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尾指（GL武侠）》再见东流水

9、第九章 好酒

　　雪逸不好酒，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随时要保持感知的敏锐，保持身体的敏捷，保持思路的清晰，因为每一刻都可能是致命的。而酒精有麻醉的作用，会让人失去警觉性。
　　雪逸端起酒的时候突然就想：自己毕竟已经不是杀手了。自己现在是七少爷，是江湖人，哪里有江湖人不喝酒的啊……想起在那个世界，看到电视里面那些武侠剧，大侠似乎都是好酒的吧……当时觉得只是自己需要放松的时候偶尔消遣的玩意儿，如今自己居然入了戏——而且是非入戏不可。
　　原来那个世界，离自己好像远了。阿雪……应该是依然忙碌的。
　　所谓的西花厅摆酒，还真是摆酒，封云破、白仲青、万如海、姚逍都是上午见到过的，加上雪逸一个西花厅，也就五个人，每个人各据了一张小桌，桌上摆了两大坛子酒，用的当然也不是酒杯，而是真的酒碗，碗还颇大，婢女陆续上菜，菜色倒不多，几乎都是佐酒的，每个人的身边也都有一个婢女服侍着倒酒。这场景让雪逸有种豪饮的冲动——江湖好汉啊，如今自己也充当了一回。
　　这酒豪放，这酒具也豪放，只是让雪逸有些不习惯的是大家居然都是跪坐。在原来的世界，倒是知道在古代是有跪坐的习惯，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过，雪逸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其他人，双膝跪做，臀部压在脚后跟上，自己也就学着坐了，只是担心这一场酒下来，自己这脚只怕得麻木。
　　封云破端酒，然后个人举了酒碗，便是满满一碗干了。雪逸一口喝完，眯眼享受了一下，然后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渍——酒是好酒，虽然雪逸不懂酒，在原来的世界也几乎没有怎么喝过酒，但是这酒香味扑鼻，一口下去醇香无比，不比原来的世界的任何一种酒。
　　姚逍看着雪逸喝完酒后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扯着唇笑了起来：“七少爷也是个酒徒啊……”
　　封云破却开心的接过了话：“我封家的七少爷自然是好酒的……”
　　雪逸不说话，这酒好喝。旁边的婢女早已经将酒碗蓄满，雪逸已经起身对着封云破举了酒碗：“逸儿敬爹一碗，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赔礼道歉……望爹爹原谅逸儿少不经事。”
　　“好……好……爹不怪你……今天起，逸儿你就正式回我封家了，明天开始就要习我万花谷的功夫，以后这万花谷，爹也是要给你的……你要好好学，别辜负了爹啊……”封云破举了酒碗一饮而尽。
　　“逸儿遵命！”雪逸也是一饮而尽。
　　吃了两口菜。婢女将酒满上。雪逸又举杯轮番敬了白仲青、万如海和姚逍。这酒的滋味极美，雪逸意犹未尽，只是姚逍却已经开了话：“少爷你别喝多了，这百花酿固然是酒中极品，但是后劲也是十足的哦……”
　　“四姨不说，逸儿不觉得，四姨一说……逸儿还真有点晕了，不过这西花厅的酒，今夜为我摆，若是不醉，反倒没有意思，两位叔叔觉得呢？”雪逸确实觉得这酒开始来劲了，脸上有些烧，感觉有点飘飘的，不过这感觉很轻，人清醒得很，雪逸自然觉得还没有喝到兴头上。
　　白仲青和万如海见到雪逸豪爽，心里倒是喜欢——江湖人大多是喜欢豪爽汉子的，哪怕对面的不是七少爷，而是货真价实的小姐，可是那举碗豪饮的架势并不输给男人，那酒后张扬的笑并不逊色于江湖豪客。于是白仲青和万如海连连称是，又进上了两碗。
　　雪逸喝得痛快，以前做杀手的时候想过喝酒，可是从不敢真的放纵自己，反倒是如今，自己真的获得了新生以后，才有了这样豪饮的机会。酒是好酒，人是自由人，这个世界说有多美妙就有多美妙啊……
　　酒桌上，推杯换盏间，封云破也给雪逸讲起了万花谷的一些事情。对于雪逸来讲，这些自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受的启蒙教育，想想如果天下人都对万花谷有所了解，偏自己这个万花谷的七少爷对这谷半点了解都没有，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虽然，雪逸只是个冒牌货，但是冒牌货也得冒得稍微像一点啊。
　　所以雪逸听得很认真。
　　万花谷在江湖上是很有名气的，屹立江湖几百年而不倒自然有它特殊的地方。万花谷的第一任谷主，也就是封云破的第十二代祖上封泗，是江湖上有名的医生，精于医药，同样也精于毒药。当时的万花谷，只是一片深山中的不毛之地，这封泗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这个山谷有着特别的气候，几乎四面环山，抵挡了四季更替，常年如春，于是生长了许多娇贵的，在外面根本看不到的植物，这里更有一汪浅黑的泉水，孕育着这方土地上这么多奇特的植物。
　　封泗被这谷中的一切吸引，便不顾这里没有人烟，在这谷中呆了下来，娶妻，生子，收徒，研究这里的一切。他著有《万花四篇》讲述这些植物的功效，还有《封泗医简》以及《封泗毒经》几本书，成为了封家最大的遗产。那时候封家人守着这片神奇的土地，没有外人干扰，更加培育了许多新的品种。
　　只是江湖从来没有真正的宁静，当万花谷的一切渐渐不可避免的被外人所知的时候，万花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江湖人士盯上了这片仙境。于是万花谷开始不断迎接江湖人士的袭击。明的，暗的……
　　万花谷中人擅长用毒，那时候万花谷中的人也只能用毒去抵抗。只是用毒多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所以，下三滥的人来偷，来抢，来杀人放火，所谓的正道人士打着肃清江湖的旗号——也来抢。
　　那时候真的好在封泗留下的毒经以及万花谷四周天然的屏障，让万花谷在最艰难的时候保存了一丝气息。
　　当时的谷中有位少爷，叫封木子，他在江湖人士开始盯上万花谷的时候便打定主意要在用毒之外开创属于万花谷的武学。于是他乔装打扮混迹江湖，四处拜师，到最后，天资聪明的他开创了万花谷一个新纪元，那就是万花谷开始有了自己的武功——万花剑法。
　　别的门派要从无到有，是无数年堆积的过程，而万花谷却有着天然的黑泉和无数的灵药，这让万花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是，曾经在江湖中风雨飘摇的万花谷渐渐有了特别的地位，渐渐拥有了别的门派无法撼动的底蕴。
　　只是从此后，万花谷中的少爷小姐们年轻的时候总要到江湖上去游历。而万花谷也成了亦正亦邪的门派，说它正吧，它用毒，而且从不参与所谓武林名门正派的各种活动，包括所谓的武林盟主之类的，在万花谷一概不认。
　　说它邪吧，它从不主动在江湖中做什么坏事。而且重信守诺。
　　所以万花谷的人，是逍遥的。
　　而说到雪逸的那门婚事，便是当年封云破游历江湖的时候，跟自己拜把子的兄弟上官霄云定下来的。
　　上官家在江湖中也有着超然的地位，善于用琴，琴既是乐器，也是武器。所以上官家的人，多是轻盈飘逸，出尘不凡的。上官家看不起那些所谓的江湖好汉，看不起所谓的戴着假面的名门正派，当然也不屑与邪魔外道搅和，所以上官家，也是邪道不容，正道不喜的角色。
　　也正是这样两个人相遇才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才有了结拜的事情。也才有了那门肚子中的定亲。
　　“爹生下我既是女子，这婚事自然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跟上官家说个明白，白白耽误了上官家小姐。”雪逸发问了。这不是摆明着害人吗？
　　“爹也觉得对不起上官家，可是一则，你死了六个哥哥姐姐，萧仙人说过，你即使是女孩，也必须当男孩养，对外只可称少爷，否则你性命不保……你是我封家唯一的孩子了。爹也老了，能够让你活下来，爹就是负了兄弟也愿意以后偿还。何况，我封家和上官家都不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你娶了上官家的小姐，也不过是个仪式而已，以后照样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只是我封家多了个女儿，上官家也多个女儿而已。”
　　“可是如今我已过了二十，按萧仙人的话，我应该已经是封家的人了啊。那么这个时候趁着还未成礼，说明了不是好？”雪逸再次询问。
　　“逸儿傻啊……怎么能教天下人看我封家和上官家的笑话？”
　　“原来如此……来……来……来……喝酒喝酒……”雪逸也就不问了，搞半天，在这个所谓的武侠世界，还是逃不了所谓的别人的眼光，还是在意自己的颜面。
　　不过对雪逸来说，这一切都没什么，娶了上官家的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不喜欢的话，大家照样自由不是？目前自己需要的，应该是好好学武吧……
　　几个人端起酒来，又豪饮了几大碗。
　　雪逸的酒劲也就上来了。几乎是第一次饮酒，却直喝了两大坛，雪逸在心里直呼自己是酒神。可是渐渐的，也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上来，口里还叫嚣着再来，可是手上端着酒碗的手却不听使唤的晃动，直至将酒洒了满桌。
　　旁边的婢女见雪逸坐也不怎么坐得稳了，忙上来扶住。而姚逍也起了身一边走过来，一边笑着说：“今儿个少爷是喝好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明天还得学习，我先送她回屋去好了。”
　　雪逸望着姚逍，眼睛里是模糊朦胧的影子，但见那迷人的身材晃动着走向自己，然后一直芊芊玉手伸出来，雪逸傻笑着便抬手放了上去。之后便半晕迷的被姚逍半搂半抱的弄回了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