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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三章 ...
我这时才发现安以国的一身白袍,早已被鲜血浸染。
连忙解开绑着我的床单,从安以国身上爬起来,解开他的外袍细细一查,只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足有几十处伤口,有几处大的伤口还在突突地往外冒着血。
用力扯碎床单把他流血不止的伤口扎紧,暂时止了血,想打盆水来给他清理伤口然后再进一步救治,但天上不知何时竟飘过一片乌云,原本晴朗的天空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他这一身的伤,若真淋了雨那还了得,想把他搬进屋里去,可我哪有那个力气,于是狠了狠心,取下头上发簪,用力扎在他人中穴上。
安以国闷哼一声悠悠醒转,只是眼中一时还没有焦距。
“你还能动吗?我扶你先进屋去。”我伸手拍着他的脸颊,急声问道。
“水儿?”安以国无力的低唤道。
不知这个称呼由何而来,不过听着像是说我,于是应道:“是我。”
安以国点了点头用力想撑起身子,不过试了几次都又跌了回去,我想搀他,不过自己身上也没多大力气,他身大力沉的我哪里搀得动,不禁急得想哭。
“安以国这样不行,我们必须赶快进屋去,就要下雨了,留在这里你会没命的,你要死了,我怎么办?”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该要怎么活着走回西北?就算程瑞的军队可能已到了京畿附近,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我孤身一个女人没等找到他,就不定遇到什么凶险了。安以国虽然算是绑架了我,但从目前形势看,呆在这个绑匪身边还是最安全的了。
安以国沾着血的大手,抚上我的脸,拭去我眼角渗出的一滴泪,然后用尽力气咬牙支撑着终于站了起来,只是身体摇晃不稳,我连忙将肩膀撑在他腋下,为他分担一些重量。
幸好这里离温泉房不远,跌跌撞撞的终于走到了。
我扶他在软榻上躺好,褪下他的衣袍,打了水将他周身的伤口清洗干净,找了块干净布,从上面拆了几根棉线,取下耳环勾,穿了线,把他较深的伤口都缝合上。自从上次为程瑞缝过伤口之后,我的耳环勾,就换成了一般贫民女子戴的那种铜、银合铸的,这种材质硬度好,又有一定韧性,我在家曾拿猪皮缝着试过,极是趁手好用。我的凡事有备无患理论又一次救了别人也算救了自己。
工具趁手,又有了上回的经验,我这次缝得可谓是飞针走线极是干净利落,不过安以国的伤处太多,待等十几处伤口缝完,我还是累出了一身大汗。
这期间安以国一直一声没吭,我以为他又晕了,待等我缝完准备长出口气的时候,却听他开口道:“真难看。”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他举起手臂把缝过的伤口对着我,“缝得里出外进的,真难看。”
“这还算难看,你还没看过我纳的鞋底子呢,比这难看多了。”
“扑哧”一声,安以国居然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我有一瞬间愣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来不笑了。
他笑起来好------可爱,真的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两个大大的杏核眼眯成了两弯小月牙,鼻子有些皱皱着,嘴巴变成了一个大月牙。这样的笑脸是没有任何威严可言的,但却叫人看着说不出的喜欢,忍不住跟着他开心、微笑。
我也跟着微笑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这比你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
他又笑了一下,“好。”
多年以后当我听闻安以国的笑面阎罗这个绰号时,回想这一刻的情景依然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趴在软榻一边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安以国捅了捅我,“你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上来睡吧。”
“就一张榻,我睡了你睡哪?”我迷迷糊糊的说。
“嗯,要不挤挤吧。”安以国的声音又有些不稳。
我身体刚好了些,要着凉了确实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爬上软榻在他脚底下的位置蜷缩着睡下。
刚要再睡着时,感觉一件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袍子盖在了我身上。
我嫌弃的把那袍子推开,但过了一会儿,那袍子又盖上来了,“乖,我现在没有力气给你找被子,你先将就盖盖这个。”
“盖这个会做恶梦的。”我再一次把那袍子推开。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不知是不是我太困了,觉得安以国的声音听起来象蚊子哼哼。不管了叫他哼哼去吧,我睡我的。
却觉安以国调了个头,一下把我圈在怀里。
“干什么?”我用力想挣脱他的臂膀,却听他“哎唷”一声痛呼。
我不敢再用力,只得央求道:“别这样,我不冷,我睡你脚下就好,你放开我吧。”
半天再没听到动静,只听到耳边安以国深沉绵长的呼吸声,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只是手臂还是箍得紧紧的。
我又小心的挣了挣,还是纹丝不动,终于也抵不过困意袭来,沉沉睡去。却没看见安以国在我背后又笑眯了眼。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真是一点也不假,我现在就成了安以国的贴身小厮,每天为他端茶递水,畏汤喂药。
这天晌午,我端着粥到安以国床前,“吃饭了。”
安以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自己却纹丝不动。
我拿过条被子叠好垫在他背后,让他靠在上边,再把粥递过去。
他依然不动地方的看着我。
“自己拿着吃。”
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臂,“很痛,一动就好像要裂开一样。”说着扁了扁嘴,样子好像很委屈。
缝得好好的怎么会动一动就要裂开?不过他样子那么委屈,莫非真的很疼?
拿勺子舀了粥喂到他嘴里。
他吃了几口,突然皱眉道:“有股臭味。”
“新煮的粥,哪里有臭味。”
“不是粥的味道,是屋子里,今早我就闻着了。”
“是那些尸体都臭了,臭味顺风飘过来了。”
紧着几口把粥都喂完了,我收拾了空碗准备走。
“水儿,再陪我会儿吧。”自从那天之后,他不再冷冰冰的了,时常笑,现在甚至学会了撒娇。
“我要去刷碗,然后还得睡个午觉,不睡觉下午会头晕。”解释了这句也不等他答话,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了一步却感觉衣襟被人牵住,“水儿,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又没人在身边,感觉很------可怕。”
“嗯。”你小子也知道了。
“以后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我没有回头,却听到安以国在我背后语气坚定的保证道。
我叹口气,“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叫我吧。”
睡醒午觉,我从马厩里找了把镐,准备刨个坑把那些尸体埋了,天气越来越热,那些尸体腐烂了招来蚊蝇事小,要是传染点疫病,那可糟糕了,再说气味再重了也叫人受不了。
走到堆尸体的地方,只见安以国正在那里。
“你怎么起来了?”他明明中午时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看看我手里的铁镐,“不用挖坑了,那边有个冰窖,废置好久了,把尸体丢进去封起来就行了。”说着拖起一具尸体就走。
我丢下手里的镐,待要帮忙,他却阻止道:“尸体都臭了,你别沾手了,在一边看着就行,我已弄完大半了,再过一会就都弄好了。”
我看着他拖着尸体虽然还有点吃力,但绝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羸弱不堪,“你不是连碗都拿不了,伤口一动就要裂开吗,怎么这会子没事了?”
他笑笑,“纵使裂开了,也不能让你干这活。”
我知道他在胡扯,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那些腐烂残缺的尸体,不用我弄,真是太好了。
“那你慢慢搬着,我去给你做饭。”
“我还要吃烤马肉。”这里只储备了些谷物和豆类,这些日子一直以此为食,十分单调,前两天我从马尸体上割下一些上好的肉,用盐腌渍后风干了,用来加菜。
“行。”搬着臭烘烘的尸体,却一点不影响食欲,果是强人。
晚饭做好后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因为安以国身上的臭味简直能把苍蝇也熏死。
看着我嫌弃的表情,安以国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眉道:“我去洗洗。”
“你身上的伤沾不得水。”我拦住他,“我给你打水擦擦得了。”
换了七、八盆水反复擦洗,还是除不去那股恶臭,我却已几乎累到脱力了。
又打来最后一盆水,给安以国泡着脚,我坐在一旁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把我扶到床上躺下,然后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那掌心的温暖似乎能从头发上传到心里。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我伸手抓住了那只温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旺财,别走了,别再离开我了。”
那只手顿时僵住了,温度迅速从那掌心中退去。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做好了饭,就端去给安以国,到了他房间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我又去了后面马厩里,白马还在,只是也不见安以国的人影,又回屋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别是昨天累着了,晕在哪里了。
我围着庄子房前屋后的转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平常总是紧闭着房门的大屋里找到了他。
这间屋子好像是个兵器室,安以国身着一件雪白战袍,披挂着亮银色甲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怀抱着他那柄盘龙银枪,用布巾细细的擦拭着。
我看他这身打扮,再加上他脸上久违了的冰冷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一时竟不敢开口询问。
半晌安以国撂下手上的布巾,提抢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我,冷冷开口道:“我现在送你去找定山侯。”
安以国此时的神情不像是要放我回去,倒像是要找人拼命去一般,我看着心里没底,讷讷的开口道:“早饭做好了,还是先吃过饭再去吧。”
回到屋中,我盛了碗肉粥小心奕奕的放在他面前。
他接过碗却没有吃,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被他盯着看,我也食不下咽,却不敢开口,只觉得他今天危险得不得了。
“定山侯已扎营在城北,你很想见他吧。”安以国的声音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只要把我送到那附近就好,我自己进去。”安以国要是被程瑞抓住了,估计没好下场,相处这么久,虽有怨,但也承他照顾之情,不想看他送了性命。
“你还是想让我把你直接送到北方给虎王?”安以国微眯起眼睛,眼神像是盯着猎物的豹子。
“不用了,那么远,就、就送我到定山侯那里就行了。”
“真不用?”
“不,不用了。”我有点结巴的道:“我跟那人真不是很熟,那个,你要不把我送回西北也行。”
安以国用审视的目光继续看着我,“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虎王在攻打雍州时,受了重伤,据说当时身中数箭,可能凶多吉少。”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也空白一片,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迅速从心里直达指尖。
我把目光从地上转到自己的指尖上,只觉得这双手好空呀,原本应该握住什么的,但那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手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我呆呆的看向那人。
“旺财是谁?”那人低声问道。
“旺财,旺财、旺财……”我喃喃的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我手中空了的是什么,一瞬间泪水不受抑制的流了下来。
“是虎王?”
见我沉默不语,安以国咬牙道:“水儿呀水儿,我说你什么好,你从一个帝王那里逃出来,却想着投入另一个想坐上那位子的男人怀里?”
“我没有。”我颤抖的声音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没有?你病重昏迷中总是喊着那个名字,一边喊着那个名字一边说你如何痛,说你有多么怕,但清醒过来对着我时却什么也不说,即使再痛、再怕,也不说。”安以国深吸一口气,“水儿,即使那个人没有死,但他是想做皇帝的人呀,你知道当皇帝是天下最最身不由己的差事,即使他对你真的有情,他身边那个位子也不会仅仅留给你的,帝王权术,他身边的女人就是权术的一部分,是他拉拢能臣干吏,褒奖功臣良将,恩泽一方豪族,平衡党派纷争的工具,甚至将来子嗣的繁衍也莫不是他掌中的工具,这些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怎么还是……”
安以国后边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了,我只感觉胸口那里疼得好似要崩裂开来,曾经深埋在心里的一颗种子,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生了根,发了芽,然后今天终于破土而出,但却带着致命的毒刺,刺穿了我的心,翻搅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我躲着他的人可以躲到海角天涯,但我的心又该躲去哪里?
我按着胸口扑倒在桌上。
“定山侯你给我出来,我这里有你要的女人,你快出来。”我被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给吵醒了,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医院里大喊大叫,怎么也没人管管。
接下来声音就更嘈杂了,兵器的撞击声,马蹄的杂沓声,惨叫声,呼喝声,乱成一团,就像放映古装武侠片或是古装奇幻片。
那个声音还在叫着什么猴的快出来,难道是《月光宝盒》、《大圣娶妻》?不记得有这场景呀。是新版的?
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太久没看过电影了,不过周围怎么这么黑呢?难道是放映机坏了?黑屏?快来人修修呀。
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只余一匹马快速奔近的马蹄声,接着是一个好动听的声音,温柔的好似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浓浓的情深,深深的眷恋,满满的喜悦和淡淡的忧郁,奏响如同天籁,“丝雨,丝雨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哇塞,太好听了,怎么有人的声音能如此好听,好听中还能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饱含其中,真是太神奇了,这个演员简直绝了,光凭声音就能打动观众的心。那拥有这样动听声音的男演员,一定是个美男子吧,快让我看看,你们谁来把屏幕修好呀。
“丝雨你怎么了?快来人呀,传军医,快传军医。”那个声音突转高亢,带着让人揪心的焦急和痛楚。
天啊,剧情又有了变化,武侠奇幻变言情苦恋了,似乎是达到了生离死别的高潮时期了,喂怎么还是看不见,真急死我了,我再也不能坐视,准备大声疾呼。
但是我怎么发不出声音,还有我的嘴在哪里呢?我的眼睛呢?我的身体呢?我怎么通通感觉不到?
冷静、冷静、对于死亡我不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如今不论如何都要冷静的面对。
冷静下来,我终于记起上次昏迷之前的事,那也是一段声音的记忆。
“注射肾上腺素。”
“心脏起搏器准备……”
“血压还在下降……”
“呼吸、心跳停止……”
“这个人不行了。”
“现在时间是……”
我想我也许是死了吧,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天堂的负责人可真逗,只给灵魂一对耳朵,然后给他们放电影,让灵魂听得见看不着,猫抓心的难受去。
看到各位亲的投票和留言我太开心了,尤其是有的亲为我指出了文章中写的不足的地方,并给我提出好的建议,我在这里深表感谢,有了你们的关心,我立刻文思泉涌,今天更新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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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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