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陆年纪》拖把小羊

12、密谋

　　恶心归恶心，但因着过去发生的种种，南安敢说自己对寿丰有最充分的了解。

　　四年前那件事被闹大的时候，她质问他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绘理。

　　绘理的父亲是他的挚友，哪怕两人间曾有过激烈的争夺，可家道中落时，寿丰也选择过帮一把的。

　　他那句“至亲亦可杀。”不只是对她讲，也是对自己说，甚至是被他奉为真理的人生信条。寿丰其人就是如此，眼不著砂，独断专行，一旦下了杀心就不会手软。

　　虽然前些日子和斑提了一嘴想留在这里，但那毕竟带点半开玩笑的意味。成为少族长的那几年，南安别的没学会，却把“肩负一族命运”这句看了个透彻。

　　对一族之长而言，责任一词显得至关重要，所做决定俱应出自对家族利益的考量。毋庸置疑的是，关于族长之位，斑做得向来成功，这点残酷，却现实。所以，南安从未幻想真到了那天斑会维护自己。

　　她不喜欢被动，也不愿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因此才掐着时间解除封印；游龙入海，放虎归山，一旦恢复，再想限制她可就难了。哪怕不如往日，遇到不测她的实力也足够自保。

　　初夏的火之国气候极端，南安对六月的雷暴做好了准备，但寿丰那边的动向反倒让她看不懂。他先是向千手试好，又提出送族中地位高贵的女子去和亲。

　　结盟一事若从家族利益考量，北白川与宇智波已然握手言和，加之有她这个质子在，谈妥的成功性也大些。与之相较，素未相干的千手算不得上佳选择。

　　若从个人恩怨出发，此举虽然会让她成为北白川的一枚弃子，但斩草不除根，无异于隔靴搔痒。如果他想取自己的命，大可以结盟之名收归人质。把她带回北白川亲手拿捏，是最稳妥便捷的法子。

　　至于和亲的人选，早在结果出来前，南安心里就隐隐有了答案。北白川水生，是她在北白川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血缘上的表姐。族中拥护血缘的人不少，把这么一个棘手的麻烦抛掉，倒也是寿丰的做派。

　　可经历了那件事，真的还要选水生吗？

　　她对寿丰的反常感到不安，本能告诉她事情不会太简单。他做此谋划，就说明即便她待在宇智波也不能保证安全，留下来甚至会招致更大的祸端。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虽然此刻毫无头绪，但从长计议的大前提总还是活着。那自己该怎么办？山雨欲来，乌云压城，她在夏天觉得冷。

　　南安突然笑了。斑早年提起过，东边是个暖和的地方。

　　“喂，喂，不要傻笑啦。”

　　摆动的手将她微微呆滞的视线阻断。午后的阳光浇洒在身上，驱散了意识中的那片黑暗，浑身只觉得暖洋洋。

　　“南安姐要好好听我说话呀！”

　　“啊抱歉，你继续说，这次保证不走神。”

　　那天后她又去复查了几次，一来二去倒是和医疗班的几个姑娘混熟了。眼前说话的女孩叫由纪，打着卷的头发配上带着些稚气的杏眼，哪怕是娇嗔也如洋娃娃般精致。

　　她年龄不大，本事倒不小。不管哪里，认命职位总要考虑资历的因素，北白川如是，宇智波也如是。由纪还不到十八岁，却能被最重资历的老顽固们接受，成为医疗组的队长，她定是有其过人之处。但毕竟还是小孩子，藏不住心事也掩不住崇拜。许是那天她劈木桩劈得利落，由纪一有空就缠着她指导。

　　在南安的印象中，宇智波是个骨子里带着骄傲的家族，情感喜好不露于表，对溢美之词格外吝惜，她却像个例外。该怎么形容呢？由纪就像是那片黑压压的族服中透出的光。

　　“最近爸妈他们一直在给我物色结婚对象，但我真的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真的吗？但我记得前阵子后勤组的明石结婚你不是还很羡慕嘛。”

　　“这不一样，明石他们是两情相悦才结的婚，我这个就全凭安排了。”

　　说罢，由纪长叹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直呼好烦。桌面算不得整洁，堆满了卷轴和待风干的纸张，眼看她袖口要触到砚台，南安忙伸手去捞。

　　“往好处想啦，叔叔阿姨这么疼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呀。没准是个帅哥也说不定。”

　　“好吧，那我姑且就感兴趣一点吧，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她伸出手来比划，大拇指把小指肚掐得发白，动作格外浮夸。但也不是没注意到南安的提醒，由纪从杂乱的桌面起身重新坐正，浆洗干净的衣物也总算幸免于难。

　　“不对，是只有这么多。”说着又把拇指向上挪了挪，眼看快移出指腹碰到指甲盖，这才罢休。

　　“好了好了，放过你的小拇指吧，再掐下去要发紫了”抚平由纪手的时候，南安惊讶于它的温度。

　　不同于主人热烈如火的性格，那双手是冰凉的。

　　“很凉是吧。其实我对另一边的憧憬很简单，就希望他会给我暖手，还能给我削兔子苹果……”

　　“但宇智波的男人都太古板了，一点也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古板吗？可你们的族长也曾给我暖过手。

　　与斑相熟时她才十四岁，到底是孩子心性，爱玩爱闹。总在高呼一声“冰火两重天”后把手塞进他的领子里。起初他也抱怨过自己胡闹。但后来的冬天里，他会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用掌心捂着。

　　宇智波大抵都是如此，外表严峻似霜雪，却有着温柔的内核。

　　“南安姐，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恣意的活着。”

　　“你从哪里看出我活得恣意了？我现在可是人质诶！”

　　水生似乎也讲过与之类似的话，那会三餐都没着落的她看着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直呼难以理喻。

　　她所处的环境虽然压抑许多，但至少是适合生长的。所以水生口中的那些伤春悲秋于南安而言，更像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怎么说呢，你给人的感觉像是没被世俗礼教阉/割过。”

　　这就是废话，她都不配接触那些东西，又谈何被影响。但南安惊讶于阉/割一词会从水生口中出现，那个人向来与沉稳端庄划等号，一板一眼，像精雕细琢的人偶。

　　“恋爱自由就不算自由了吗？我都听说了 ，你以前和斑大人谈过恋爱！”

　　南安属实被震惊到，骂了句脏话然后扶额。

　　这他/妈都能给挖出来？

　　“谁啊嘴这么碎？”

　　她反应太大倒是把传闻给坐实了。猜想得证的由纪也来了兴趣，“这可是泉奈说的，你别想抵赖啦。”她一脸得意地哼哼两声，“还不快如实交代！”

　　“南安姐就和我讲讲嘛！你和族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见她不发话，八卦心作祟的女孩又开始央求起来。

　　南安笑笑，机会这不就来了。

　　“给你讲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呀？”

　　“最近不是要和千手开战了嘛，让我去医疗班帮忙吧。”

　　“简单的医疗忍术我会一些，照顾病人也有经验，你们不是正缺人手吗？”

　　由纪的一双黑眼睛瞟来瞟去，显然是心动了，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南安又发话。

　　“合约里只说主要活动我不能参与。那我保证就在后方帮忙，绝对不到前线去。还是担心的话我就变个样子再捏个假身份。”

　　“那南安姐要说话算话哦。”

　　放心，我绝对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