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阿狡

5、第五次见萧眠

　　玄娓第五次见萧眠，是在她553岁那年。

　　萧眠的病没见好，反倒更加衰弱了。

　　她从风雪里走进屋，发丝染了雪色，像是一年不见瞬间白了头。

　　玄娓有些气恼，气恼那本书没用，气恼自己堂堂一个蛇妖居然不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病好起来。

　　萧眠看到玄娓醒了过来，一脸惊喜地将她抱了起来：“娓娓，你醒了！”

　　玄娓其实在萧眠进屋前有些犹豫是变蛇还是变人，最后还是觉得做蛇不用说话最舒服，索性保持了本体。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这个选择真是英明，因为萧眠喋喋不休起来真的太吵了。

　　“娓娓，我好难过啊。我今天又去找那个漂亮女孩子了，可我还是没找到。你不知道，就是她，从水里救起了我，还与我同床共枕发生了那种事……她是我恩人，我自然是愿意同她那个的……”萧眠含羞带怯，看得萧眠一脸懵。什么呀？哪个呀？那个法子也没治好病啊，有必要这么念念不忘吗？

　　玄娓觉得看一个老女人在自己眼前扭捏实在奇怪，于是挣扎着想逃。

　　萧眠却不放她走：“别走，娓娓。这是我为你抓的老鼠。嘿嘿，你吃过了再走呗。”

　　玄娓咽了下口水，决心暂时为了吃食留下来。

　　“嘿嘿，娓娓，在我心里，那个漂亮姑娘就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女儿，你看我们……”萧眠还没说完，玄娓就彻底被吓到了，直接把老鼠吐了出来：不是，谁要做这个凡人的女儿啊？有没有搞错！她都553岁了，比这个50多的女人大多少！虽然她心理上愿意做少女，但谁也不能占她年龄上的便宜！

　　玄娓气到想走掉。

　　“娓娓，怎么了！是老鼠不好吃吗？别走！！咳咳！”萧眠追出来，一遇到冷空气，她立刻难受地咳了起来：“娓娓，求你，留下来，眼下是冬初，你马上就要蜕皮了。我……我有病，我只有吃了你的皮才能好起来。我……咳咳，活不长了，你就让我再吃一次，我想活下去……再见一次我的妻子。”

　　好啊！原来叫她娓娓对她好给她抓老鼠都是为了利用她！然后好给自己治身体！！

　　这个女人还真是自私得很啊！玄娓低吼一声，瞬间变成了庞然大物，吐出巨大的信子，把萧眠搅弄到了天上，同时不忘用人声开口：“漂亮妻子？萧眠！我就是你的漂亮妻子！也是玄娓！”

　　玄娓一会儿切换人身，一会儿切换蛇身，将萧眠像扔球一样扔到天上，把萧眠吓得不轻。

　　“可你呢？你有心吗？你也配说想让我当你妻子！你真的平视过我吗，你只是想利用我！”玄娓恨恨地说着：“你也配说妻子？你真的喜欢过我吗？还是只是因为这方圆千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因为出现了我这么一个人形的，你就急不可耐了！”

　　玄娓将萧眠从高空上砸了下去，可是看到萧眠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她心里不觉得舒畅，反而有种憋闷的隐痛。

　　她不明白这种不适感的来源，以为是打萧眠打得还不够。

　　于是她大吼一声“还敢装死”后，就用蛇信子开始奋力地纠缠着玄娓的舌头。玄娓的舌尖因为分了叉，因此比人的舌尖更像一把钳子。她夹着扯着，品尝着萧眠舌尖的血流入自己的嘴里，只觉得浑身一震，有种噬骨的香。这像是打开了她身体的某种关卡，令她更加疯狂地吻着萧眠，在雪里翻滚着打闹。

　　“眠眠……”她喘着粗气，餍足地看向怀中近乎于到透明的惨白面颊，笑了下。不知怎么，她忽然就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