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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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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涟着实是没有想到,他的话非但没让她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
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不知羞耻地同自己的义子调起情来,她当他是什么?是那些任由女子玩弄差遣的纨绔吗?
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什么话来,憋了半天,他也只道了一句,“自重。”
要说之前还是因为系统强迫,那么现在叶冬知倒是觉得欺负邬涟是真有几分意思了。
她反手挣脱邬涟的手,再次将手贴了上去,这次同方才不同,之前是用指尖在挑逗他,而这次她却直接将手覆在了男子的手上。
女子的手娇小柔软,甚至不能包裹住他的一半手掌,可那从未有过的奇异触觉却像一道电流一般迅速窜过邬涟的五脏六腑,令他浑身一僵。
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叶冬知自喉咙溢出一声极低的轻笑,“可是,我觉得大公子好似很喜欢。”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邬涟极快地甩开了她的手,眼瞳中墨色徐徐沉下,口吻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
“那不过是你的臆想。”
叶冬知的眼神扫过他另一侧被攥紧的衣袖,并不点破。
只是端起方才那杯茶,在他沉冷的视线下,又轻轻啜了一口,才端着茶盏意味不明道:“这茶,喝起来滋味倒是格外好,兴许......”
说着,她用自己涂了丹蔻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莹润的红唇,眼中流转的光晕分明写着勾引二字。
“兴许是大公子在此的原因。”
这等动作,无非不就是在提醒邬涟方才两人在同一个位置饮了同一杯茶的事实。
这等羞耻的事,落在邬涟的眼中就是两个人间接地亲吻,她怎么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毫不在乎地提起此事。
寻常女子若是遇见这般,定会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她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品那杯茶,就仿佛她的唇反复碾在他的唇上,实在是、实在是不知羞耻!
邬涟面色浅淡,耳尖却有着可疑的红晕,他决定不再理会叶冬知,想借台上的戏剧来转移注意力。
然而下一刻,她幽幽叹息一声,口中呼出的热气仿佛喷洒到他的面上,夹杂着令人无措的滚烫。
“不过真是可惜了,我见那簪子与大公子甚是相称,本来想送给大公子作为补偿的,只是如今碎了。”
邬涟半垂着眸,仿佛并未听见她的话。
他听见她继续幽幽道:“既如此,那我便只能从别的方面来补偿大公子了。”
“别的”二字她刻意说得极缓极慢,女子缠绵的低吟和她眼中明晃晃的勾引,只会让人将这“补偿”想到不可言说的一方面去。
自然,邬涟也未例外。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她白腻的脖颈上,纤弱得一只手就能掌控,她的肩又窄又薄,仿佛承受不起重物。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腰肢细得单手就能握住,而腰肢之下,饱满的曲线隐在衣衫之中。
喉咙隐隐发紧。
叶冬知半垂着眸子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但当她抬起头又仿佛方才是个幻觉。
她忽地问道:“大公子方才是在看我?”
邬涟眼神落在她殷红的唇上,片刻之后才移开目光,但却没有回答。
叶冬知目光从他的纤长的眼睫一直到利落的轮廓,最后停在了他泛着绯色的耳廓上。
她凑近邬涟,近到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沉香,他眉头微皱,却并未表露出分毫的厌恶和抗拒,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向一侧移了移。
台上的丝竹之声骤停,耳边也响起鼓掌的声音,在这般嘈杂的环境里,邬涟却只听见她说的几个字:
“你的耳朵红了哦。”
毋庸置疑,她的语气俏皮又夹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像是猎人终于发现猎物的破绽。
而他,正是她的猎物。
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扰乱,只余一片空白,唯有心脏砰砰跳起来。
他沉默地僵坐了一会,敛去眸中的异色,才突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庭院。
只是步伐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叶冬知好心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谁能想到侯府大公子竟是个纯情到不能再纯情的人呢,仅仅几番言语上的撩拨,便能见到他方寸大乱的模样。
*
回到院子,邬雯还未进门,就被自己的兄长拦在了门口。
邬彦神色不虞,今日的事情着实让他有些失望,他没想到,一向疼爱的小妹竟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
他眉头微皱,道:“阿雯,叶小姐并未招惹你,你今日为何要撒谎为难她。”
闻言,邬雯的脚步一顿,她今日被长兄当面揭穿,本就心中憋着一口怨气,如今自己的亲生哥哥不帮着自己便算了,竟还跑来质问她。
顿时她眼眶便红了,但她自小在府中是被捧着长大的,身为侯府小姐的尊严不允许她低头,即便那人是自己兄长。
她盯着邬彦,嘴上不服输道:“我为难她?她也配?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东西,还未嫁进府中便俨然是一副主子的样子,我这是杀杀她的锐气。我这时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恐怕之后被她拿捏在手中也说不定的。”
见到自己的小妹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邬彦气上头来,到底是才十七八的少年,心性还不够成熟,火气一上来便道:“那你自己看看你今天做的好事,若不是有祖母在,你知道长兄会怎么惩罚你吗?”
听他提到邬涟,邬雯的眼中闪过明晃晃的不屑和嫉妒,“你倒是好,一口一个长兄,真把他当做亲兄长了,不知道哪里的野种,要不是攀上侯府这棵高枝儿,他兴许早就饿死了!”
“阿雯!”
邬彦低呵一声,“长兄平日待我们不薄,你怎么能这样说!”
历来温吞的兄长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对自己大吼大叫,邬雯眼睛死死盯着邬彦,眼里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溜烟便全都滚了下来。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被不服与委屈填满,她冲着邬彦大吼一声,“邬彦,你就是个孬种!你流着侯府的血竟然怕一个野种,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闻言,邬彦眉头狠狠一跳,自家小妹膈应人的本事可真是一点不含糊。
看着邬彦说不出话,邬雯将头一扬,将眼角的眼泪悉数抹去,她不再理会邬彦,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似乎是心中的怒气没有完全发泄完,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对着邬彦露出嘲讽的笑:“还有,我知道哥哥为何方才跑来向我兴师问罪,无非就是你被那狐媚子给勾走了心!”
被戳穿心思的邬彦脸色涨红,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阿雯你真是气糊涂了!”
邬雯冷哼一声,“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语罢,便将房门“啪”地一声关上。
站在院内的邬彦无奈又气愤地捏了捏拳头,才一甩袖子,踏出了院子。
*
春和景明,老夫人向来信佛,恰逢梵空大师游历归来,且梵空大师又是得道的高僧,于是老夫人便要去近郊著名的空寂寺烧香跪拜,顺便再向梵空大师讨教些佛法。
如今已到仲春,两侧去往空寂寺的山路,桃花以及梨花开得极为烂漫。
因为是要在寺庙暂住几日,府中女眷都穿的素净,男子中除了五少爷邬童,其余两人都没有来。邬涟接手了近年来许多棘手的案子,最近一直忙得不可开交,至于邬彦,则是课业成绩着实太差,被夫子要求留下来补课。
老夫人身子不好,精神气不太行,便一人坐了一辆马车,由此,叶冬知便与邬雯坐在了一起。
大概是前几天的事闹得不大好看,是以这一路邬雯也一改往日亲热和善的面孔,对叶冬知不理不睬,只是一个坐在垫子上,掀起车帘去看窗外的景色。
叶冬知也乐得清净,到空寂寺的路程有些远,约摸着还要两个时辰才到。
本来今早出发得就早,叶冬知没什么胃口,未食多少饭菜,这一路走来,便已觉腹中饥饿。
她瞥了一眼小几上的桂花糕,今天早上小厨房专门做的,还算得上新鲜,叶冬知伸手捏了一块吃,糕点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肚子里的馋虫瞬时被勾引起来,这一来二去,一盘桂花糕已经所剩无几。
待叶冬知即将要将最后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时,她忽地发现对面的邬雯正眼巴巴盯着她手上那块桂花糕,见她发现,又立马将视线转过去。
马车内很安静,就在这时,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不算宽敞的马车内极为清楚。
邬雯的脸色瞬间僵住,耳朵上染上一片羞窘的红晕,她盯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叶冬知,扬起头厉声道:“看什么!”
叶冬知瞥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还是把手中的桂花糕放回了盘子。
马车摇摇晃晃,伴随着不时响起的“咕噜咕噜”声,叶冬知昏昏欲睡。
突地马车磕到一块石头,陡然颠簸了一下,将浅眠的叶冬知惊醒,她坐在原地迷蒙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对面的邬雯正蹑手蹑脚地去拿盘子里仅剩的那块桂花糕,不时还偷看她醒了没有。
被人抓了正着,邬雯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松手将桂花糕放了回去,睨了叶冬知一眼,才扬着下巴,有些欲盖弥彰道:“看什么,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冬知“哦”了一声,便换了个姿势,斜斜倚在一旁的榻上,枕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
车内的熏香正燃着,香气清幽,观察了许久,叶冬知确实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邬雯才垫着脚,撩起袖子去拿那块桂花糕。
好在有惊无险,叶冬知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发现,邬雯放下心来,安心品尝起桂花糕来。
入口的一瞬间,邬雯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她昨夜赌气,一夜没有睡好,今早起来也没有丝毫胃口,便一口饭菜也没吃。
哪知道这去空寂寺竟然要这么久,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待到整块桂花糕下肚,邬雯的脸上现出几分餍足。
已经是下午,马车终于停在了空寂寺的门前。
空寂寺顾名思义,修建在空灵的山谷之中,四处碧树环绕,山泉流下形成一条小溪自门前流过。
寺庙的牌匾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斑驳脱落,但宽阔的台阶、门前穿着僧服的僧人,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
扫地的僧人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单手合十,道:“几位施主有何要事?”
老夫人挣开婢女的搀扶,也双手合十,虔诚道:“我们乃是来拜访梵空大师的,劳烦小师傅引荐。”
“阿弥陀佛。”小师傅侧身将人往寺庙里引去,道:“请几位施主随我来。”
几人随着小僧人进了院子,院子中的树木皆高大繁茂,房屋简朴又雅致。
将几人安置好,老夫人便吩咐几个小辈切勿乱跑,自己要去寻梵空大师讨教佛法。
一眨眼,时间便到了傍晚,叶冬知吃过斋饭,便躺在寺庙硬邦邦的床上企图入睡。
兴许是这幅身子虽出身算不得多高但到底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竟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正巧晚上吃的斋饭清汤寡水,叶冬知有些内急,便一个人出了门去寻恭房。
回来的时候,叶冬知却隐隐听见了说话的人声,听声音,好似来人并不少。
寺庙的院墙不算高,叶冬知踩在一块石头上,便能勉强通过院墙看向寺庙外面。
只见寺庙外面,约莫有十好几个人,皆身强力壮,其中一二人举着火把,在黑暗中照亮了众人的面庞。
叶冬知一眼扫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群人皆着短打,肤色黝黑,身材精悍,面露凶相,一看便知是山匪水莽一类。
她忽地想起来,今早出发之前,一个早年做过水运的小厮说道:“郊外的凡是有一些名气的寺庙,极容易吸引官家夫人前去拜会,一些山匪便会提前打听消息,等人到寺庙,便将人都绑了,逼得府中的人拿钱去赎。”
眼下这空寂寺地处山谷之中,便是下山的路也不好走,附近更是没有什么人烟,被山匪们盯上也不奇怪。
只是,是谁将消息透露给山匪的呢?
她趴在墙头,忽地一名山匪猛地转过头来,看见墙头上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他低呵一声:“谁?!”
叶冬知赶紧将头一缩,躲在墙根之后,捂着嘴巴,心脏怦怦直跳。
另一个山匪顺着声音转过头来,却什么也没看见,疑惑道:“老六,刚刚看什么呢?”
被叫做老六的黑壮男子皱了皱眉,回道:“刚刚好像那个墙头上有个人,现下又突然没有了。”
“这黑灯瞎火的,兴许是看错了不成。”
老六挠挠后脑勺,没再多想。
眼下这群山匪就在离寺庙几十米外,寺庙只有正门一个出口,若是山匪想进来,定会从大门直接冲进来,目前时间紧迫,怕是来不及通知寺庙内的僧人和老夫人她们。
叶冬知不敢再逗留,连忙回了房,正要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却忽地想起来隔壁正睡着邬雯。
她一头扎进邬雯所在的厢房,径直走向床榻边,将人摇醒。
还在睡梦中的邬雯突然被人摇醒,十分不乐意,待看清人是叶冬知便眉头皱得更紧,她没好气道:“叶冬知,你半夜发什么疯,跑来扰人清梦!”
“嘘!这里不安全,你随我来个地方。”叶冬知不管她的抱怨,便要将她从榻上拉走。
不明所以的邬雯哪知道,她使劲想挣脱叶冬知的手,口中一边大声道:“你有病啊!半夜不睡觉带我去哪里!”
正当邬雯心中愤懑,还想说几句时,却突闻隔壁院子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有山匪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声丫鬟的尖叫声。
邬雯正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脸震惊,她听出来了,那道声音正是祖母贴身丫鬟秋菊的声音!
这时,她才慌张起来,拉住叶冬知焦急地问:“怎么了?我怎么听见秋菊的声音了?”
叶冬知言简意赅道:“山匪闯了进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那怎么办!祖母呢?”
邬雯一听,顿时眼泪包珠,这时也不计较方才发生的事了。
叶冬知三两下将话说清楚,道:“估计被捉了,现在你跟我来,赶紧躲起来。”
她说这话时,自己的心也怦怦跳,她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但比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邬雯来说,还是要镇定许多。
没想到邬雯虽然娇气有点小心思,这时候竟然还挺孝顺,她看着叶冬知,连手都在发抖,哽咽问道:“可是,祖母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叶冬知快要失去耐心,要是邬雯还在这里逼逼赖赖,她打算放弃邬雯自己先躲起来了。
她最后一次解释道:“没拿到钱,山匪不会做什么的,倒是你长得不错,保不齐山匪会起了别的心思。”
邬雯一听,瞬间打了个激灵,这时候也识趣地闭了嘴,乖乖跟着叶冬知往外走。
叶冬知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好在月色还算明亮,她意外地发现院子里好似有一块凸起的地方。
她用脚试探着踩上去,再敲了敲声音,是空心的。
要是她猜得不错的话,这下面应该是一个地窖。
凭借她一个人的力气搬不起来表面的盖板,只是向站在一旁的邬雯求助。
邬雯看了看脏兮兮的泥土,皱了眉,有些嫌弃道:“这么脏......”
叶冬知打断她,有些不耐烦道:“命重要还是你的衣裳重要?”
邬雯不情不愿地挽起袖子,才帮着叶冬知将盖板打开了。借着月色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个地窖,存放着各种各样的蔬菜。
自盖板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冲天的酸味冲了上来,邬雯连忙用袖子捂住鼻子,皱眉嫌弃道:“这是什么味儿?”
叶冬知不答话,只是顺着里面的梯子走了下去,里面的蔬菜并未占满,所以还有好大一块地方可以容纳两人藏身。
邬雯站在上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躲进去,她堂堂侯府之女,竟然要躲进一个菜窖里头,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都的贵女圈子混。
仿佛是看出她的犹豫,叶冬知站在下面冷不丁道:“最多半柱香,那些山匪就会寻到这里,你自己决定要不要下来吧。”
闻言,邬雯脸色一白,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还是乖乖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接着两人又合力将盖板给盖上。
霎时间,菜窖陷入黑暗,邬雯坐在一堆酸菜之间,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又酸又臭的气味给熏晕。
果然不出叶冬知所料,在她们躲进菜窖不过片刻,那些山匪便闯进了院子,接着沉重的脚步声踏进了厢房。
一阵翻找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粗声粗气,带着点塞北口音的男声道:“老大,这两个小娘们跑了!”
“给我找,大门被锁了,她们跑不了多远的。”
“是!老大!”
找了好一会,依旧不见人影,这时候,领头的山匪似乎也料到,时间不够充裕,两个弱女子定是来不及跑出去,一定躲在某个院子的角落。
这院子算不上大,只要好好细致地查找一番,定然有所收获。
厢房内东西不多,人一进去便已经一览无余,那既然没在厢房内,定然是在院子的某一处。
听见山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于就在二人的头顶,邬雯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反观叶冬知倒是镇定许多。
好在这群山匪在头顶上转了好一会,也未发现什么异常,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院子,去往别处找去了。
两人也暂时放下心来。地窖里的气味确实算不上好闻,邬雯方才憋了气,此时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许是实在适应不了这呛鼻酸涩的气味,邬雯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叶冬知眉头一拧,立马反应过来捂住她的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地窖之内有回音,便越发让方才的声音更加响亮。
一声异响传来,最后的两个山匪听到动静停了脚步。
“好像有什么声音,三哥,你听见没?”
“过去看看。”
山匪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叶冬知与邬雯二人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动静,这次两个山匪搜查得比方才更加仔细,拿着两把宽刀一路挨着敲敲打打。
过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两个山匪对视一眼便打算离去。
邬雯捂着自己的嘴,感觉到浑身几乎紧张得快要痉挛,她下意识朝着叶冬知所处的位置靠了过去。
只是黑灯瞎火,一点也看不出地窖内的情景,她微微一动,忽地碰到了一个浑身冰凉的坛子,手腕间的镯子碰在上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邬雯浑身一僵,眼中隐忍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心跳到了嗓子眼。
叶冬知眉头一皱,心知要完,真是后悔自己将她带了出来。
果不其然,院子内极为寂静,上面的山匪一下便听清了声响,顺着声音摸索到两人藏身的地窖之处。
一名山匪拿着宽刀四处敲打,忽然听到一处响声与别处十分不同,是空的,带着一点微弱的回音。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一处似乎比其他地方有些微的凸起。
两个山匪眼前一亮,二人顺着摸索到边缘,一个用力,便将盖板抬了起来。
一人拿着火把靠近,只见地窖之中,两个美娇娘正一脸惊惧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