧？”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都安全。上面现在也没人。”
“好。”
少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二楼的楼梯。
织田作之助余光看见了那些死去的Mimic士兵，忍不住喊了一声，“太宰！”
太宰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没有回头，只是说：“放心吧，织田作。”
“那是我从幼时起就注视着的存在，不会对我有什么作用的。”
实在要说的话，他可能算是邪恶生物唯一的信徒吧。
二楼的走廊一片漆黑，光照不进这里，就和太宰的住所一样。
他刚刚走上来关上玄关的门，就有什么东西撞到他身上。
软乎乎的像墙一样拦住他的去路。
“咕噜咕噜！”
“辛苦了。”摸摸算是夸奖，少年沉下眼睛，他引诱般说道：“可以向我要求奖励哦。”
“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太过分了！”触肢撤掉了，但也没有离太远，可能是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大意了这怎么让我忍得住！”语气起伏跌宕，大概心情很不错，“简直比漫画里面的发展还要色气——”
然后哽住了。
“咕噜”一声试图无事发生。
但少年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精准地从黑暗中抓住了一只触肢，低着头，故意扮作可怜的模样。
“可是，阿斯不是同意了吗？”
“同意我们在一起，直到一方死亡，一方枯萎。”他说，“这是人类里面恋人的关系呀。”
“就像阿斯喜欢看的那些漫画里一样，这些都是恋人会做的事情。”
“你你我我我……我听不见！”又是做贼心虚一样的大声反驳：“上次根本是太宰在耍赖！你那个样我怎么拒绝嘛！”
太宰使出绝杀，“但是你同意了。”
“可恶这个没法反驳！”
触肢‘啪嗒啪嗒’地敲打墙壁，思前想后再三咽下要说出的话，仍然咬牙切齿地坚持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要太宰成年！”
“必须必须必须达到这个国家的法定成年！”
心知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有时候太像人类也不是什么好事。
黑色西装的港口Mafia干部心情愉快地从二楼下来了，织田作之助一看，太宰手里还拿着个盘子。
似乎是盛咖喱用的，已经被洗过了。
少年把盘子递给老板大叔，说：“多谢款待。”
大叔摸不着头脑的接下了。
织田作之助一顿，看见了少年手腕上从白色袖口下探出的一小截暗红色物体。
“太宰。”织田作之助说。
“什么？”太宰回过头。
“替我说一声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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