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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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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快晌午的时候,翔天提着一袋子脏衣服回了514,一屋子人扎成一堆正打牌。杨龙狠狠往桌上扔了两张K,“嘿,好家伙!这下能跳俩级了!哟,小韩,你可回来了啊!”
“妈的!洛东,你究竟会不会算牌啊!!!”林威气得面红耳赤,打跟他合作打牌到现在就没哪回赢过,真晦气!窝囊地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砸,“不玩儿了!!没劲!!”抬眼望了望倒头就躺在床上的韩翔天,“我说韩大帅哥,饭吃了没啊?”
“没!!”翔天翻身喊了一声——从那酒吧出来之后就上附近澡堂胡乱冲了个凉,出来以后浑身乏力,拦了辆车就赶回来了,哪有心情吃饭?
“嘿哟,听高子清说你俩昨晚在他那儿喝高了,结果都趴下了不能回,有没有这回事儿啊?”吴远靖抬脚在翔天身上蹭了蹭,洛东拿手里的杯子敲了敲,“喂喂,别提那姓高的混蛋成不成?”
那头韩大帅哥毫无生气地答话,“嗯……”
“啧,真是俩疯子。”
林威则是摇头叹气,“唉,我说远靖,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寝室老三在我跟洛东的教导之下可一直都是作风严谨的好青年,怎么跟着你们秦翼出去一宿就放荡成这样啊!!”
杨龙听罢拍桌子,义愤填膺,“我的妈呀!!这是腐败!!太腐败了!!!堕落,太堕落了!!!”
翔天的脑袋蒙在枕头里,听见这话哼哼了一声。吴远靖摆着手,“这干我屁事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道理人人都懂啊!我告诉你,秦翼这小子,太狠了!跟他走得近的就没有能幸免的,全栽泥潭里无法自拔,亏得我练得一身百毒不侵的绝技,要不跟他高中那三年我准他妈疯了!!”
话刚说完就有人敲门,小楚赶紧跑去开门。
“说谁疯呢?”秦翼走进来的时候眼里就带着一股杀气,吴远靖一傻赶紧掩饰,“没,没,我说这两天外头风可真大……刮得我偏头疼都快疯了!”
洛东咳嗽一声,摆出老大的架势,“我说秦翼,你怎么照顾的咱们翔天,这小子饭没吃,一回来倒头就睡……”
“……”
秦翼没作声,走到他床跟前推了推——那小子没动弹,仍旧脸朝下趴睡不醒。
“让开!”秦大少皱着眉,利索地把吴远靖赶一边,从别人床上抽了条棉被盖在翔天身上,随即回头跟林威说话,“让他睡,睡多久都别叫他。醒了记着叫他赶紧吃饭。”说完,把身后一袋东西丢给林威就走人。
“嘿哟……真香!”人一走,林威捧着一袋子香气扑鼻的食物直流口水,杨龙眼里闪现出精光,立马扑了过去,“肯德基外卖全家桶!!这好啊!!够咱们四个分的了……”
“杨龙大哥,这不好吧……”小楚刚送走了人,回头就见有人动了恻隐之心,“人家秦翼特意买给翔天的……”
“嘘……轻点儿!咱们不说这小子哪儿知道?赶紧分了!”说着就动起手来。
突然,一个枕头从后方狠狠砸中了阴谋者的脑袋。
“杨龙!!!把你小子的脏手挪开!!”此时的韩大帅哥,高高站在床铺上双目圆睁,杨龙手一抖,袋子掉在桌上,“哎哟妈呀……原来……你……你没睡死啊……”
“屁! 姓秦的进来这么折腾让人怎么睡!!!”说着不顾浑身酸痛地蹦下地,操起一只鸡腿美滋滋地啃。
晚上俩人没在寝室里闲着。
秦翼约了翔天出来,找了教学楼底层最东边的一间自习室。这教室很偏僻,平时几乎没人,偌大的自习室里只坐他们俩,起初谁都没说话。翔天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总算有点精神,问这小子借了高数的笔记本正抄着。
秦翼埋着头,塞着耳机闷闷地听mp3,打着节拍百无聊赖。
翔天刷刷地写字,老觉得有点儿不自在,终于在余光里发现这小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瞧。
“喂,看什么呢?”拿胳膊肘狠狠捅了捅。
秦翼拔下了耳机,轻轻一笑,“翔天,你这字写得真狂,跟你人一样。”
“狂?我能有你狂?!”韩大帅哥立马送上白眼,“我狂,那是年少轻狂,你呢?你狂得目中无人,都成精了!!”一边唾沫飞溅一边继续龙飞凤舞。
“行,行,今我们不抬杠,跟你说正事。”秦翼凑了上去,“小子,那儿……还疼嘛?”
“哪儿啊?”韩大帅哥挠挠鼻尖,这高数笔记真他妈贼多,才两个星期没抄就积这么厚!
“那儿,还能是哪儿。”秦少有点着急,这小子装什么傻啊?
“靠!!到底哪儿啊?你这人问话怎么这么含糊啊?”翔天摔了笔,拿眼横人。
言语总不及行动来的直接,秦翼从后面搂上去,一只手慢慢往下滑。惹得这小子一震,哆嗦了几下,下意识地躲开了,“一边去,别他妈给我随时随地犯禽兽!!疼不疼——这简直废话!!不是那儿疼,是哪、儿、都、疼。”
翔天一字一顿地控诉,秦翼扑嗤一笑,胳膊缠在他腰上紧了紧,“那改天买点药膏抹上?”
韩大帅哥不眨一眼,操起笔继续写字,“得了,谢谢少爷您关心,不劳您大驾,也不用过几天,我身板儿硬,明天就照样能跳能蹦……”
“……”见秦翼不说话,又笑得露齿,“你放心,更犯不着心怀内疚,我保证昨晚这事儿我不会抖落出去……也完全没兴趣告你□□……但我保留最终行使权,以免有朝一日被你倒打一耙。”
秦翼用很深邃的目光打量他,看见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得透亮,始终认真不起来,“好,随你,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真抖出什么事儿,我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们全栽了。”
有一会儿翔天没说话,捏着笔杆子的手在本上摇啊摇,秦少等着他说话,有点耐不住性子,探头望过去,看见他在自己的名字边上画了一个骷髅,还有好大一个叉,脸色一变,“好小子,敢往我本上乱涂乱画??!!”
“别抢!!!!”翔天拼命扯着本子,歪歪扭扭的又签上自己的大名——天,只有一个字,写完了把手一撒,瞳孔里透出摄人的光,扎得人神志恍惚,“秦翼,这骷髅算我给你下的咒,这泥潭有多深,咱俩谁都不知道,要死一块儿溺死,你要是敢独自一个人逃就不得好……”
最后一个“死”字堵在嗓子眼,秦翼一把把他抓起来按在桌板上,从嘴角吻上来,惩罚似地轻啃,“臭小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找抽!!……看少爷我不修理你……”
翔天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仰躺在桌子上直咳嗽,“咳……咳……禽兽!你这不是修理——是非礼!!!”
韩翔天有他高深一侧的一面,在之后的日子里这诅咒就好像是一条锁链牢牢地捆住秦翼跟自己,但这条锁链究竟有多牢,连翔天自己都不很清楚,兴许脆弱得一扯就断。他跟秦翼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保障,那他们俩算什么?哥儿们?哥儿们会好到一块儿上床?
——真笑话!荒唐透了!但这应该不算恋爱吧,他没承认,自己也没有承认,更不想承认。那么怎么就这样不知廉耻地栽进了泥潭呢?一定是他疯了,我也疯了,两个人,都他妈疯了……
而疯也自有疯的活法,只要日子自在逍遥,一切就都好。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激情又压抑。俩疯子在一块儿的时间很多,比那之前更多。除了晚上回宿舍,基本上都像两块牛皮糖一般粘在一起。羽毛球练得很勤快,一小时基本步伐跟特训以外的时间里,两个人就沉浸在单挑独斗里,谁都不放过谁,直到翔天这小子不争气的体力透支才结束,然后慢慢吞吞地爬进体育馆的小浴室,挤在一个隔间内,情色温存一番。但总不敢过火,两个疯子好歹也算有点理智,但主要还是姓韩的小子不乐意,这事儿干一次刻骨铭心一回——而那段时间里,秦翼的心情也很好,不禽兽也不流氓。
与此同时,目光敏锐的林威渐渐发觉514开始“四分五裂”,洛东彻底地腐朽在学生干部群中,楚镜尧受着吴远靖的照顾忘了大哥二哥的好,最过分的要数韩翔天这小子,整天不见人,见着了也是跟姓秦的小子混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刷牙洗脸,他俩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一块儿,就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也没有他们这么粘啊!这太不正常了。
为此,杨龙批注说,这是一种惊世骇俗的突破,他俩的阶级友情已经超越了两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与恩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