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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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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越想越后怕,若是那日少爷在场,保不住就出了事,幸好老天有眼,让少爷躲过一劫。
他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泪,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能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娓娓道来苏家庄发生的事。
原来在苏蝉衣和苏透安一起去修炼过后,那群玩家也并没有离开,依旧在苏家庄歇下,管家陈叔忧心忡忡时不时去看望几番,毕竟当家人不在,他也不知如何对待这些外乡人。
见他们并没有歹心,甚至还会因为他说的话而去照办,他也放下心来,就当苏家雇佣了杂役,虽然杂役有点多,但无伤大雅,他本以为日子会这样的平静下去。
出事的那一天日头正好,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许久都未曾见到那些外乡人的身影,心中疑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不定他们是出门熟悉镇上的一切,直到日落黄昏,依旧没有外乡人的身影。
他心中有些慌乱,快步走到安置外乡人的西厢房,看着紧闭的厢门,着急的推开门,死命的张望着一切,屋内没有一丝人影。
十一个人在苏家庄内消失不见,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一想到近日不曾见到的少爷。
急匆匆的在苏家庄内寻找,他的少爷也不见了。
陈叔声音中带有一丝哽咽:“老奴虽知晓少爷有求道之心,行踪飘忽不定,但一想到几日前无缘无故消失的十一人,老奴担惊受怕啊。”
苏透安松开牵着苏蝉衣的手,面对着长辈担忧的眼神,心中甚是羞愧,他以往任性,一心求道,每每遇到机缘告知陈叔一声,就一个人离开了苏家庄,倒是没有想到陈叔也会担忧自己。
看着陈叔满脸皱纹的脸,与上一次相见之时又有了些许变化,似乎脸上的纹路更多了几分,记忆中强健的身影逐渐消失。
原来不知不觉陈叔老了啊,心有戚戚,手微微抬起又放下,偏过头不愿看向陈叔:“陈叔日后不必担忧,我…我的道已寻到,不会如曾经那般远游。”
陈叔听到这不敢置信,喃喃着:“少爷说的可是真的。”
嘴角止不住上扬:“不出去好啊,出去到外面哪有家好,少爷现在饿否?都怪老奴一时心急,倒是忘了……”
苏蝉衣听着陈叔不停的叮嘱着,看向苏透安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羡慕,这是她从不曾拥有过的。
看着脸色苍白因陈叔话而有一丝红润的苏透安,不由自主的微笑。
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放空一切心神,心神舒畅,从而有所感悟,早已积蓄已久的关卡被破,她的境界提升了。
倒是没想到卡了几十年的境界一朝在此突破,突破的那一刻,苏透安回过头看了苏蝉衣一眼。
这倒是让他想到了早已忘在脑后的事,他何时娶的妻,可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陈叔。
苏蝉衣与苏透安的眼神对上,这处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二人,玄之又玄的感觉转瞬即逝。
虚无缥缈的感觉消失,苏蝉衣对着亮晶晶看着她的苏透安莞尔一笑。
两人气氛正好,却被陈叔插一脚,打破两人的氛围。
陈叔虽然也不想打扰小年轻之间的气氛,但老人家见不得这些东西,心中满满的酸涩感,人老了容易回忆往昔,轻咳几声,让两人看向他这个小老头。
陈叔关心:“少爷、夫人是否传膳?”
苏透安婉拒:“此事不急,陈叔若是腹鸣先用膳吧,我和夫人前往西厢房查看一番。”
陈叔:“老奴也愿同往。”
苏透安看向苏蝉衣,毕竟他还未问过苏姐姐的想法,直接自作主张。
苏蝉衣疑惑的看着他,见两人还未动,催促:“不是要去西厢房?”
苏透安放下心来。
三人一同前往西厢房,陈叔落后两人几步。
眼神藏不住笑意,看着前方的俊男靓女,深深觉得他先前的做法是对的,不然靠他少爷那不开窍的脑袋瓜,哪能有这般人美心善的少夫人。
苏蝉衣可不知晓陈叔心中的想法,看着面前西厢房的门,伸出手将门推开,三人鱼贯而入。
苏蝉衣看着厢房内的一切,床被皆是整整齐齐,并无一丝褶皱,不像是有人住过。
偏过头看向一旁的陈叔,面露疑色:“陈叔,西厢房你们整理过了?”
陈叔正仔细看着西厢房的布置,一切都没有变化,听到喊他的声音,转过身看向苏蝉衣:“未曾。”
苏蝉衣微点头,这里的布置都没有出现一丝的偏差,这倒是有些不同寻常,那群玩家真的在这里休息过吗?
若是遇害也不见有打斗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才会让十一人消失不见。
想到夜晚时所遇到的花匠,即使是花匠出手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凑到苏透安的身边,问:“透安,你怎么看?”
苏透安也不是一般人,收回摸着柜子的手,转过头认真的看向苏蝉衣:“苏姐姐,我们报官吧,这种情况就要专门的人来处理。对吗?”
苏蝉衣疑惑:“报官?”
在她的记忆中,报官是件很陌生的事,修真界肉弱强食,自扫门前雪,不是亲近之人,从不曾寻过他人插手。
苏透安:“对,报官,陈叔,我和夫人去衙门那报案,晚回不必留膳。”
苏透安见陈叔点头,在小老头还愣住的时候,拉着苏蝉衣的手走出西厢房。
苏蝉衣依旧不懂,对此事闭嘴不言,默默的跟在苏透安身后。
两人出了苏家庄的大门。
苏蝉衣回过头看了一眼苏家庄的大门,阴差阳错倒是离开了此处。
苏透安停下脚步,看着依旧迷茫的苏蝉衣解释:“其一,虽说我二人是修者,但芸芸众生更多的是凡人,凡人的事就该让衙门来管理。”
“其二是我也不会查案,这等离奇之事就让衙门的人头疼去吧。”
“不过倒是让我有些好奇那些来苏家庄的人,不似修者却能杀死妖魔鬼怪,却又离奇失踪。”
苏蝉衣这才知晓衙门是专门管制凡人的,难怪她从不曾听过。
原来此地也有妖魔鬼怪,而能杀死妖魔鬼怪的却是玩家。
明明他们并不强,难不成是此地的妖魔弱小。
苏透安想修道是否也和此事有关,世人对它们毫无办法,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他想改变这一切,才会觉醒修炼资质,又因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苏蝉衣心中对苏透安钦佩,此地虽灵气浓厚却无任何修炼功法,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看着眼前风姿卓卓的少年郎,心头一软:“你为何执着于修炼?”
苏透安眉头一挑,他手杵在下颚处,认真的思考:“怕死”
说出来的话倒是让苏蝉衣心中一梗,杏眼微睁,似乎没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甚至有一丝的不敢相信。
打破了她心中对苏透安升起的佩服之心,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说的怕不是假话,看着他除了害羞时红润几分始终苍白无血色的脸。
心中微微一疼,不适感涌上心头,她这是怎么了?
苏透安叹气,低垂着眼看着路,牵着苏蝉衣沿着路向西而去。
他尚未足月便出生,年幼时一场风寒差点夺了他的命,甚至被直言活不过十岁,但他的爹娘从不曾放弃他,广邀天下名医救治他。
可惜毫无作用,多次险象环生,也许是老天爷也不想收下他,让他一直活着。
直到后来,他无意中捡到了一块仙石,日夜佩戴,人到是慢慢的好起来。
尚未将此等好消息告诉爹娘,他们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从那以后,这天下就变得诡异了。
这些他本想藏在内心深处,倒是被今日所言勾起。
苏蝉衣见他不言,微皱眉头,既然他不言语此事那便是属于他的秘密,她也不过多探寻。
看着身边越过的风景,倒是一等一的好,也许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苏蝉衣又问:“你为何从不说你是我夫君?”
苏透安的脚步混乱,踉跄几步,不知所措,心中直冒冷汗,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的场景。
他都不记得他何时娶的亲,也毫无记忆,但似乎回到家门的那一刻,他就知晓面前的人是他的娘子。
他心中被他夫人是修真的念头占满,相处的几日也从不曾表明自己的身份。
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都没有把握住。
只好:“苏姐姐,我错了。”
道歉完毕,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啊,苏姐姐似乎也没有认出他,心中存疑:“苏姐姐,你也没认出我啊?”
他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能说谁。
“苏夫人、苏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是专门在此地等候我们的吗?”
“难不成又有新的任务?”
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白衣飘飘的少年郎正活泼的举着手摇摆着跟两人打招呼,放下手快步的走好两人的面前。
他的身后跟了不少人,都有些局促,并不像他这般大胆。
甚至其中有些人正吃惊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