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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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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秦翼看着那古灵精怪小子特认真的表情,突然笑喷,“喂,你这人是不是特爱玩幽默?”
翔天眨了眨眼,柔软的头发跟着脑袋晃悠着转过脸去,却不回答。深幽幽的眼神射过去,“那你这人是不是特爱到处搭讪?”
“也不是。看见好货色才主动搭话。”说罢,姓秦的小子嘴角邪邪地一扬,打量韩大帅哥的眼神流氓起来,痞子一般开着玩笑。
“咳……咳。”对方用词不当,直接导致这小子一口气没接上来,咳了半天舌头才麻利。
翔天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暗暗将右手握成拳突兀地朝桌子底下狠砸了一拳,正巧砸在一条结实的大腿上,闷闷的。那痞子压根没料到,吃痛的揪紧了眉头看着翔天。
韩大帅哥顿时笑得洋洋得意,也把半荤不素的玩笑抛回去,“哈哈哈,姓秦的!想打老子的主意,门儿都没……啊!”
话还没完,突然撕心裂肺地高叫一声。翔天只觉得刚偷袭成功的右手被死死攒紧了,手骨咯吱咯吱的轻响,直疼到心眼里去,呛了眼睛。
“臭小子,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贴着那小子的背脊,一整条胳膊都箍在翔天的腰眼上。韩大帅哥疼得浑身直哆嗦,为减轻痛苦整个身体只得朝姓秦的小子胸口贴。嘴里抽着冷气,炯炯有神的眼睛时不时地挤成一条缝。
秦翼恶作剧得逞一般笑得开怀,再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小子死死地瞪着自己,像一只不服输的小野兽,黑漆漆的瞳孔里折射着骄傲跟倔强。那双放荡不羁的眼睛,好像似曾相识,却有种说不出的与众不同,深深刺激着自己的视网膜。秦翼情不自禁地慢慢松了手,翔天没犹豫,赶紧趁势把手肘抽了回来,鼻子里不满地哼了一声,身子跟着往边上挪。
心里骂得恶狠狠:流氓,就他妈不要脸的流氓!
“喂,韩翔天!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这点硬伤就委屈成这样?”用手指勾了勾那小子的下巴,“那到大学里头还不随随便便就被人践踏了?那地方说白了,也算半个□□。”
“你他妈才□□!”翔天回头就递给他一个死鱼眼,“没见你那么□□的,逮着人就生拉硬拽的,你小子是不是虐待狂阿?”
“还别说,我对自个儿的兄弟才这样,要是看不上眼的,我连碰一下都嫌手脏。”秦翼提起胳膊又把那小子拽回来,靠在自己身上,“你坐好了,老子腿都快给你废了。”
“废了你活该!”翔天态度恶劣,“就算断子绝孙那也是你这辈子的造化使然。”
“好家伙!嘴挺毒的!”细长的眼睛凑到翔天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小子被激怒的有趣表情。
“阿嚏—”
阳光好灿烂。翔天突然鼻子一痒,张大着嘴巴就猛地打出一个喷嚏来,鼻涕口水朝着秦翼的脸飞了过去。
“姓秦的,你他妈是不是变态!身上还抹花露水你!忒呛鼻了!”受害者第一时间提起申诉,却不料被一块白白净净的手帕堵了口鼻。
“阿嚏—阿嚏—”布料上一样沾满了浓重的花露水味道,刚捂上便直往鼻孔里钻,激得翔天一个喷嚏接着一个,眼泪水也一块儿往外冒。
过了好一会儿,喷嚏还不止,急急忙忙接过秦翼递过去的一个鼻舒猛吸一通,翔天这才缓过来。
“喂,没事儿了吧?”
“没,我好着呢!!胡椒粉都没你身上那味儿毒!”翔天白了一眼姓秦的小子,“我韩翔天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了?今个出门竟让我遇上你这么个流氓!”
秦翼扑哧笑出声来,“还真说准了,你小子还真欠我。”狡猾的眼神败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狗屁!!”翔天骂骂咧咧,随即发现姓秦的小子眼神直往桌上飘,跟着望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只空矿泉水瓶上。
韩大帅哥顿时窝火,急着去掏裤袋“操!!不就是剥削你一瓶白开水,多少钱?!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哪是一瓶水那么简单?这水我上车时候才刚喝过一口。”秦翼左手拨着那瓶盖,“我这还是初吻,你说得值多少钱?”
翔天眼皮一跳,耷拉脑袋顿时作呕吐状,“呕——我要是知道那上面有你的口水,让我死我都不喝!!那也是我初吻!!!咱俩算扯平!!”韩大帅哥犯了恶心,用手使劲抹着嘴,抹得上下嘴皮子都犯了红还不罢休。
“行了,逗你乐呢!”秦翼一把挥开那小子的手,“别擦了!再擦就成香肠了。这帐我记着,今后一块儿算。”
翔天直觉自己被姓秦的小子当猴耍了,阴沉个脸小声骂了句无赖,随即小嘴又被塞进一块口香糖当作补偿。嚼了半天,抬头见秦翼冲自己直笑得殷勤也不理会。跟这小子折腾了半天,累了,韩大帅哥脑袋往墙上一歪,眼睛一眯就打起瞌睡来。
没一会儿那小子便睡着了,秦翼也就不说话,从兜里掏出mp3把耳朵塞上听起了音乐,大腿被那小子坐麻了也不吭声动弹,直勾勾地望着翔天宁静惬意的睡脸,像只没有防备的温顺的小白兔,毛茸茸长满毛发的脑袋慢慢随着惯性往自己身上靠,突兀地往后一仰,把秦大少爷的右肩膀当了枕头,鼻孔朝天张大着嘴巴呼吸着,睡着的丑态显露无疑,却可爱的紧。
不知过了多久,贪睡的小野兽才睁了眼,揉着朦胧的睡眼朝窗外望了望,就快到站了,脑袋一下清醒起来,带着兴奋的劲头坐挺了身子等待解放。
这时候的秦翼也早坐不住了,两条大腿像灌了铅,早被这小子压到神经麻木,这会儿才逮着机会动了动。翔天伸了个懒腰,屁股在底下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突然被一只毛手从背后摸了上来,身子骨一个寒战,回头就狠狠瞪着秦翼,“操!你他妈摸哪儿呢!”
“臭小子,快起来!睡得跟死猪似的,再给你压下去我今个就残疾了。”从下边狠狠一拍翔天的臀部,那小子敏感地一下从他身上弹起来,急急忙忙往过道上跳。
“砰”一声,脑袋好像磕上什么,天旋地转地就听见姓秦的小子喊了一声,“小心!!”
熟料毛毛燥燥的小野兽一个铁头功,便把顶上行李架上的一个箱子给颠了下来,眼见就要被砸,身后促不急防的一个扑倒,韩大帅哥抱着脑袋一半身子被扑在了座椅上。
再睁眼,做自由落体的物体已经整个砸在了姓秦的小子背脊上,满脸狼狈,而自己竟是毫发无损——顿时乐开了花。
“操,你小子!”望着韩翔天满脸的幸灾乐祸,秦大少爷转身把摔下的行李箱往边上一踹,使劲揪住姓韩小子的衣领,“还笑!再笑压死你!”说着狠狠用膝盖骨抵在底下那小子的肚皮上。翔天这小子生来怕痒,被这么一折腾,笑得眼泪水直往外冒,揪着秦翼的白衬衫不松手。
“你小子……求不求饶?”俩小伙子趴在座椅上就闹开了,“喊我一声大哥我就放了你!”
“呸!谁稀罕!”翔天别扭着脸,唾沫星子四处溅,“凭什么?!”说着蜷起身子虾子一般要反攻。
秦翼拍了拍那小子的半边脸颊,“只要你喊我一声大哥,将来在学校,我罩着你!咱俩就算哥们儿了,明不明白?”
眼珠子突然在眼眶里打起转来,翔天盘算着自己在这笔交易里能净赚多少,“喂,真的假的?你不像那么好人啊,别是想在我身上榨油吧?告诉你,我韩翔天,穷光蛋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行了,你这人怎么那么较真?”秦翼起身,把翔天拽起来,“交个朋友也那么提防。”
翔天白眼,刚想回话,突然车厢那边走过来凶神恶煞的一位列车员,“喂,刚有乘客来举报,说十三号车厢有人打架斗殴,是不是你们俩?”
韩大帅哥傻眼了,满脸无辜地站在原地,秦翼突然搂过来,整条胳膊暧昧地搭在翔天的肩膀上,“操,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这我亲弟弟,跟他闹着玩呢。”
翔天顿时鸡皮疙瘩起一片,却也只能配合姓秦的小子叫了一声大哥,回头就冲那列车员直露笑,笑得自个儿的大牙都酸了,直到那彪悍的列车员走了这才放松了脸部肌肉。
戏演完了翔天才窝火起来,半推半就地跟这痞子流氓相亲相爱如亲兄弟一般搂在了一块儿,至此莫名其妙便认了个大哥。
火车终于靠站了,翔天二话不说提起大包小包不顾姓秦的小子,跟着人流就往车厢外边挤。
秦翼麻木的腿脚还没有恢复,背后拖着一只拉杆箱往翔天那边靠,嘴里小声嘟囔着姓韩的小子的不仁不义。
直到出了火车站,远远看见那毛小子倚在大门口等着,方才心平气和下来,走过去,一拳砸在那小子的胸口,“走,别傻愣着了,我请你吃饭。”
翔天笑开了,天上掉下的馅饼他从不错过,立马跟着秦翼大摇大摆地走在了阳光底下。
陌生的城市里,秦翼成为了翔天认识的第一个可以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