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亲吻 ...
-
——我看见她,找到她。
被翻涌的火海与群魔的欢呼围绕,在被鲜血浸透的红裙中陷入孤独的沉睡。
另一个萨卡兹的疯女人先一步找到了他们无力的猎物,炎客以为w会杀了她,但是意外的,她没有。
不错,你还活着。
女人长发凌乱伤痕累累,靠坐在一处残损的石柱旁边神色倦怠的闭着她的眼睛,瞧着比过往见过的任何一次战场上的姿态都要狼狈不堪;她的脸上出乎意料没有什么恼怒或者悲哀的痛苦,有的只是疲惫,深刻入骨的疲惫感。
……不难想象原因。
她的眼睫沉沉的垂着,似乎已经做好准备,决定在终场的舞台上迎来她真正的永眠。
炎客在她身侧单膝跪地,将诸多萨卡兹视作至高珍宝的王庭盟约放在她无力的掌心,他不同于w那追逐先王的疯子,对与特蕾西娅留下的东西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敬畏,可当高大的萨卡兹将手放在博士纤细冰冷的喉颈处,却也分明察觉到了阻碍他收拢手指的力量。
来自王女的庇护与偏爱,并没有因为死亡而消失。
刀术师的手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慢条斯理开始摩挲她颈侧细腻光滑的皮肤,他宽大的手掌渐渐上移,粗糙的拇指缓慢擦过她线条优雅的下颌线,无声将唇角溢出的血色抹在她苍白的嘴唇上。
很好,他满意的想着。
这颜色才衬你。
可即使如此冒犯的摆弄,博士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太温驯,也太沉默,像是引颈待戮的柔弱羔羊,可真正脆弱的无辜猎物不会死在尸体堆叠的舞台上,不会被鲜血簇拥,也不会在面临死亡时生不出颤抖恐惧的战栗。
炎客将源石的结晶含在舌尖,这很危险,男人已经尝到了舌尖细微的痛感和一点弥漫开的血腥味,源石是致命危险的存在,一点细微伤口就能造成感染,更何况是他这种重度矿石病的患者,这个行为除了能加速他死亡的过程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么?
——有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用口中源石锋利的尖角划开自己的手腕,萨卡兹的血液顺着伤口涌进他的嘴里,新鲜的,滚热的,然后炎客捏住她的下颌,让自己的血包裹着粗暴咬碎的源石碎块一同灌入她单薄冰冷的身体。
失去了意识的女人被迫承受萨卡兹血腥味十足的吻,她被捏着喉颈强制性抬头,萨卡兹的血和至纯源石的碎块顺着喉管流入体内,一部分从唇齿相贴的缝隙中溢出,又被萨卡兹满不在乎地抹在她的脸颊上,给这张毫无生气的脸染上过分血腥的艳色。
期间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呛咳闪躲,炎客捏住她的喉咙压住她反射性的挣扎,连带着吞下那些咳嗽与闪躲时未能被她吞咽进去的源石碎片,碎片划破了他的口腔与舌头,喉管与胃部也在隐隐作痛,但是没关系,会痛就是最好的奖励,他顺势咬住女人苍白的嘴唇,尝到属于她血的味道。
是热的,流动的,是她还活着的味道。
——这不像是个吻,更像是以亲密为名的厮杀,源石再一次给予我清醒的理智,我不得不从满嘴的血腥味和隐隐作痛的大脑神经中清醒过来,我睁开眼,对上的是萨卡兹金色的瞳眸。
炎客扯起嘴角,一脸愉快。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随手拿起的碎玻璃正抵在他的颈侧一样,仍然维持着那个双手拢着我脖子似乎随时都会捏断骨头的姿势,高大的萨卡兹跪坐在我的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的眼睛。
“战场上的失神是致命的错误,示拿。”
他的嘴角还带着我挣扎时咬破的伤口,可我感受不到暧昧与情.欲的味道,而他满不在乎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又神色自若地伸出手来,将最后一点血抹在了我已经快要失去感知的麻木嘴唇上。
我停顿了一会,选择放弃刚刚积攒出来的一点力气浪费在和炎客无用的搏斗里,我抬起另一只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掉嘴上沾染的血腥。
炎客并不介意,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可刀术师的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脖子,他布满茧子的粗糙指腹反复我颈侧隐藏动脉的位置,力度不大,只是恰好能感受到它们脉动的节奏。
“我很高兴看到你还能睁开眼睛。”
“……可我很不高兴你打扰了我的休息。”
我哑声回答,源石的恐怖辐射抵消了我体内一部分不知名的东西,我没有感染,也没有被w注射的东西彻底摧毁掉与深海同化最后的壁垒。
算是活着,却也不能算是正常的活着。
刀术师眯起眼睛打量我的神情,忽然他扯起嘴角,溢出一点愉悦的笑声。
“——罗德岛的人已经来了,我的博士。”
他捧着我的脸,每个字都念得缓慢又低哑,金色的瞳眸直视着我的眼底,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什么他格外期待的东西:“他们要来救你,可你又要如何决定?”
我好累。
我好疼。
我不想再思考任何与我的过去有关的东西。
于是我回望着萨卡兹的眼睛,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陌生:“我不会做出任何决定。”
男人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
“你要我做什么?”
“你何时需要我的指导?拿起你的刀,去做你想做的事,炎客。”
刀术师的瞳孔倏地扩散舒展,熟悉的狂热在他眼中重新汇聚,无法遏制的喜悦再一次染上他的声音。
“——那就,对我下令吧,博士。”
我看见烈火般灼烫的疯狂在他眼底再次燃烧沸腾,萨卡兹离我的距离再次拉近,近得他额间生出的漆黑尖角几乎快要抵上我的眉心,带着血腥味的低哑呢喃重新落在我唇齿之间。
“我是你的刀,你的武器,你不需要思考我会想什么,只需要来命令我,像过去那样。”
得以解开束缚的疯子咧开嘴角,如深渊一般无尽的欲望终于再一次尝到了餍足的滋味,饥渴的神经与压抑的本能得到他渴望已久的命令,从不知晓被允许解开枷锁时那一瞬间,陌生的恐怖快感甚至能逼疯他理性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大脑。
他下意识抚摸着自始至终未曾松开的女人的喉咙,总觉得自己应该还能从这具身体上掠夺走什么其他更令人满足的东西。
可炎客选择忍耐,等待的过程能让最后的享受猎物的过程变得更加甜美,他刚刚尝过一点类似的滋味,并不想就此彻底放纵,只能试探着,等待着,想要再品尝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好。
“你还是我的武器么。”
“——我一直是,博士。”