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文雪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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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汔——”一个喷嚏之后，初羽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清风、朗月、平湖。
初羽揉了揉眼睛——耶？摘花摘到湖边来了？还睡了过去？怎么回事？
初羽抓了抓头发，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何事。左瞧右瞧，还好，一篮子花还在！
想到姑姑忽晴忽雨的脸，初羽缩了缩脖子。
得赶紧了，要是姑姑发脾气她可就惨了！
随手掸了掸灰尘，初羽捞起花篮就要往兑阁跑去。
隐隐的，脖子口一阵丝丝的疼痒。
初羽一个激灵。
这大春天的，哪里来的蚊子？真毒！竟然叮了那么几个大块！
心疼的揉了揉脖子上的几个疙瘩，初羽这才想起这湖畔草堆的，容易生虫子，不能再呆了！
跺了跺脚。初羽沿着湖岸寻着回去的路。
一轮银月，几点星光，将银芒倾泻在而下，笼罩着皓月湖畔一片辉光缭乱。夜风微拂，惹来对岸冰梨瓣瓣飘飞如雪。空气中，不知何时已是暗香浮动。
拨开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抬眼之间，一瞥惊鸿。
清辉如雾，欲流且住，月轮下，一袭单薄却坚毅的身影，青丝披泻玲珑挺直的背脊，胜雪白衣冉冉翩飞。
他背对着她，茕茕而立，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真实。
一阵恍惚，平湖冷寂，对岸临水身影已经从眼前消失。长空中只挂着一轮圆满的冷月。
初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兑阁的。迷迷糊糊的爬上床，拉起被子盖住脸，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有萧索的山谷，孤零零的竹庐。女童泪流满面的坐在门前，望着落日发怔。白衣少年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劝哄。她却龇着牙狠命在少年肩上咬了几口。鲜血淋淋。
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翠衣女童指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嚷着要吃。牵着他的白衣少年弯腰点了点她翘的老高的小鼻子，眨眼，女童手里便多了一串红灿灿的糖葫芦。
摇摇晃晃的马车，女童摸着颠的发痛的屁股哭瘪着脸，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册，笑盈盈的揽过她的小身子抱坐在自己怀里。
狭窄的山道，刀影幢幢，女童瑟索的躲在巨石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少年，翩跹白衣渐染深红……
“华哥哥，为什么对初羽这么好？”
“傻丫头，我说过要照顾你的。”
“爹爹也说过会照顾初羽，可是，爹爹还是不要初羽了……”
“莫要乱想，你爹没有抛下你。”
“那他为什么还不来接初羽回家？”
“……他会来的。在你爹爹来接初羽之前，初羽要乖乖听话。”
“好，初羽一定乖乖的。华哥哥不要离开初羽！”
……
沉重的殿门在眼前缓缓闭合，那抹春阳般暖至心底的微笑也随着殿外纷飞的秋叶渐渐淡出视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子上湿了一片。
她怔怔的发了会儿呆，便草草的洗漱完毕。经过隔壁厢房，忽然听见里边有一阵动静。
这水阁之内，除了初羽一人之外并无他人住进来。虽然每天会有人来清扫一下。但却不是在天刚亮的时候。
难不成大白天的闹鬼？
身子不禁抖了抖，初羽弓着背，打算快些出去找人来看看。谁知——
“砰——”的一声，木门从里向外打开了！
“哎哟，我的脑袋！”
“唉？你没事吧？”
初羽抱头痛呼间，一个甜美的嗓音冒了出来。
“你是谁呀？”初羽斜着眼瞥了过去，却见那人早就弯腰凑了过来，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不无辜！
“都怪我不小心，没发现外面正巧有人！真的很痛吗？”
“废话！不疼我嚷什么？没看见我这儿都青了吗？”初羽指着额头那块，抛了个哀怨的眼神过去。
“让我瞧瞧！在哪儿？”那人眼疾手快的摸了上去！
“哎哟！疼——谁叫你碰的？想疼死我啊？”初羽立马后退三步，警惕着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小姑娘穿了一身鹅黄丝帛长裙，五官精致纤小，粉面若桃，长的甚是可人。此时水淋淋的眼睛里写满了歉意。
疼痛不那么烈了，初羽心里缓了缓，问道：“你是谁啊？知道这是哪里么？”
“你可以叫我文雪，这儿自然是兑阁。怎么，不对吗？”她答得坦然，毫不畏惧初羽的恶声恶气。
初羽见她理直气壮的，自己倒开始显得不确定了：“文雪？不认识。你怎么住这儿？”
文雪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初羽，方恍然大悟道：“你是初羽？”
“是啊，怎么了？”
“我昨天才从来的，以后就呆这里了。听说兑阁里就两个人，现在加了我才凑足三个，冷清的很啊！”文雪似有些抱怨。
“哦——新来的！”初羽若有所思。突然眼皮一跳，凑过脑袋压低声音：“见过沧澜姑姑没有？”
文雪边走边道：“恩，昨儿你不在，我见过了。姑姑是个很和蔼的人呢，又年轻又漂亮！”
身子不禁晃了晃，初羽不敢置信：“和蔼？她给你见面礼了么？”
“有！”文雪笑得欢畅，掏出荷包里的半个玉环，在初羽眼皮子底下摇了摇：“喏，漂亮吧，不过才半个，可惜呢！”
初羽愣愣的看着半个环形的粉紫色玉环，莹润的光泽流淌过细腻的环身，内牛满面了。
当初那个盒子里冒出来的头颅至今还会在梦里出现，初羽每次回想都不禁暗骂沧澜变态。可为什么她对待文雪就这么正常呢？
初羽心中愤愤，本想伸过去摸摸的手也倏地收了回来，加快脚步出了水阁。
“唉，初羽，等等我啊！”文雪收了玉环，匆忙追了上去。
“初羽啊，公子长什么样？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高大、英俊、风度翩翩？”文雪两只眼闪闪发亮，揪着初羽的袖子不放手。
“你说的公子指哪位？”初羽终于放慢了步子，拧着眉回头。
文雪激动了！满口唾沫星子飞溅：“你说云上楼能有几个公子？当然是云上公子了！听说你在楼里呆了五年，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这云上楼的主子是哪位？”
文雪仰望着蓝天白云，满目星光闪耀：“千绝苍苍，公子云上。能人之所不能，神秘莫测的云上公子，高山沐雪般的云上公子，是让多少人魂牵梦萦的人物啊！难道还会有第二个？”
初羽黑着脸抹去脸上被溅到的唾沫，淡淡的说：“不清楚，没人和我提过云上公子是谁。”
“什么？不知道？那你来云上楼做什么？”文雪瞪着大眼问。
“或许是为了糊口饭吃……”
望着初羽无所谓的表情，文雪还想问什么，偏偏已到了沧澜的住处，便一起过去请安了。
沧澜依然是高高在上稍显漠然的样子，但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少许喜色。初羽暗自揣测兑阁人丁增加，离姑姑荣耀兑阁的伟大目标又进了一步。
对待文雪，沧澜也显得耐心多了，还关心的问了几句住的习不习惯。
初羽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边上，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姑姑也太捉摸不定了！当初她来的时候可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果然，人比人是气死人啊！
初羽哀怨的瞥了眼谈的煞是默契的两人，扼腕叹息不已。
文雪的到来，对初羽也有好处。沧澜不会再心血来潮的给初羽精心装扮一番，她的注意力转向了文雪，初羽自是乐的轻松。虽然云上楼人事繁杂，但若不出兑阁，除了有些冷清之外，初羽好吃好睡，混混日子是再好不过。只是，谁又能说得清这般神仙逍遥的日子能永无止尽的持续下去呢？
用罢早膳，文雪拉着初羽要四处转转。
“走嘛走嘛，我刚来几天，哪儿是哪儿都不清楚，得认认路！”
“这儿到处都一个样，要认什么？”初羽觉得麻烦。一出兑阁，到处都是神仙般漂亮的女子。以文雪叽叽喳喳的个性，免不了要四处和人瞎闹腾。虽然凭着初羽的本事也能参合进去，但清净日子过的多了，也懒得找麻烦。于是把被文雪拽着的袖子拉了回来，“要不你自个儿去，我就回去休息休息。”
文雪不依了：“哪能啊？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去？”
望着她凄凄惨惨的小眼神，初羽心软了。况且文雪在兑阁走两步就找不到路，让她一个人在诺大的云上楼里转悠那还得了！
文雪得了初羽的回答，笑嘻嘻的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了一小袋枣子，两人边吃边走，还算欢畅。
自然，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其他阁里的女子，偶尔也有几个英姿飒爽的年轻男子朝他们打招呼。初羽言谈之间有那么点拘谨，文雪却是大大方方，应付的如鱼得水。
奇怪的是这些人见着她们两个时首先都是微微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把视线移向初羽，上上下下的打量几番后才迎向文雪，一番看似热情实则疏离的寒暄后，才各自欢欢喜喜的离开。
初羽顶着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只觉得浑身冒着刺儿。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到底有哪里不对的！发髻没梳正？吃枣子吃到脸上了？还是衣服穿反了？
趁她们寒暄那会儿，初羽捋了捋发丝，擦了擦嘴角，前前后后扫了下衣服，愣是没找出半点问题。
直到某位好姐妹突然称赞初羽的裙子漂亮，她才一个激灵，悟了！
沧澜不久前给她的白色曳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初羽穿了那么一次后便规规矩矩的收了起来。这会儿，就她一个穿着白色的还沾着几个黑印子的棉布裙子，在芸香鬓影、衣彩环绕中，确实显得扎眼……寒碜了点。
平日倒不觉的，这会儿被那么多人看着，初羽小脸奇异的红了红。
没法子，以前穷惯了，穿的随意，一下子穿好的还真消受不起！
淡定，淡定。
初羽顺了顺气，悄悄的后退几步，尽量让自己显得渺小。
好不容易等她们闲话完毕，初羽才跟着文雪，亦步亦趋地迈向若华阁。
= = → （ ⊙ _ ⊙ ） → （⊙o⊙）？
若华阁？
初羽惊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7:文雪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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