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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等到白瑾瑶跑到亭子外,夏嘉年已经踏上一艘乌篷小船上,小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他却站得四平八稳,只见他伸出手,说道:“上来。”
白瑾瑶深吸一口气,提起罗裙裙摆,走了过去。
温热的掌心,有力的臂膀,强壮的体魄。白瑾瑶稳稳在船面落稳,小船随波逐流,飘向了湖面。
夏嘉年立于船头,微风卷起他的衣袍,眉眼刚毅,端的是英气逼人。
小船虽然不大,但是容纳两人也是绰绰有余。舫中放置四四方方的一张矮木桌,其中水壶、茶杯、茶叶、炉具等一应俱全。
白瑾瑶钻进船舫,看到茶具,心道:“我给公子烹茶吧!”
然而不消半刻,舫内便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夏嘉年将半垂的竹帘卷起,看到了被烟气呛得眼泪汪汪的白瑾瑶。
白瑾瑶扔下手中的火折子,狡辩道:“这个火折子太潮了,不好生火,我马上就成功了。”言罢她揉揉酸涩的眼睛,不料手中有火折子洒落的引料,那灰进了眼睛,眼球又辣又痛又痒,真是难受得要挠心肝,只能豁出面子求救:“来人啊,我的眼睛!”她闭着眼睛乱摸,却忘记此时身在船上,小船在她凌乱的步伐中左摇右晃。
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双手本能地一捞,便捞住了夏嘉年的脖子。双眼实在难受,她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下意识要去揉眼睛。
“别揉!”白瑾瑶感受到夏嘉年胸腔说话的震动声,又感到自己的脸被凉风拂过,猜测夏嘉年在船头放下了自己。
“低头!”
白瑾瑶感到一股清泉浇洒在自己的眼睛上,几番冲洗,眼中的疼痛终于减轻,她挣扎着掀开眼皮,眼睛遇光,又簌簌留下几滴泪,几次尝试,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看到近在迟尺的一双紧蹙的眉峰和担忧的黑眸。
“可还痛?”夏嘉年问道。
白瑾瑶悄悄收回那只还搭在夏嘉年颈侧的手,回道:“不痛了。”
她听到夏嘉年叹了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又似无奈。
这样娇憨的人,前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的是火折子的问题。”白瑾瑶嘟囔道,夏嘉年看着双眼微肿,睫根湿润,又撅着小嘴嫁祸的模样,忍不住伸出食指轻弹她的额间,“这样笨的人,偏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白瑾瑶“哎哟”一声摸向光洁的额头,那里很快出现了一个红点,似乎是没想到夏嘉年这样沉稳的人,竟也会做出这样孩子气的动作,望向夏嘉年的眼神里有少许惊讶,也有控诉。
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偏生她生得白,一经磕碰便起了红晕。
夏嘉年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那年在上林苑从树上掉下的姑娘,应该是她吧?
“喜欢这个宅院吗?”夏嘉年问。
“喜欢!这个宅院太好看了!”白瑾瑶应道。虽然两所宅院大小一般,但是夏嘉年的别院两个宽阔空荡荡的练武场已经占用了许多空地,哪像这个宅子,简直是一步一景。
“嗯,那我也死得其所了。”夏嘉年弯起唇角,说道。
“呸呸呸!”白瑾瑶忙接道,“公子福星高照、福禄双全、福寿康宁、福孙荫子!”
白瑾瑶说了一溜好话,又央道:“公子,我先前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罢!”
看到夏嘉年脸色缓了下来,心想这冷面将军其实还挺好哄的嘛......
“古籍记载,脑部遭受重创后或许或遗失部分记忆,这些人或数个时辰恢复,或数月恢复者也有,更有甚者,一辈子也未能成功恢复记忆。”卞大夫的话回响在夏嘉年耳边。
“然,古籍也有记载过,有这样症状的人,有一些并未曾受过外伤,他们的发病机制尚未明确,但有一点,他们精神上都遭受过重大创伤,或是目睹杀人,或是自己险被侵害。姑娘是何种原因而失忆,老夫也不敢妄下结论,只能先将外伤处理,见步行步。”
“何况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姑娘一旦试图回忆便会头疼难忍,最好还是顺其自然,否则老夫担心会适得其反。”
夏嘉年取下火折子的盖子,轻轻一吹,再将火折子置于柴绒子中,不多时,“嘶嘶”声音响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火炉中亮起。
白瑾瑶望着精气神越来越足的火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有些泄气。自己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再这样下去,是不是会招人嫌?
夏嘉年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白瑾瑶,心里却拿不定主意:如果用药之后白瑾瑶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知道自己救了他们姐弟是基于一场交易,她还会像这样和自己言笑晏晏吗?
他犹豫了,最后决定先下手为强。
“在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白瑾瑶抬起头来,水盈盈的杏眼里先是迷惑,继而转为惊诧,再变成回味,最后化作一弯娇羞的春水。
炉子的火苗摇曳,铜壶的清水咕噜咕噜翻滚着,缥缈的烟气加剧了空气的温度,船舫似乎更加狭兀了,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小船轻摇,使得两人放在桌上的手越来越近。
茶水沸腾的声音越来越大,闹腾得叫人心慌。白瑾瑶低垂着头,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夏嘉年,视线相/交,一双刚毅深邃的黑眸紧紧攥住了她,她艰难地挪动胶着的目光,落到他滚动的喉结,又落到自己轻颤的尾指,在那里,指节修长的大掌近在咫尺。
“哎,大人!见过大人!”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叫声,“啊,小人来问问,院子里留下的灯笼,怎么处置呢?”
白瑾瑶将桌上的手收了回去,转过身去。
原来小船飘荡,来到了一处湖岸,三三两两的梓人就在此处作业,那工匠以为船上只有夏嘉年,便大大咧咧的请示了。
夏嘉年交代完,回头看看白瑾瑶,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白瑾瑶也跟着傻笑,眼睛亮闪闪的,她喜欢看着夏嘉年这样笑,也喜欢陪着他一起笑。
夏嘉年揉揉白瑾瑶的脑袋,道:“走,我们去挂灯笼!”
大大小小的灯笼,在落日的余晖下,星罗棋布般分散在楼阁和屋檐下。夏嘉年挂好最后一个灯笼,望着底下拍手欢呼的白瑾瑶,觉得自己的胸膛涌上一股热流,心都软化了,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此时此刻,也有许多人如同他们一样。男人们将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女人们将祭月的桌子搬出洗刷干净,娇俏的女郎细心准备好秀丽的裙子,街上的卖酒翁将一瓮瓮酒瓶垒好,屠夫将待宰的牛羊赶出篱笆。
举国上下,欢声笑语。
也是同一个时刻,江南某个小县里,一条长满青苔的青石小路走来一位青年。
“阿诺,收摊啦!”边上的商贩纷纷与他打招呼。
阿诺看上去二十来岁,轻笑颔首。他一手抱着书卷,一手提着根枯黄色的秸杆,之所以说是提,是因为长长的秸秆下扎实地绑着一条新鲜的猪肉。他每日都会在东市上帮人写信,今日一位主顾十分大方,知道他生活清贫,不仅送了他一些纸墨,还送了吃食。
江南多烟雨,点点滴滴的水珠划过屋脊的檐铃,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黄昏将至,暖黄的灯光洒满青泥石板路,越往前走,路变得狭窄,好听的叮咚声也不见了,只有脚下的水渍声。隔着斑驳掉漆的泥墙,白承允听着屋内隐约的喧闹欢呼,弯了弯嘴角,推开了门。
一间灰墙灰瓦的小屋静伫立在面前,屋前方寸大的空地有一张三条腿的木桌,地上散落着几根竹竿和一件霭蓝色长袍。
阿诺将木门阖上,将猪肉放在桌上,将长袍捡起拍近灰尘,只可惜地上潮湿,泥尘已经渗入衣料,越拍越脏。他将长袍搭在臂膀上,拾起几根搭在一起的竹竿,摆弄了一下,无奈摇头:自己真的没有丝毫做木工的天赋。
他将歪歪斜斜的几根竹竿靠在墙上,这才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简易的晾衣架子。
他将外袍脱下,挽起中衣袖口,从水缸中舀起两瓢清水,细细净了脸和手。
透过水声,他敏锐地听到了屋内异样的声音。
他顿住动作,心中警铃大作。
屋内的人似乎看到了他僵硬的脊背,高声道:“进来。”是清亮的女声。
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阿诺抬脚跨过门槛,一架华丽堂皇的坐辇跃入眼帘。
木辕画着日月鸾雀,流畅云纹以黄金描绘,三采绶带垂落,前后流苏飘逸。硕大的坐辇突兀地占据了大半间房子。
座上一人,着皂领嫣红中衣,外罩曙色留仙裙,头梳垂髾髻,髻上点缀着白玉珍珠玳瑁并玉兰花枝步摇,一双石榴红垂铒轻轻摇曳。
看见阿诺走进来,她轻轻抬袖掩鼻,好看的丹凤眼眨巴两下,红唇轻启:“你就是阿诺?”
眼前的男子皮肤微黄,看上去与平常的书生无异,只怕扔到人海里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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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家人们,自从我老婆发小来了之后,我老婆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光注重打扮,容光焕发,更诡异的是她晚上对那事儿兴致缺缺,连我愿意让步在下也......反正就是推三阻四的,还时不时呛我两句。 我很确定我老婆很爱我,所以可以首先排除她变心这个可能。 唉,郁闷得很,想请大家为我分析一下,我老婆这是怎么了? ——预收文《媚珠》狗子沈长风的求助 ——预收文《媚珠》狗子沈长风的求助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